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那些亡命之徒才敢干這種事情，我相信派出所的同志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至于您說換個生意做，那也得等我攢夠本錢，您說是不是？”

程繼云知道，這丫頭是長大了，說的話也有條理。

如果換成是他今天沒過好投奔姐姐家，也不敢閑著。

可聶文君還是個孩子啊！

今年才17呢。

“你還想干啥？你直接說，舅舅看看能不能幫你把本錢給掏了。”

這話一出，聶文君心里有如擂鼓。

話可不能亂講啊！

她趕忙開口：“舅舅，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是您跟舅媽還有表哥是要過日子的，表哥馬上就要考大學了，我可不能做這個壞人。至于做生意賺來的錢，我都交給我媽保管，不會亂花，保證能把本錢給攢下。”

至少要準備一個盤店的錢。

劉玉梅在旁邊也幫腔：“孩子愿意做，你就讓她去做好了，悶在家里也不行的。”

程玉琴就是個例子，要是好好上學，也斷然不會嫁給聶有水那樣的。

程繼云嘆了口氣，到底沒繼續說這件事。

程軒也聽說了家里的事情，寫信回來的時候還著重說了一兩句有關聶文君的事情。

恰好程繼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聶文君在忙做涼皮，他上前拍了拍聶文君的肩膀：“你出來一下。”

聶文君跟著程繼云過來：“什么事情？”

“你表哥給我寫信，說讓你準備準備上學的事情。”

現在的大學生金貴的很，只要畢業了，那就有工作，碰到好一點的學校，分到好單位，后面連房子都能準備好。

聶文君抿唇。

現在是6月份，她也想過要重新讀書的。

本來想著等生意穩定了，再問一下程繼云的，沒想到倒是被自己的表哥給記著了。

“我之前也有過這個想法，還沒來得及跟您說呢。”

話說到這，程越同就進來了。

“你倆都在啊，那挺好，省的我再跑一趟。”

程越同把那張紙放在聶文君手里。

上面正好就是按照人頭分下來的土地。

此前程玉琴跟聶有水結婚之后，這地就劃分到聶家的頭上了。

想到聶老太那尖酸刻薄的樣，聶文君眼眶微紅，“爺爺，弄這個很麻煩吧？”

程越同揮揮手：“好歹我也是村長，這點小事還是能做的。”

程繼云不說那些客套話。

真要細算，他也能跟程越同攀上點親戚。

他把東西收拾好：“同叔啊，你來的正好，我想問問，我這外甥女想要重新上學，有沒有啥辦法？”

程越同看了聶文君一眼。

這丫頭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聶文君沒有公主命，卻偏偏有公主病。

在聶家都不為自己的娘說話。

現在能主動想到上學……程越同心里直打鼓。

他把程繼云拉到一邊去：“你外甥女是自己想要讀書，還是你給安排的。”

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要是好好學習，必然不會有錯，但是被家里人逼迫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程繼云樂呵呵一笑，從口袋里拿了一根煙出來給程越同點傷：“同叔，姑娘想要重新上學是好事啊。你最近應該也聽說舊縣橋有個賣涼皮的西施吧？”

這話一出，程越同猛的扭過頭來：“你是說，那個在橋頭賣涼皮的就是文君？”

這事說出去，誰也不一定能信啊。

程繼云點點頭，一臉高深莫測：“還真就是文君。”

那么小的一個姑娘……這變化也太大了，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家婆娘昨天還去了舊縣橋，還買了一點涼皮回來，聽說昨兒還整了個什么大促銷，原本兩毛錢的東西，昨兒賣一毛六，賣的多的，就按一毛五的價格。

有不少人都在那里買。

他還說，這些婆娘都是上當了。

涼皮那個小東西，根本就不需要花這么多。

當時婆娘咋說的？

她說：“你懂啥，平時比這個貴五分錢呢！今天買的這些就要比平時省一毛五，按照今天的價格，我就相當于多買了一份。”

敢情讓所有婆娘發了瘋一樣花錢的人，是文君的生意和主意啊！

程越同深吸一口氣，這腦袋瓜子就是好使。

他看了一眼聶文君：“這個你等我消息，明天給你答復。”

程繼云點點頭，又拿了點煙和糖放到程越同手里：“同叔，這點東西你拿著，多謝你幫我姐處理那些事情。”

程越同微微蹙眉，到底也是接了：“下不為例啊。”

傳出去了還以為他是看上程家給的這點東西了才答應幫忙的。

程繼云笑呵呵的，把人送走了以后就直接回去了：“明兒就有消息了，你這涼皮，還挺好吃的，也教教我唄。”

聶文君知道，程繼云是想要幫忙。

“舅舅，我這里沒什么要幫忙的，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您去跟舅媽說說話吧。”

不能因為她們兩個來了，就忽略了舅媽的感受。

程繼云微微一愣，然后點點頭，“那行，你有啥要幫忙的，就跟舅舅說。”

聶文君點點頭。

晚上，聶文君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做涼皮短時間的收益還不錯，但是長時間沒有新的花樣，很難留住83年的人的。

聶文君想了想，弄個流動攤位比較好。

橋溝村里，還有一些手藝人。

不知道煎餅果子，這些打工者能否接受。

這么想著，聶文君睡著了。

黑夜之中，程玉琴心里有事睡不著。

她起來，就看見程繼云的房間里還亮著燈，其中隱隱約約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這么多年了，姐也不容易，咱們能幫一點就幫一點。”

這聲音，是劉玉梅的。

大半年沒有哭過的程玉琴，突然覺得眼睛酸澀的很。

她深吸一口氣，把到眼角的淚水給逼回去。

這樣不行，她得振作起來，跟文君一起，把自己的小生意做好。

程玉琴回去睡覺了。

次日清晨，聶文君才剛醒，程玉琴就已經把所有東西弄的差不多了。

甚至還給全家人都做好了飯。

村子里的早飯很簡單，就只有一張餅子。

快要割麥子了，劉玉梅最近也在貨比三家，想找機器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