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涼，屋門外的大雨傾盆而下，天空中時不時出現(xiàn)幾道驚雷，恰似人間末日。

路上的積水泛起點點波紋，倒映著漆黑的天空，以及還有在房間里的那兩個人。

秦縱手里捧著杯熱茶，即使是在夏天，這樣暴雨的天氣穿著短袖還是會感覺到冷，手里的熱茶散發(fā)著余溫，蒸騰的熱氣緩緩向上飄去。

“老王，你為什么要在半夜也開店啊？人老了不應該早點去休息嗎？”秦縱看著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好奇的問道。

“之前我也是很早就休息，但是前些日子看到一則新聞，是一個孩子在半夜遇到人販子，整整跑了三條街，任憑他如何呼喊，始終沒有人出現(xiàn)。”

老王頓了頓，繼續(xù)道：“自打那以后，我就想著如果有一家店鋪愿意二十四小時經(jīng)營，是不是能夠避免很多問題。”

“經(jīng)營了一周時間，確實遇見了很多需要幫助的人。”

秦縱捧著熱茶的手一頓，水面上引起圓形的波紋，他看著眼前這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數(shù)不清的痕跡，卻依然想著幫助別人。

正當秦縱感慨之際，突然，老王的話鋒一轉，“不過總有些殺千刀的小子趁著我睡覺時跑過來偷我東西，短短一星期都不知道被偷了多少次。”

“最可恨的是有一次我醒來，他們直接給我上演了空城計。”

看著老王那吃癟了的嘴臉，秦縱就忍不住想笑，安慰道：“做好事總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話雖如此，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已經(jīng)出賣了他。

“是啊，再這樣下去我做好事的心都快要被磨滅了。”昏黃的燈光照射在老王蒼老的臉頰上，那布滿老繭的雙手十指相扣，有些無助的盯著店鋪門口的告示牌發(fā)呆。

他可能初心是好的，但是已經(jīng)被數(shù)不盡的人澆滅了他的熱情。

或許幫過的過路行人遠沒有那些偷東西的人多。

當路人走在街上，看見一個老頭經(jīng)營的店鋪面前的告示牌時，二十四小時營業(yè)，大概只會當成一個笑話。

當夜幕來臨時，一些過路行人或許會去那里買東西，但只是少數(shù)，更多的時那些悄無聲息的來到店鋪，拿著自己喜歡的東西離開，不留下一分一毫。

秦縱可以想象這家店的營收情況，老王不是做慈善的，也沒有那么多的錢。

“那你這家店鋪是不是快要關門了？”

“或許吧，入不敷出的，都快吃不起飯了。”老王笑呵呵道。

“跟你說這么多，也是想讓你明白，有些人或許不需要救贖，就像小說中的圣母，總是不那么讓人喜歡。”

老王高高舉起手中的報紙，指了指上面的新聞。

“你們年輕人老是同情心泛濫，去當什么老好人，可結果遭殃的例子比比皆是。”

“活了大半輩子，可算是悟出了這么個道理，自私一點，強勢一點，挺好的。”

秦縱沉默不語，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中學六年的情況，因為父母的失蹤，他總想著謙讓別人，遇見事情都是自己先道歉，甚至有些是別人的無理取鬧。

為此在學校的時候沒少受欺負，校園霸凌基本上都已經(jīng)成為了家常便飯。

結果現(xiàn)在自己成為了超凡者，父親是組織里面的大人物，自己身后還有一尊恐怖的神明，似乎與之前沒什么區(qū)別。

剛來測試天賦的時候，就遇到了漠楓的嘲笑，當他以一個新身份去參加這次行動，自己還是被挑釁，有時候秦縱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體質。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到底是在怕什么啊？”

夜空之中被烏云所籠罩，就像他的內心一樣，黑暗，沉寂，一眼望不到頭，好似根本就沒有未來。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秦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好像是自己的心結。

老王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看著自己那還未看完的報紙，有些無奈道：“到底還是年輕人啊。”

這十分鐘內，他想了很多，但還是沒有答案。

忽然，耳麥的加密頻道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

“報告，在A區(qū)域內發(fā)現(xiàn)目標同伙的蹤跡，對方三個人，實力很強，需要支援。”

“B區(qū)域和A區(qū)的情況一樣，該死，這到底是什么鬼，這么難纏。”

“C區(qū)域在支援的路上遭到埋伏，無法支援。”

幾乎是一瞬間，三個區(qū)域都遭到了埋伏，而且對方還是同時行動。

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內部出了臥底，秦縱很好奇這場行動的人都是怎么選出來的。

耳麥再次傳來聲音，“D區(qū)域，五個，我打不過。”

清冷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沉穩(wěn)，給人一種處亂不驚的感覺，當然，前提是忽略掉這句話的內容。

秦縱知道自己該走了，他雙手按著搖椅兩邊的扶手，一躍而起。

“老王，我去抓壞人去了，以后有緣再見。”

“去吧，這一戰(zhàn)一定要打出你的氣勢。”老王緩緩道：“還是那句話，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來找我。”

“你要幫我抓壞人？”秦縱疑惑道。

“不，我?guī)湍闶帐！?

“……”

空氣忽然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哈哈哈，開個玩笑，小子，祝你好運。”老王哈哈大笑。

……

秦縱進入只屬于D區(qū)的通話頻道，他有些著急的問道：“幻靈，你那邊還能堅持多久？”

“三分鐘，趕回來，不然我只能選擇撤退，放棄這次任務。”

秦縱嗯了一聲，全力以赴的奔向咖啡館。

在另一邊。

幻靈看著咖啡館門口的五個披著黑袍，遮擋住面容的怪人，感到腦殼疼。

這家店的店主已經(jīng)被她打暈過去，不然她此刻只怕是更煩。

黑袍人的行動呆板，漏洞百出，毫無實戰(zhàn)經(jīng)驗可言，但偏偏就是這群萌新小白，卻有著足以媲美三階超凡者的恐怖實力。

至少到目前為止，幻靈的攻擊根本就不防。

她手中的那白銀白色長劍發(fā)出嗡嗡的劍鳴聲，似乎是感到很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