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宗翰雖然神思恍惚,在想一些涉及到諸如:“我是誰。”“在干什么?!边@些問題,然而聽到佘脂絲毫不在意的說出上面的話后,還是立即清醒,眼中再次回復那種清明。張宗翰飛筆疾書,然后將寫著一行字的紙唰的展開佘脂眼前,“不行,殺人的事我決不會做?!?
“對了,還有一個小和尚,小和尚是不殺生的?!辟苤坪跏乾F在才發現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撓撓頭,開始對張宗翰循循善誘,“佛經里不是講嗎,殺了壞人就是救了好人?!?
“放屁!”張宗翰雙目一瞪,繼續寫道:“道不同,不相與謀?!?
“好,好,好,你個臭和尚,氣死我了?!卑l完脾氣后,沖著張宗翰不輕不重的就是一腳。然后對著黑衣執事投射出來的全息身影下令:“不顧一切,其余的所有東西,都不要了,全力拍下這一件物品。如果拍不下,你們全都不要活著回來了?!?
“是的,少主?!焙谝聢淌履樕系暮灌У囊幌旅傲顺鰜恚勾蟮暮怪楹芸鞚窳艘陆?。“可是少主,這里面有幾件東西是家主點名要的。”
“找死?!辟苤斐鍪郑稚衔罩粋€黑色的錦囊,里面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在微微蠕動。說完話,佘脂就準備一手捏下去。
“不敢,屬下不敢,還請少主手下留情?!?
佘脂這才深吸一口氣,將黑色的錦囊放進身子中。
張宗翰只見佘脂隨手一扔,就不知掉錦囊進了哪里。
佘脂緩和一下語氣,對著老執事說:“對不起,是我沖動了。這件事,還是按照原來的份額分配錢的數量吧。”說完這句話后,直接關了尾戒上的一個開關,老執事身影消失。
張宗翰咬著嘴唇,不說話。
“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佘脂擺擺手,一副對張宗翰興致缺缺的樣子。
張宗翰知道兩個人的理念合不來,最終肯定是這個局面,也不多說。
然而張宗翰卻不知道,在自己包廂對面的包廂中,現在正有一幕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兩個背對著門口的人湊到屏幕跟前,仔細的看著拍賣的那個尸體,還不斷的伸出手,順著屏幕上那個大腦袋上的花紋移動著手指。
一個大漢搓著手:“這真是一具好尸體,估計是幼年的神體,如果我們把他練成藥的話,估計能給上萬個人產生靈根?!?
“嘎嘎嘎嘎,如果這樣做的話,豈不是太過于浪費了,再說了這神體也不知道被福爾馬林液泡了多少年了,如果不是老子提醒越南王,這具尸體是個寶物,不是野人的話,估計,這具神體現在還在福爾馬林液里面泡著供越南王觀賞呢?!?
“只是可惜了那些福爾馬林防腐劑了,浸泡神體的福爾馬林,我能從中提取出神力來。越南王這老王八蛋居然全都倒進下水道了?!?
“呵呵,不怕,我已經讓人把整個下水道的水全都收集齊了,回去,我們就提煉?!笨蠢项^這張衰老的如同樹皮的臉,居然是裴子道,所不同的是,幾個月不見,裴子道的臉居然變老了這么多。
“高!”這個人一轉身,伸出一個大拇指,然后晚餐全吐出來了。“這么惡心的事你居然真做了。”這個人正是裴子道的助手索瑪斯。
索瑪斯吐完,出門聞一下新鮮空氣的時候,看到一個背影,立即沉吟不語,這個背影相當熟悉,索瑪斯甚至產生一種,及時這個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自己都清楚的感覺。
太清晰了,不是肌膚,索瑪斯撇撇嘴,自己的性取向還是很正常的,那是什么,對了,是肌肉,是筋膜,還有內臟,骨髓,他是誰,為什么只看一眼,自己就產生這種感覺。
張宗翰此時從佘脂的包廂出來,正好走到通道一頭轉彎位置的時候,忽然有種冷冷的被人逼視的感覺,然后回頭,看到一張陌生的臉,警惕的記住這張臉,邊走開。
“是他!”終于想起這個人是誰了,索瑪斯好像又恢復了手中握著手術刀,頭頂無數機械臂圍著自己伸下,然后觸手一般隨著自己心意而任意出刀的那種如同神祗俯瞰蒼生才會有的強大自信來。
他是自己手術的對象之一。
索瑪斯眼中的火焰立即升騰起來。
半夜的時候,佘脂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張宗翰今天的表現有點不對勁,“不行,必須要有小和尚的幫助,得想出一個完全之策才行。”
佘脂自從在南海湄公河看到張宗翰殺死皇帶魚王的時候,就為張宗翰那種一往無前,舍我其誰的殺戮決心所震撼,正是在那時,張宗翰被老執事給予“神勇”二字稱呼,也是在那個時候,佘脂居然對張宗翰有了一種說不上的情愫,似乎是信任,然而期間又夾雜著數不清的心緒,佘脂不愿再多想這個問題。
走到大院的時候,佘脂看到五虎在院門外守著,不由一愣,曾經叱咤江湖,黑白通吃的五虎如今隱隱把自己當成了張宗翰的兄弟,甚至于領路人,在愛護張宗翰的同時居然也在崇拜著張宗翰。
“少主,請進?!币桌洗螽斈隇榱硕惚艹鸺易窔ⅲ闳粠е鴰讉€兄弟投奔了佘脂父親,現在佘脂又根據自己想法給予了五虎自由,五虎對佘脂自然是感恩戴德,肝腦涂地?!靶『舱谒X?!睆堊诤踩绻雷约旱拿志尤皇切『驳脑?,估計暴汗的心都有。
易老大自然知道張宗翰心情不好,但是知道心病還須心藥醫,佘脂就是張宗翰的心病。所以盡管張宗翰說的誰都不見,說的就是不見佘脂,但易老大裝糊涂,除了佘脂,誰都攔住不放進去。
佘脂于來時的路上已經想通,對于張宗翰只能動之以義。現在步伐自然又回復以前輕松愜意的節奏。
輕步走上三樓,墻角的一排花盆,修竹密植,風吹影動,婆娑輕晃,風致極佳。
走到窗前,佘脂忽然聽到一聲壓抑的哭泣,這才明白張宗翰讓人把著門,原來是自己在里面哭來了,心道,果然是一個故弄玄虛的孩子。佘脂因為家族血液,基因及功法傳承的緣故,雖然看著只有十八九歲,但是真實年齡卻已經有二十四歲了,所以,看張宗翰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用看小孩的眼光。
張宗翰回來以后,忽然崩潰,自己心目的世界不是這樣的啊,活了這么多年,一旦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原來只是圈養在瓶子中的小蟲子,如果沒有人告訴自己,外面天空更多的話,自己就只能一輩子在這個被制約的瓶子中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