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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那是一個深秋的清晨,多個小孩子正在鷹長草盛的地方捉著迷藏。那些天真而幼稚的笑容也在開滿鮮花的地方飄散著,大人們早已在辛勤勞作,遠處,還傳來犬吠聲。風,淡淡的,天,淡藍淡藍,從這副美圖上來看,絕不存在殺戮!

可是,一切的不幸都是蘊藏在和諧之中!也就在他拾起一塊黑石時,就聽到遠處的廝殺聲!抬頭,眼見一隊隊鐵騎如狂風樣,用那無情冷漠的刀,瘋狂地殘殺著一個一個手無寸鐵的人,看到一個小孩子,哭叫著被鐵路蹄踏下……他驚呼……

痛苦令他無法再沉睡下去!

“啊……”靖仇被這個夢給驚醒,而且大聲嘶叫起來,在這廣闊的地方,他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如此的悲慘……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怎么還是會回到我夢里……”靖仇已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而是抱著頭跪了下來,痛苦地哭泣著,喃喃自語道:“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師父,師父啊,你告訴我應該怎么辦?你為什么……”

那是一個怎么樣的夢?一個充滿殺戮與血雨腥風的夢啊,以他這樣一個幼稚的雙肩怎能扛得動扛得起?

靖仇如瘋了樣爬了起來,托著那滿是傷痕的身體,向前一步一步,心中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他所起過的地方……這是悲愴,這是無形的惡魔,正在吞噬著他,正在支持著他向前走,他心里,已忘記了剛才冥君給他的傷痛,也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他只記得,只記得要去找一個叫做公山先生的師伯,救出師父,然后回到塞外去!去看看兒時的記憶是否還在?

靖仇如像突然跌在冰冷的河里,四肢浮浮的,完全失了氣力;頭腦也有點兒昏,思想仿佛一圈一圈飛散的煙,凝不成個固定的形式,唯有那雙毫無知覺的雙腿,竟機械般的向前走著,見路就走,也不辨別方向!

靖仇的思緒里,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過多少條路,只知道當自己那不爭氣的肚子”咕嚕“直叫時,才回過神。定睛細看,自己竟然到了一個鎮(zhèn)上,而面前,卻是一座古老的木拱橋!

拱橋像一個單峰駱駝的背,從正中突然間向空中隆起,很像一個山尖,給人一種險峻的感覺,而橋下兇惡的江水,在黑暗中奔騰著,咆哮著,發(fā)怒地沖打巖石,激起嚇人的巨響。

靖仇抬頭的一瞬間就看到一個彪形大漢正橫眉怒目盯著他!見到這大漢時,靖仇還不知所措地愣在一旁,問道:“請問大哥,這里是……”

那大漢盯著這個像白癡樣的靖仇,直氣得他直咬牙,眼睛就像鐵匠的熔爐那樣往外冒著火苗,怒道:“臭道士,你沒有聽到我說嗎?這幾天,這里不準許任何人經(jīng)過!你有沒有長耳朵?”

接著,靖仇只感到一陣刺骨的痛自耳根一直燒到心里,直把他燒得怪叫一聲,揮手打開那大漢的手,胸中那無比憤怒,大聲罵道:“你……你……你怎么可以打人?”

那大漢仰天大笑,大聲說道:“誰讓你沒有長耳朵?嗯,想來這下你應該知道吧!”

靖仇愣一會,道:“我知道了什么?”

大漢呆若木雞盯著他片刻,最后嘆了口氣,一改當初的憤怒問道:“你小子沒有事吧,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幾天,我們這里不允許任何人通過!”

“為什么?”陳靖仇疑惑不解地問道,“難道……要交過橋費嗎?”

守橋大漢驚訝得張大了嘴不說話,眼睛瞪得像核桃,詫異地跟著說道:“什么?過橋費?!”隨即,變得如只憤怒的獅子,大聲說道,“你這小道士怎能這樣看低我們這里的人?難道我這副模樣站在這里就是為了要攔路搶劫嗎?你……你是不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啊!嗯,小道士……”

靖仇”喔“了聲,看著那大漢出神,道歉道:“真的對不起,大哥,那么想問你一下,為什么這幾天不準人通過?”

“你真的不知道嗎?”

靖仇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不錯,我真的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是為什么不能通過?”

那大漢深深嘆息著,說道:“看你的樣子,你是來自外地吧!”

