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王月梅和小喜子,莫臘根回到家里,這才向自己的母親問起今天的情況如何,他笑著說:“媽,怎么樣,有沒有為兒子討回公道啊?”
李金枝笑著說:“那當然,不出了這口惡氣,今天晚上我能讓你們吃到我做的大餐嗎?”
莫臘根高興地說:“老媽,快說說,你是怎么與月梅的媽較量的?”
莫財旺也笑瞇瞇地說:“別逼你媽了,嗨,她那刀子嘴準不是把你們倆的婚事給攪黃了才怪。”
李金枝不服氣的說:“要知道,我可是以一對二,還占著上鋒啊。”
莫財旺笑著說:“那準是人家讓著你,給你點面子吧!”
莫臘根說:“好了,好了,別爭了,老媽,快給說說,我都等不及了。”
李金枝這才把今天上午去見王月梅父母親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下來。且說李金枝聽到兒子說丈母娘嫌自家窮,咋想咋不是滋味,晚上就給親家打了電話,今天上午就要去看望他們。
李金枝穿上自己在商場淘來的打了折的花格子襯衣,原價是一百五十元,現價只要六十九。下穿一條黑色的九分褲,偏開口處繡上了大朵的荷花,下穿一雙中跟黑色真皮皮鞋,這身衣服穿在身上就是洋氣,平時她可舍不得穿這么花哨,反正也退休了,都是純棉加上混紡的衣服,貼身舒服就成,不算講究,但今天可不行。
李金枝和莫財旺這么多年身材依然沒有太多變化,不象很多中老年人一樣發福,他們一直克勤克儉,相濡以沫,李金枝也沒有戴任何首飾,話說她也沒有那分愛好,把頭發向后輕輕一攏別了一個黑色的發卡就來到了王月梅家。
她輕輕地叩了門,門很快就開了,王月梅的媽媽笑容滿面地拉著她的手:“哎呀,親家母,親自過來啦,快進屋里坐吧。”
李金枝笑著說:“哎喲,真是不容易啊,我繞了好幾個圈子才算找到了這兒,喔,這院子還真不小啊!”
進到客廳里,王月梅的爸爸早已把茶水泡好:“坐,坐,我叫王運松,月梅的爸爸,辛苦了,親家母,這可是上等的普洱茶,專為您泡的,來喝茶。”
李金枝一看,這兩口子還蠻客氣,接過茶杯,先吹了吹,喝了一口,也笑著說:“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金枝,老頭子叫莫財旺,瞧著我們兩口的名字呢,好象是家財萬貫的主,其實呢?我們家就是:叫化子扭秧歌——窮快活,跟親家可比不得啊!”
李金枝心里想:“你不是笑話我們家窮嗎,咱們索性就認了,看你還怎么說。”
王母馬上把話題轉移了,她也笑著說:“親家母說到哪里去了,我叫張采蓮,今年有四十九歲了,金枝看起來比我小多了。嘖嘖,身材保持得多好,不象我庸腫得,女兒直嚷嚷著要我們二老減肥,說再胖了會得什么血壓高,心臟病之類的。”
李金枝笑著說:“我今年有四十六了,也只比你小三歲,我看還是直接稱呼名字還痛快一些。采蓮,你說象咱們這種年齡的人,啥苦沒有吃過?五幾年挨餓那幾年,我記得把榆錢都拉完了,樹皮也不肯放過,還是餓死了不少人,能夠活到現在的人都是命里的造化好!唉,這年頭的孩子們真是命好,吃穿不用愁不說,誰家的父母也舍不下自己的孩子再去受苦啊!”
張采蓮笑著說:“誰說不是呢?”
