風,今夕有風。
月神就像今夕的風而來,所有的神都似露出了異色,月神為什么會來?
沒有人知道月神為什么會來,也沒有誰知道月神在想什么,因為他們都不是月神。
這個美麗而帶著毒刺的女神,望著幽幽的魔人淵,又掃過在場的四神,微微一笑很傾城。但,眾人都感覺到了危險,因為這個女人的笑本來就是危險。
“天維的圣使,靈誅子。血魔女的十三血道者之一,絕道者。萬靈的靈將,天靈將。鴻蒙的大弟子,太清。四位來得好早呀!”
太清,一身灰衣,一頭灰發,一雙灰瞳,一張灰臉,一把灰劍。
他看了月神一眼,道:“不是我們來得太早了,是你來得太遲了。”
月神道:“可結果都是一樣,這里什么都沒有了,古神也消失了。”
靈誅子,空靈又朦朧,就像是不存在一樣。他開口道:“如果古神還在,我們就不在了。”
月神道:“為什么?”
靈誅子道:“因為我們都已經死了。”
月神道:“霸主的寵兒,古神也敢隨便殺嗎?”
靈誅子道:“敢。”
月神道:“難道他非常自信,能以寡敵眾嗎?”
“不一定要以寡敵眾,因為如果沒有對象,就算是有一千一萬個古神也沒有用。”
月神閉嘴了,如果真的是像易小靈那種橫空出世的古神,就算她要叫囂斬殺十大霸主,十大霸主也是奈何不了她,因為沒有人能輕易找到她。
天靈將,身披鎧甲,露出冷俊的臉龐,開口道:“可能又有一位新的古神出世了,而且,還在這里和另一位古神戰斗過。只是,這種力量的氣息被刻意隱藏了,不過,依然可模糊地判斷出,其中一位,不是神界的神帝就是天空城的天空城主,甚至天庭的炎帝及華夏族的黃帝都有可能。”
絕道者說:“他和這位新出現的古神在魔人淵大戰了一場,然后就消失了。他們為什么出現在這里?他們又為什么而戰?他們又到底是誰?我們前來的是為了調查這個原因,不知月神您到此有何貴干?”
絕道者就像他的道一樣絕,他身上透著絕的氣息,除了力量不是絕對強大外,他什么都絕。他是絕對的美男子,絕對陰狠的人,絕對聰明的人……
月神笑了,笑得就像是綻開的玫瑰一樣,她說:“我和你們一樣。”
絕道者說:“月神不是一個自由自在,無羈無束的世間第一美麗女神嗎?”
月神道:“我何時說過我是一個自由自在,無羈無束的世間第一美麗女神?那不過是他們不知所以然的片面之詞,就像是一頭豬,你說豬是自由的,那你真正了解過豬的內心嗎?。”
絕道者說:“我從沒聽說過有人會把自己和豬比較。”
月神道:“那現在你聽說過了沒有。”
絕道者說:“是聽說過了,可,這居然會是從世間第一美人的嘴里說出來的,那就真的不同凡響了。”
絕道者非常好奇,靈誅子,天靈將,太清更是好奇,所以,他們都在看著月神,仿佛月神已經不是神,而是一塊人人都要爭奪的肉。
靈誅子道:“我們很好奇,到底會是誰有這個本事讓世間第一美人的月神親自來查探魔人淵,難道他一點也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月神望著一片蒼穹,蒼穹白云悠悠。
這一刻,月神她似想起了什么,一座高山,一條飛瀑,一尊古亭,一壺綠茶,一位老人,一個少女。
“當今世間最為可怕的神器是什么?”少女問老人:“是不是云沉將軍開鞘見血的殘云血劍?”
“以前也許是,但,自從云沉將軍逝后,殘云血劍就已經消失了,成為一段不朽卻不存在了的傳奇。”
少女沉默了,思索了稍許。
“那會不會是命運的命運石?命運的命運石能掌握任何弱于它生靈的命運,相信現在沒有比它更為可怕的神器了。”
“不是。”
“難道是守望者的守望刀?”
“不是。”
“那天空城主的天空鏡,神界的鎮界之寶神明淚呢?還是暗影王的暗影刀?”
“都不是。你說的神器固然都很可怕,可,卻并非是現在世間最為可怕的。”
“那現在世間最為可怕的神器是什么呢?”
“是一個人。”
“人怎么可能是最為可怕的神器呢?”
“因為沒有人能傷害到他,所以,它是世間最為可怕的神器。”
“為什么沒有人能傷害他呢?”
