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見狀更加的高興,直呼劉林沒有把他當成外人,呼喝著兩人連吃帶喝的聊到了深夜,劉林開始對這老胡印象并不好,覺得他非常的勢力,可是喝了幾碗酒,心情舒暢,加上老胡身為斥候,見多識廣,給劉林講起了種種見聞,不亞于爺爺,所以到了最后,劉林真的把這老胡當成了兄弟,一口一句的大哥叫著。
迷迷糊糊的被人攙扶到新住所,喝的頭昏腦漲的劉林噗通一聲躺在了床上,昏昏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覺得自己身處一片紅光之中,似乎又不是紅光,而是滴淌著的鮮血,濃厚的血腥之氣籠罩了劉林,讓他感覺非常的惡心,想要嘔吐,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似乎是他的身心都不能承受這樣濃重的血腥一樣。
又過了一會,渾身惡心的感覺稍稍減少,取而代之的是火熱灼燒的痛楚,劉林劇烈的掙扎起來,感覺那股不斷灼燒身體的力量像是火焰,四面八方的燒烤著自己,又像是繩索捆綁,讓自己不能行動逃離。
他奮力的掙扎,努力的想要掙脫所有的束縛和痛楚,就在這來回的拉鋸和抗衡當中,漸漸的疼痛感消失,連帶著肉體的存在感也變得模糊,似乎自己變成了一縷意識,飄飄蕩蕩的被風一吹都可以吹散。
劉林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什么地方,只是怔住了,迷惑的感覺著周圍的情形,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片虛無之中,身邊什么東西都沒有。
他慢慢的又把自己的意識收回來,去感知自己的身體,發現雖然感覺不到自己軀體的存在,卻有一點似乎感覺到了心跳的存在。
胸口處一陣一陣的跳動,每跳一下,一股熱流就奔涌而出,那股熱流所到之處,劉林的意識就可以感知到相應軀體的存在。
只是可惜那股熱流太弱了,離開了胸腹,沒有多久就逐漸熱度減退,最終消失,劉林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從胸口發出的熱流上,試圖控制著熱流單一的流向手臂,就像上次他莫名其妙的舉起拿石墩子一樣,可是這回他就如同是進入了夢魘,無論自己如何的努力,那熱流依然是不緊不慢的流動,完全不受他意識的控制。
劉林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綁在了床上,渾身動彈不得,這種無力的感覺持續了好久,一直到他越發的感覺清醒,感覺到了手腳四肢的存在,忽然渾身一股刺痛傳來,這哭痛楚來的突然,讓劉林猛的驚醒了過來。
他全身一片冰涼,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了一身的漢,如今汗水把衣服濕透,粘在皮膚上非常難受,胸中砰砰亂跳,就像是從噩夢中忽然醒來一樣,看著四周的景象,他才慢慢注意到自己身處在帳篷之中。
而胸口暖暖的感覺又一次傳來,劉林拿起掛在胸口的石子,仔細的觀看著“剛才的感覺好奇怪,好像是做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夢一樣。”
劉林的臉上露出了迷茫神色,他不是沒有做過噩夢,可是做了夢之后醒來就算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對夢里的東西記得這樣清楚,夢中的那種奇怪的感覺這樣的真實。
“難道都是因為它?”劉林看著手中那塊絲毫不起眼的小石子,感覺自己似乎是在無意之中得到了一塊寶貝。
又擺弄了一會,并沒有發現這石子的其他的用處,劉林只好再次的把石子貼身的掛在胸前,此時外面已經是深夜,偶爾有巡夜衛兵走過的腳步聲,除此之外一切靜悄悄的,劉林卻再也沒有睡意,靜靜的坐著,感受著胸口那若有若無的熱流。
一晃幾天過去,劉林已經完全適應了新的身份,前鋒營的一名斥候,初來的幾天他都是做一下基礎的訓練,抽空還回到了后備營去看看爺爺,爺爺笑瞇瞇的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不斷的囑咐劉林要勤加修煉小時候教給他的心法,劉林自從修習了爺爺教給的心法后,絲毫感受不到他說的內氣,也感覺不到什么效果,還不如撿到的石頭好呢,所以對這功法也沒啥興趣,可是爺爺的囑咐,他心中雖不以為然,口中卻是不住的答應。