王運松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些年頭苦啊,回想我創業的那一段日子,真是不易啊,披星戴月地趕路,那時候還有沒啥汽車,什么都要靠邊腳力,肩上磨破了皮,手上磨起了繭,腳上磨出了水泡,一把淚一把汗地走到了現在……。”
李金枝一想,這王月梅的父母親也還是很有見識的人嗎,說不定,自己這一趟一定沒有白來,聽了王運松講述的創業史,李金枝也非常感動,一個成功的人,必定要付出了常人所不肯付出的努力與堅忍。
李金枝接著說:“臘根呢和月梅兩人也都是真心相愛,說句實話,親家母不要怪啊,月梅吧,人長得是相當漂亮,出生在你們這樣的富裕大家庭,她天生的命好,估計是從來沒有操過心,恐怕嫁到我們窮家小戶去是要受很多委屈的。”
張采蓮也在琢磨著李金枝的話,她也非常明白李金枝的意思,所以反問道:“依金枝的意思呢?莫非懷疑自己的兒子無法給我們家小梅幸福嗎?”張采蓮也在想這個婆婆也不簡單,恐怕是夠自己女兒應付的了,不過,只要他們兩口自己有房子單獨過,倒也不妨。
李金枝又說道:“臘根啊,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當然了,自己看自己的孩子咋看都覺得是最好的,他打小就是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俗話說從小看大,三歲至老,在學校學習從來都是前十名,而且從不惹事生非,工作踏踏實實,不是我吹噓自己的兒子,除了我們本身的家底薄點外,與他同年的,還有好多孩子還真比不上他呢?如果說我對自己的兒子沒有自信,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王運松也笑著說:“臘根真是個好孩子,那天我們一起探討了《周易》,他的腦瓜子還真是靈,記性也好,我就那樣隨口說說,人家很快就能借花獻佛了,我喜歡他。”王運松一點也不掩藏對莫臘根的好印象。
這讓李金枝有些高興,她決定還是要把該說的話說出口,不能白來一趟,終于,她鼓起勇氣說道:“這樣的,昨天晚上聽臘根回家說了要買房子的事情,我就想啊,這買房子可是一件大事,我們這做父母的可都得幫著孩子們一些啊,他們年輕人到哪兒去掙那么多的錢去買呢?是不是?”
張采蓮也終于等到李金枝說明來意了,她笑著說:“這個事情噢,房子問題呢,我們做父母親的是應該幫幫看看,建議一下房屋的質量啊,價格啊,裝修風格啊,但是,費用問題么,男方嗎是應該全全承擔的,你想啊,如果說男方連婚房都沒有的話,還結什么婚呢?”
李金枝有些不高興了,她的臉驀然間有些火燒著紅,但是做為一個成年人,是不能在對方面上示弱的:“噢,如果是這樣的話,咱們可要丑話說到前頭,那買房及裝修我們都承擔的話,我會要求去做一個公正,這房屋的所有權可是莫臘根一個人所有,以后萬一有什么變故,免得扯皮的。”
張采蓮的臉很快也要掛不住了,她也覺得李金枝小氣的離譜,但是也只得應戰:“如果你認為有必要當然可以這么做,不過彩禮五萬元,這個數目,已經是相當低的了,我想親家母不會嫌多吧?”
李金枝一看張采蓮也紅了臉,她心下有些安慰了,于是說道:“這樣說,采蓮是不是打算給月梅陪嫁五萬元的嫁妝呢?其實啊,這個嘛,我覺得他們年輕自己喜歡什么就買什么,我們做長輩的也只是建議一下就行了。”
張采蓮這個氣啊,倒想說你連五萬元的彩禮都不想出,我就絕對不會把女兒嫁給你兒子,可是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沒說,她說道:“還是先把房子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吧,中午到這兒吃飯吧,我讓劉媽開始做飯。”
李金枝一看,這么快就準備送客了,心情舒暢地笑著說:“親家母,這吃飯啦,就不用客氣了,你們也都挺忙的,今天為接待我,這浪費了大半天寶貴時間,我就不留了,我這就告辭了。我回家還要給老頭子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