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月伶面對排山倒海般的劍勢急忙雙手一合,一道盈滿淡藍光彩的水壁憑空現(xiàn)出,令紫釋的秋水輕輕滑開,然而紫釋的劍勢卻越來越緊,而腳步聲幾乎已經(jīng)來到門前。見此情景,月伶眼中冷光一閃:“既然如此,就不必顧忌了!”水壁瞬間碎裂,一股水流激射而出,輕軟如絲卻銳利如刃。此時紫釋卻忽然收勢,劍光突逝,殘余的劍氣被流水蕩盡,紫釋微微側(cè)身卻被月伶手中雪亮的短刃抵住。
“你……”月伶冷冷地看著紫釋,尚未開口們卻突然被一群人重重推開。
“來者何人?”為首一人冷喝道,聲音中透著說不出的威嚴。
“哼,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月伶冷冷回道,眼睛卻悄悄看向窗外,夜色下竟有許多人影向這里涌來。
“現(xiàn)在不走伊人就要變成階下囚了!”忽然一陣低語聲傳來,月伶一驚,抬頭卻看見紫釋淡淡的笑容。
“哼!”月伶轉(zhuǎn)頭以一道水流將紫釋死死鎖住,而后帶著他由窗口跳出向外狂奔,隱約間,她似乎猜到了什么,滿面陰沉地斜視著紫釋,紫釋卻一笑置之。
“追!”見到月伶逃走,為首之人一聲大喝,腰間的金牌反射出奪目光輝,“但要記住,不能傷二皇子!”
月伶和紫釋左沖右突,月伶臉上的怒氣越來越明顯,甚至幾次幾乎將紫釋當(dāng)作擋箭牌。然而紫釋卻依然神情閑適地看著周圍,仿佛那些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利箭只是一處風(fēng)景。
“你竟然不害怕?大皇子他也許會趁機除掉你!”月伶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我不配為皇子,但父王卻是真正的王,即使他已經(jīng)老邁!所以現(xiàn)在那些人一定不會殺我。”紫釋默默轉(zhuǎn)向依然戴在身上的玉墜,低低自語,“早知如此,你當(dāng)初何必出現(xiàn)?!為什么,你會變成這樣?”月伶奇怪地看了看他,卻什么也沒有說。
雙子其二
富庶的乾合和飛羽在絕世海的一邊歌舞升平,而另一邊的漠狼卻因為與蒼原相鄰而百姓稀少,自然也就缺少許多乾合、飛羽的奢華,但此地民風(fēng)純樸而剽悍,尤以兵力強盛而聞名。原本殘余的小妖被幻月家族所震懾,只能在茫茫蒼原上茍延殘喘,然而自幾十年前幻月突然消失后,無人管束的小妖開始蠢蠢欲動。他們不再滿足荒蕪一片的蒼原,而蠻荒的壞境比蒼原更加惡劣,絕世海之上盤桓不去的神秘力量又阻止了它們渡海的腳步,所以與漠狼的摩擦在所難免。
漠狼的百姓在它們一次次的侵襲中飽受苦難,然而這也成就了令它們聞風(fēng)喪膽的漠狼精兵,而蒼原上的生靈也終于明白從前肆意殺戮的時光在慢慢變得強大的人面前一去不返,它們同樣開始集聚在一起,然而它們勇猛有余,智慧不足,只能組成一個個松散的部落。
然而為了與漠狼抗衡,它們還是從部落的首領(lǐng)中選出了一人——妖王——作為它們的統(tǒng)領(lǐng),雙方在大戰(zhàn)幾次后終于僵持起來,雖然邊境上依然戰(zhàn)亂不斷,但卻再也沒有因此尸橫遍野,甚至在一些小鎮(zhèn)中兩國百姓還互通有無,雙方的王也都默認了它們的存在,共守著令這些小鎮(zhèn)不受戰(zhàn)亂滋擾的默契。
風(fēng)逝鎮(zhèn)就是這些小鎮(zhèn)之一,這里河水苦澀,土地貧瘠,但它卻正巧被漠狼與蒼原的分界線劃為兩半,因此成為第一個兩國百姓互易物品的地方,也是行商的必經(jīng)之路。老人說,這里其實正是舊時幻月古居的庭院,而這河水從前也曾甘甜清澈,只是幻月消失已久,早已沒有人能分辨這究竟是真相還是傳說。
但風(fēng)逝如今已是兩國間商賈最為集中之地已是不爭的事實,而這,就令那個突然出現(xiàn)在風(fēng)逝的女子顯得格外怪異。她,過腰的長發(fā),瑩白的膚色,一身紅如烈火的裝束在這蠻荒之地宛若鮮花怒放般耀人眼目,配上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和清澈的大眼睛給人一種奇怪的和諧之感。
雖然那些商人常常雇傭一些有本領(lǐng)的人借以保護自己,但這女子看來卻很是柔弱,并不像身懷絕技之人。可若說她是商賈卻更加不像,來到此地的商賈無不攜帶著大量的貨物或銀錢,也無不長相威武。而她卻只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裹,沒有半點商人或的氣息,反而像踏青的游人。
自一進入風(fēng)逝,這奇怪的女子邊引起眾人的注意,但她卻似毫無所覺,只是不停地打量著四周,大大的眼睛中滿是好奇。然而,在眾人同樣好奇的眼神中卻夾雜著一道深沉的目光,冷靜而穩(wěn)重,這道目光來自路邊酒樓中一位青年。雖然遠遠看去,他與普通人無異,但細細看去,他卻擁有暗金色的頭發(fā)和不時閃爍著金色光芒的雙眸,這些都顯示出他的身份——妖!
此刻,他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慢慢經(jīng)過酒樓門前的奇異女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酒窩中卻盛滿了冰冷:“昊天家族派來的嗎?竟然讓這樣一個不通世事的女子前來……昊天無人了嗎?”他眼中掠過一道嘲諷的神色,將酒錢擲于桌面便向外走去。掀開門簾的瞬間,他的發(fā)色和眼瞳突然變得與常人相仿,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無憂無慮,陽光般燦爛。他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空,露出和煦的笑容,隨即淹沒在來往的人潮中。
昊天,是繼幻月之后興起的又一家族,幻月消失后,人們在失去倚仗的同時也奇怪地變得越來越強大。少數(shù)人更是漸漸擁有與妖抗衡的力量,有人說這是上天的恩賜,有人說這些人是幻月散逸的后人,但無論如何,人們已經(jīng)不再任它們殺戮。
而那些擁有力量的人們又以昊天家族的力量最大,他們受到漠狼王幾世恩寵,已經(jīng)在漠狼延續(xù)數(shù)代,承擔(dān)了幻月突然拋棄的職責(zé)。每年,昊天都會派人到風(fēng)逝這樣的小鎮(zhèn)中來保持這里的穩(wěn)定,而妖也同樣如此。這些小鎮(zhèn)的確繁榮,但誰又知道這安寧之下的波濤洶涌?
“這里看起來很平常嘛~我還以為是什么奇異的地方!”那個進入小鎮(zhèn)中的奇怪女子左顧右盼許久后,水靈的眼睛終于黯淡了下來,意興闌珊地伸了個懶腰,小巧的鼻子皺在一起“到處都是充滿銅臭和忙碌的行人!”她不滿地自言自語,抬起手遮住直射入眼中的一道強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