斥候的訓練并不艱苦,加上老胡的刻意放水,劉林的日子過得更加舒心,每天好吃好喝的,有空了他也不去訓練斥候的基礎技能,而是研究從小石子發出的熱力到底是什么,慢慢的他摸索出一些心得,這股熱流應該就是爺爺說的內息,它流過的地方,身體無論是從抗擊打程度,還是攻擊力量都能有較大的提升,可是唯一和爺爺口中的氣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股熱流,完全不聽從自己的意識引導,它就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專斷獨行,無論劉林怎樣努力的想要改變這熱流的流過路線都以失敗告終。
無奈之下,他只好不理這石子發出的熱流,專心又研究起爺爺教給自己的功法,卻依然毫無進展。
這天,正當劉林一籌莫展的想著到底要不要回去問問爺爺,關于這個小石子發出熱流的問題時,老胡卻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
“劉兄弟準備準備,前面有事情了,你我弄不好也要出去探看些消息。”進了劉林的帳篷坐下,見到老胡手里還提著一壺酒,他大口的喝了幾口,又遞給劉林。
“怎么前方部隊有動作了?”這幾天劉林專心的研究那塊石子,沒有人叨擾他,他也樂的清靜,完全不理會軍中的事情,所以也不清楚前方的戰斗怎么樣了。
“是啊,這幾天接連吃了敗仗,看來我們的作戰意圖被對面給識破了,上面下來命令,迅速偵查方圓幾百里的敵軍部署,結果所有的斥候都派出去了,卻一個也沒有回來。”老胡嘆了口氣,拿回了酒壺又是大口大口的喝酒。
劉林點點頭,他對作戰的事情不熟悉,上面怎么命令他就怎么做就是,所以抬頭看著老胡說道“什么時候出發?我隨時都可以。”
“呵呵,本來不該讓你也出去的,高教頭的意思是讓你專心的修煉就好,所有的事情回去再說,可是現在前方困難,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啊。”老胡沒有接著劉林的話頭,卻莫名其妙的說起了歉意的話。
這話聽在劉林耳中更加讓他覺得奇怪,他悶頭喝了兩口酒,心中卻尋思著“高教頭這樣對待我,一定是誤會我什么了,可是他能誤會我什么?看來只有我利用那石子發出的熱流,舉起了石墩子一件事情,可是這熱流意味著什么呢?讓高教頭這樣的重視?”
劉林不語,只是思索著能讓高教頭高看自己一眼,這樣重視自己的原因,只有胸口掛著的石子了,看來這是一件寶物,可是這寶物的功效自己完全沒有頭緒。
老胡喝了幾口酒,看見劉林沉默不語,以為是他心中不快,連忙又說道“這事說起來也不算什么,你如果想著修煉,那我就在后備營中選出幾個派出去。”
“胡大哥,我身為斥候營的一員,怎么能夠不出任務呢,剛才我是擔心前面形式的變化,你說吧,什么任務,我立即就可以出發。”劉林其實還真想出去看看,這么些年來,他在軍營慢慢長大,都是規規矩矩的跟在別人身后,沒單獨的走過太遠的路,外面的世界對于劉林來說非常的好奇。
“好,劉兄弟就是痛快,不但自己修煉功夫高,心中還掛念著前方弟兄的安危。”老胡聽到劉林的話里沒有不喜的意思,反而對出去探查的任務很有興趣,心中一喜,大大的稱贊吹捧了劉林幾句,然后才接著說道“我想讓劉兄弟去東面探看敵軍右營的動向,他們似乎動了,可是我派出的斥候全部石沉大海,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我想著劉兄弟既然能夠被高教頭看重,自然是有過人之處了,這次應該,應該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老胡說話時,雙手不住的搓著,明顯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如何的措辭。
劉林卻聽出了這次探查的危險,其他的斥候應該是全部遇害了,那看起來敵軍的斥候已經完全的封鎖住了我方耳目,自己的這一方已經是處于危險之中,想想也是,老胡如此的對待自己,完全不是上司對待下屬的態度,今天卻過來求他,希望他能出去探查一些消息回來,應該也是被逼到沒有什么法子可想的地步了。
“好,我現在就出發,不過我對敵軍右營的路線不熟悉啊,你得給我一張詳細的地圖。”劉林可不膽小畏縮的性格,越是危險他反而越覺得興奮,只是他沒有單獨的離開軍營太遠,不知道該怎么走,只好開口向老胡求助。
“沒問題,地圖有,而且我也不能讓劉兄弟一人去,我再給劉兄弟找一個熟悉地形的兄弟,他會帶著劉兄弟繞開敵人的大隊人馬,盡量的走些安全的路線。”老胡見劉林答應的這么痛快,樂的合不攏嘴,本來就不大的雙眼,這樣一來幾乎瞇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