“嗯,是的,我是從雍州而來,想去雷澤山去找人!所以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大漢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靖仇,語氣也變得溫厚道:“喔,是這么回事!那么我告訴你吧!最近我們村子里要舉行祭祀河神的祭典,月河橋在祭典以后才會開放。小兄弟,你不妨在我們村子里暫時住下,反正離祭典之日也已經(jīng)不遠了。村里有個客棧,掌柜賀老伯他人很好,住在那里就像住在家里一樣的。”

“祭祀?為什么要祭祀?”靖仇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繼續(xù)問道。

守橋大漢盯著他半晌,然后接著說道:“你這個小道士,難道你沒有看到嗎?這年頭,大旱,這里哪有什么收成?但是,你知道嗎?我們這里卻能降下大雨,這都是這河神的功勞!”

靖仇越聽越感興趣,竟然一下子忘卻了內心的痛楚,索性倚靠著一邊的石柱旁,饒有興趣的問道:“喔,看來這河神對你們很不錯!看來,我也得去看看你們的河神長得個什么樣子啊!”

那大漢得意非凡地說道:“那當然,如果沒有這河神,我們這里的人還能活得這樣嗎?你這個小道士還真是的,這一點你還明白嗎?”說完話的大漢,還露出一臉的不屑神情盯著靖仇,好像在他的眼中,自己是多么的了不起!

靖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樣子看來你們這里還是不錯!噢,對了,想問你一下,既然是祭祀,你們都用什么來作為祭品呢?”

聽到祭品兩字時,那守橋大漢如做賊樣的四處打量著,在確定沒有旁人在時,悄悄地彎下腰,輕輕地,臉上似乎掛著神圣而莊嚴的神情,說道:“這你小道士就不明白了,如果上天神靈要顯靈的話,就得用童女作為祭品,這樣子……”

“什么?!你們用活人來作為祭品??”靖仇如被踩到尾巴的貓樣驚叫起來,臉色驟變,用活人來作為祭品,這事,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這是神還是妖?

靖仇瞪大雙眼直盯著這大漢,見他臉上還是那樣的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覺,難道……

靖仇不敢再往下想,他努力想使自己平靜下來,可是,那如潮的思緒卻一浪接一浪的沖擊著他,反而使他的心思更加絮亂!這里還有人情嗎?這里的人還是人嗎?那是什么,那不是神,是妖啊!

內心的聲音在不停地叫喊著,宛如沖破他的心腔,與那顆火熱的心一起暴出來。

“什么?你……你作什么這樣怪異?!”靖仇的異樣形為反而使這大漢大吃一驚,結巴著問他!

靖仇努力使自已平靜下來,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那么,你們是憑什么來決定哪個童女來作為祭品呢?”

那大漢見他臉色平靜下來了,又見他開始問起這事來,心下也不曾多疑,笑呵呵地說道:“這個,我們這里采取的是很公平的方法,那就是采取抽簽的方式來決定啊!對了,你老遠趕來,不去看一下祭祀的場面,那可是一大損失!”

“為什么?”靖仇似乎有點麻木了,機械地問道。

“呵呵,因為這個場面是你絕對想不到的熱鬧啊!每年這個時候,我們都可以去一睹河神的模樣……”

“那么,你們有沒有看到這河神的樣子?”靖仇急急問道。

“沒有!唉!”那大漢唉聲嘆氣地搖著頭,續(xù)道,“有人說他長得如平常人無異,只是住在一個大山里;也有人說他每一次都是騰云駕霧而來,又是騰云駕霧而去……反正說法有多種,真正見過這河神的人,我看沒有一個人啊!”

“是啊,是啊,他是神,你們怎么可能見到呢?”靖仇冷笑著說道,只得悻悻作罷。直起身子往回走,可他的心卻沉甸甸的,掛著千斤重物都不能相比!

腦海里反復出現(xiàn)著這兩句話:這河神是神還是妖?

妖與神真的只在一念之差嗎?

也不知道他念了多少遍,直到他那肚子又開始”咕嚕“響起時,他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快餓暈了,如果不是碰上這事,他可能現(xiàn)在正吃著香香的米飯了!

“唉。”靖仇搖頭嘆氣地來到一個客棧面前,抬頭只見這客棧前插著幾面酒旗,酒旗迎風飄展,在空中”獵獵“作響!

“小兄弟,你要住店嗎?”一個和藹慈祥的老人緩緩走上來。

靖仇點點頭稱道:“是的,那麻煩老伯你幫我準備一間上房吧!對了,老伯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人笑呵呵地說道:“小兄弟,老朽姓賀,排行老四,你就喚我賀老四吧!”