“因為心已死,情已滅。”
少女似乎明白了。
一個人,一把鐮刀。
在漫天的夕陽下,一個平凡的人,抱著一把鐮刀默然地走進了風雪城。
在五神前往魔人淵探索時,烏臣已經離開了,走進了一座古老的仙城。
烏臣不會擔心,也不會害怕,因為他手上有鐮刀,世間十大神器排名第二的魔光巨鐮,所以,無論是誰,都已經很難傷害到他了。
如今的烏臣已經不能再保持沉默了,他需要在世間中展現自己了,因為他要幫助易小靈,所以,烏臣這個人就不能再平凡了。他命中注定,一定會像云沉將軍,十大霸主,神帝,炎帝,天空城主,黃帝一樣聲名赫赫的。
平凡的人,是永遠也做不了大事的,因為能做出一件大事的人都已經不是平凡的人了,所以,烏臣知道自己不會平凡的。
魔已經被神秘的古神帶走了,他是誰?為什么知道魔人淵?為什么會埋伏在魔人淵?他又為什么帶走魔?
烏臣已經覺得,很多事情都在自己幫助易小靈那一剎那間發生了許多變故,所以,烏臣來到了風雪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洗一個澡,然后,睡上一覺。
神是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的,偏偏烏臣就做了,而且,有許多的神都會這么做,因為誰都懂得享受。
……
魔人淵,月神在看,靈誅子也在看,所有的神都在看。
古字仍在這里。
石壁仍在這里。
石臺也仍在這里。
可是,古神已經不在這里了。古神走了,他們并沒有帶著這里的任何一絲東西,但,卻帶走了任何人都希冀的活著的希望。
是的,因為這里還有一樣東西,它叫死亡。這里被古神帶走了生的希望,而留下了死的可能。
黑暗中,帶有魔性的力量蔓延開來,就像是一條毒蛇纏到神的身上。
月神笑了,同時,她也消失了,沒有誰看到她是如何消失的,因為沒有人能看到她的步伐,否則,還沒死在古神的力量下,就已先死在了她的冰劍下。
靈誅子,絕道者,天靈將,太清都高舉起手中的神器,驅除了身上那微弱的異能量,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靈誅子終于現出了真容,一個就像他的雪蓮劍一樣蒼白的男子。
“月神去那里了?”
他的雙眼就像是明珠,往四方輕掃一下,臉色更加蒼白的同時卻又疑惑地問道。
絕道者說:“我不知道。”
天靈將道:“我也不知道。”
太清道:“我更是不知道。”
靈誅子長嘆了口氣,道:“月神這個女人果真非同一般,我想,她已經逃出去了。”
三神難以置信地看向了靈誅子,問道:“她真的已經逃出去了嗎?”
靈誅子也是一陣苦澀,道:“我的靈誅眼能洞穿一切生機,在魔人淵內就只有我們四個生命源,你愿意相信月神已經死了還是相信她逃出了魔人淵?”
太清也嘆了口氣,道:“像月神這樣美麗的毒玫瑰不會那么容易就讓人摘下的,這個女人的手段太可怕了,我寧相信她已經逃出去了,也不相信已經她死了。”
絕道者和天靈將都點了點頭,不過,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從月神的身上轉移到了自己身上來了,因為別人的死活總沒有自己的死活更重要。
黑暗把神吞沒了,仿佛神也已經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殺機早已在四周醞釀,四神感覺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氣息,死亡的氣息。
對于他們而言,這種氣息向來都是他們給別人的,而如今,卻是別人給他們的,仿佛就像是一種回饋,滑稽而可笑的回饋。
神不會等死的,靈誅子手上的至尊神器雪蓮劍亮起了一道璀璨奪目的光華,可在黑暗中是那么慘淡。
蒼白的臉,蒼白的手,蒼白的劍,然后,就見黑暗化作一把巨大的,美到極致的鐮刀向它劈來。
靈誅子用盡了他所有力量聚在這一劍上,企圖用這一劍撕開一個口子逃出去。
四面都是一種他們非常陌生的力量,而這種力量似浩瀚無邊,又似魔氣森然,在靈誅子的劍發出威力時涌動了起來。
一把黑漆的鐮刀,一把蒼白的劍,它們碰撞的那一剎那間,給人予世間破滅的激蕩,然后,鐮刀消失了,雪蓮劍消失了,靈誅子也消失了。
絕道者,天靈將和太清一齊駭然變色,這簡直就像是古神在場,否則,何以來如此強大的力量,能夠瞬間把一件至尊神器和一位午神消滅呢?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了,發現四周的力量減弱了,就像是虛弱下來的兇獸郡,正是最好突圍的時候。
“靈誅子用他的生命為我們創造了生的希望,大家合力一起打出活的道路來。”絕道者舉起了他的至尊神器,絕道之門。一聲大吼道。
天靈將也舉起了他的至尊神器,無間鉞。太清一口清氣上升,化作一個清胎,卻也是一件至尊神器。
三道光華,三位神的力量一齊聯手擊出,就連古神也不得輕視了。因此,這一擊打穿了魔人淵,開出了一條能活的希望之路。
路,是有活著的希望,可惜,他們卻已經沒有命去走了,因為他們都死了。
他們用盡力量的一擊的確是勢如破竹般地化解了前方的魔光之力,可卻也讓他們虛弱了,所以,魔光之力化作的鐮刀毫不客氣地收納了他們的生命。
一個美麗的女神,一雙美麗的眼睛,漠然地關注著魔人淵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