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車,你知道么?”藍天正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濃濃的煙,有些嗆肺,但總比心里難受好。然后再緩緩?fù)鲁觥?
“你大概還記得吧。當年我八歲,就離開了那里,還有你和爹爹,從此開始了一個人的流浪。那時我曾發(fā)誓,一定要讓我的人過得更好。”
“然后,你就入了黑幫?”東方車用黑得深沉的眼神看著藍天正,他掐滅了手里上剛?cè)剂艘粫旱南銦煛?
“他們救了我。不然,我早讓街頭巷尾的無賴和混混打死了。”說到這里,藍天正輕輕地彈走了一下煙灰,然后又輕輕的吸了一口,慢慢呼出,繼續(xù)說。
“知道我為什么為會被那些廢柴欺負么?因為,我看不慣他們。”
藍天正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
“他們只會欺負我們這些可憐人。”
“在那時候,我還有個朋友,叫武生平,他和我一樣,是個流浪兒,也有和我同樣的臭脾氣。可惜了,他死了。被混混們打死的。那一天,人們走得特匆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居然救沒有一個人肯停下來幫忙,連報警的都沒有。”
“那時,我害怕地躲在角落里,咬破了拳頭也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朋友被打死,卻不敢隨便幫忙,因為我還舍不得你們。后來,警察來了,隨意處理了一下,然后又走了。大概從那刻起,我就知道了恨。”
聽到這里,東方車沉默了,他把滅了的煙重新叼在嘴上,但不點火,就這樣淺淺的感受著香煙的氣味。
“后來我離開了那個地方,去到了另一個城市。在那里,我還是沒有同伴,還是自己一個人。新來總會被欺負,我懂,要想獲得重新生存的資格,我就必須要讓他們知道,我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好惹。還記得我們一起跟爹爹學(xué)的那些功夫么,真的很好用。我就用它打斷了幾個人的腿。因為狠,所以我在他們當中得到了足夠的尊重。”
藍天正張了張嘴巴,偷抹了下眼角,一支煙燒完,又給自己重新點燃了一支。
“醒來的時候,我就在醫(yī)院病上了。我渾身都插著管,渾身都纏滿了厚厚的紗布,稍微一動,就會令我痛得死去活來。后來,我的病房里進來了一個戴著黑絲眼鏡的中年人,那個人,他就是藍門虎。他看著我,贊賞地說:“好一條狼崽,命果然夠硬。果然不負我花的錢啊。”當時我也很茫然,為什么我還沒有死,他為什么又要救我。”
藍天正停下來,微紅的眼睛看著東方車。
“還好你還活著。”東方車看著藍天正的表有些復(fù)雜。“后來怎樣了?我不信他會白救你。”
“也許你是對的,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別人私下告訴我,藍門虎花了一個人,再加二十萬,買下了當時我那條半死不活的命。二十萬啊。對于那時的我來說還是個多么龐大的數(shù)字,雖然有些諷刺,但我從未想過我的命還能值那么多錢。藍門虎說,他喜歡我的那股狠勁,那股血,還有我的年輕。我反問他,如果我死了,那二十萬不就打了水漂嗎?難道你真不心疼。他說,區(qū)區(qū)二十萬,說句難聽的,就算是買下你的尸首,那也值了,你看,多好的一頭狼崽啊,我實在是不忍心看著你就這樣走了。我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開玩笑,但我在那一瞬間,確實哭了。我告訴他,這筆債,我會還的。最后,他把我認做小弟,卻待我比親弟還好。”
這時候,東方車朝藍天正打了個手勢,示意他暫時先停下來,東方車吐出了嘴里一直叼著的那根香煙,重新?lián)Q上了一根,因為那已根,被他在不知不覺中,給咬爛了。
“從此,你就替他賣命?”東方車責問道。
“東方車。我是報恩,不算是賣命。”藍天正此刻顯得有些嚴肅。
但東方車的心,卻在此刻疼痛著。
“藍門虎不同一般人,他有自己的公司。也有屬于他的一股勢力,他出錢讓我學(xué)拳,學(xué)功夫,學(xué)柔道,學(xué)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并教我在實際中該如何應(yīng)用。”
“他在培養(yǎng)你做殺手。藍天正。”東方車終于把煙點燃了,深吸一口。
藍天正搖搖頭“我不在乎。”
“好一句不在乎。藍天正。奶奶也不在乎,所以她死了。你呢?你的不在乎有征得她老人家的同意嗎。?啊?。”東方車憤怒地咆哮。
藍天正此刻沉默了。香煙燃燒,燙著手指他也沒有放開。
“那你現(xiàn)在怎么不跟他了?”
“因為林家的那件事,藍門虎被誣陷入獄了,我救不了他。他的弟弟吞噬了他的公司,藍門虎他說算了。他是沒指望出獄的。因為林家中央有人。而他最后托我,照顧好他的女兒。”
“那他女兒呢?你把人家怎么了?。”東方車冷淡的問。
“死了。她是藍門虎財產(chǎn)的第一繼承人,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藍門虎的弟弟下黑手弄死了。這時,她還不到十歲。”藍天正苦笑,內(nèi)心充滿愧疚,多少有些自責。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樣?”東方車看著藍天正,不管藍天正怎樣,他還是他的兄弟。
“既然藍門虎不在了。我也沒有理由再繼續(xù)干下去了,對么?怎樣,歡迎我?guī)兔Υ驖O么?”藍天正輕輕一笑,卻包含著許多復(fù)雜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