“這不可當,賀老伯,還得麻煩你幫我準備幾個飯菜,幫我送到房間里去,行不?”

“行!你等會啊!”

賀老伯走到柜臺后,對著里屋叫了聲:“有客人來了,快下來幫忙!”

話音剛落,樓梯口就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

靖仇轉眼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連呼吸在這一瞬間都停止了,心跳狂增!

那是一個幾乎可以說是美若天仙的小姑娘,魔鬼般的身材,頎長而又勻稱,豐滿不失婀娜,真可說是完美無缺的體形。只是,上帝是不太公平,她那本是瀑布樣的黑秀發(fā)渴不知何故地全白了,但仍然不覺得她異于常人,反倒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質;那潤澤而微紅的雙頰,蘋果般照耀著的,恰如曙色之與夕陽,巧妙的相映襯著,再加上那覆額的,稠密而流云樣的白發(fā),像天空的亂云一般,點綴得更有情趣了。

“小雪,帶這位小客官去房間里休息吧。”

聽罷賀老伯的話,小姑娘向靖仇非常有禮貌地鞠了一躬,接著蘋果樣的小臉微微一紅,用那銀鈴的聲音說道:“您的房間在樓上,請你跟我來吧。”說著別過臉去,再次以同樣的腳步上了樓。

那是怎么樣的聲音?

猶如寒冬里的暖流,又似夏天里的涼意!一直在靖仇的心里不斷地傳響著,每一個聲音,很有爆發(fā)力的撞擊在他的心上,身體上,甚至是他的思想!

不知什么原因,靖仇的心底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這感覺,十六年來從未有過,卻令他全身不由地顫抖不已!

那是什么樣的感覺?靖仇說不清楚,只覺得自己的思緒連著目光都似乎被她所牽著走!

靖仇一邊想著一邊走到樓上,白發(fā)小姑娘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這里就是您的房間了,雖然比不上城里的那么好,但是,平時我都有細心打掃過,希望您能喜歡。”說完這話,她又對著靖仇深深地鞠躬。

靖仇的臉剎時變得通紅,結巴說道:“喔,喔……謝謝……請問……”頓時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心中原本無限的痛苦都在這一瞬間消息了。

白發(fā)姑娘見一臉窘迫的靖仇,“撲哧“聲笑了出來,用那吹氣如蘭的語氣問道:“請問客官,您還有什么要求嗎?”

那是一朵充滿陽光的笑意,此時正開放在靖仇那團死水里,凈化著那來自上代的痛楚,還原他一個真實的自我!

偷偷地打量著她,輕輕地嘆息著道:“我是想問,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訴我嗎?”

女孩又是一陣臉紅,有點羞怯地回道:“我叫于小雪。”

趁著她回答的這一剎那,靖仇環(huán)顧整個房間,不由得驚嘆: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細心程度果然是比都不能比啊,整個房間真的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哪像自己,長這么大了連被子都不大會疊,過去他睡的床跟狗窩也沒什么差別了。

聽她回答了自己的問題,再加上此時自己感到比不上人家,覺得有點自慚形穢,聲音也低低地問道:“那為什么你的頭發(fā)是白色的呢?”

于小雪的臉變得更紅了,用那只有蚊子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白發(fā)是天生就有的……”

“真的很漂亮!”靖仇由衷地說道,搓著雙手似乎還想說什么時,忽然樓下傳來了一陣小孩的哭聲。

于小雪見靖仇一臉疑惑,連忙道歉道:“對不起……那是我弟弟,他的腿不大方便……可能又在外面……”

“那你就快去幫他吧!”靖仇毫不猶豫地說,目送著小雪離開,沉重的松了口氣,像是卸下千斤重擔樣,大肆地喘息著,身子竟然松懈倒在床上,興許他太累了,興許……

所以,靖仇剛躺下就感到一股疲倦與困意就悄然無聲地襲來,以他無法阻攔地力力量令他沉睡過去。

夜晚!

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黑暗里的不知名處,有低低的嘆息聲!

風吹過,“嗚“的一聲,漫天的雨勢,也那么斜了一斜。

窗外有些悉悉如春蠶的聲音將靖仇給驚醒了!猛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窗外月如鉤,正掛在遠方群山上。

撥劍四顧,卻未察到這聲音來自那個地方,細聽,那聲音又響起!

那聲音,如風馳電掣,從遠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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