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這……”

武明澤難以置信地看向了一旁的秦燃。

前一秒還生龍活虎的同事兼好友，下一秒就成了這副模樣，武明澤實在是難以接受。

但他的嘴巴卻是出賣了自己。

“因為你……”

他話未說完，秦燃就順手從桌面抽了塊布，塞進了他嘴巴里頭。

武明澤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捂著嘴巴轉過身去，一個人面對著墻壁支支吾吾。

“因為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現在我們準備上三樓，你是要跟著我們一塊還是？”

秦燃眼中帶著問詢。

短發女子的雙眼盯著秦燃，好一會才從嘴巴里頭發出猛龍的聲音，苦澀笑道：“不用上三樓，我們上五樓吧。”

秦燃沉默幾秒，點點頭，沒有多說，只是提起武明澤，跟在了猛龍身后。

與秦燃兩人不同的是，此刻的猛龍不僅沒有跟無頭蒼蠅一般亂撞，反而對這迷霧出奇地熟悉。

有些地方明明看著有路，但他卻會從別的地方繞過。

三人彎彎繞繞很快就到了樓梯口。

猛龍走在前頭。

在秦燃兩人看不到的臉上，極致猙獰，但他依舊強忍著痛苦，顫抖著聲音開口道：

“到時候麻煩你們告訴隊長，我的撫恤金不要給我爸，他，他是個賭鬼。”

“給了他，我媽以后就沒好日子過了。”

秦燃面無表情，只是應“好”。

猛龍彎著腰，雙手用力扶著腦袋，生怕它掉下來，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還……還有，它沒有形體，但用……用封印物可以攻擊到本體。”

女子的頭顱愈發往下，猛龍反制的力量也越來越小。

聲音也是愈發微弱。

“我，我沒有給，給事務局，丟……丟臉……”

猛龍堪堪踏上第一個臺階，頭顱就徹底從脖子上滾落下來，隨后接連滾落下了一樓，只剩他的身體還躺在樓梯上，沒有絲毫鮮血滲出。

好似一具沒有腦袋的木偶人。

秦燃仰頭長嘆了口氣，再一轉身，武明澤站在原地，滿臉悲戚。

“走吧，猛龍不能白死，我們上五樓。”

秦燃語氣沉著，只是緊了緊手中的鐵劍，同時心中也愈發警覺，因為他在猛龍身上使用他心通得到的結果也是：？？？

武明澤伸手在臉上一抹，擦去眼淚，“走！”

沒了顧忌，也有了方向，秦燃直接一手抓起武明澤，兩人身形瞬間消失。

那頭邪祟好像也知道了自己已經暴露，不斷操縱著越來越多的換頭人往樓梯這邊趕。

但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強了些許的換頭人，又怎快得過秦燃？

因而真正在這幾秒鐘內趕來這樓梯的換頭人，也不過寥寥幾個，秦燃單手執劍，所過之處，死人再死。

兩人很快便是到了五樓。

秦燃在樓梯口將武明澤放下，警惕著四周，“你翻一下這座商場的布局，看五樓都有哪些地方。”

迷霧之中依稀還能聽見人聲以及嘶吼。

但他都沒管，邪祟沒解決之前，救人都是空話。

就跟剛剛遇見的猛龍一樣。

武明澤在卷宗里頭很快翻到了商場的布局圖，他言語之中猶帶著畏懼，“這五樓主要是美食區，有烤魚，火鍋，牛蛙……”

沒等他說完，秦燃先是一劍將一名撲過來的換頭人的頭顱卸去，又拿過了武明澤的手機。

心思沉著的他眼神掃過整個平面圖，很快，便是在這五樓的角落里頭，找到了一個特殊的地方，叫做——監控室。

“走，去監控室看看。”秦燃將手機遞了回去。

武明澤也不是蠢人，恍然大悟，“難怪不管我們到哪，那邪祟都能盯著！”

眼看秦燃就已經提腿，武明澤立馬跟了上去，“秦哥，你真的是個新人？之前還是個保安？怎么一點都不害怕？”

這是困擾了武明澤一路的問題，此刻面對依舊如此冷靜的秦燃，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我有冷靜披風……秦燃沒有回頭，隨口說了句隨迷霧消散的話。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神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老實人武明澤老實說出了心里的想法，“秦哥，你這樣說話，讓我更想揍你了。”

秦燃運轉《破妄之瞳》，眼神不斷掃視著四周。

剛剛他就已經發現，自己的視力雖然看不了多遠，但運轉起了這方術之后，總能在數十米開外就看到光亮。

……就跟紅外線的鈦合金狗眼一般。

比如說那墻角蹲著的幾個灰蒙蒙的光團，就是幾個換頭人。

嗯？

那有個同事！

秦燃視野中忽地看見一團白光夾雜著血光。

對方正在遠離，秦燃當即開口大喊了聲，“停步，我是劍仙！”

光團果真停下。

“我是東仙！”

迷霧中傳出聲音。

是他？

“跟我走。”秦燃招呼了聲武明澤。

兩人剛穿過幾家商鋪，秦燃就在一家火鍋店內停了下來，因為他眼角的余光發現，武明澤身上正在泛起濃郁的血光！

與此同時，他心里也產生了一股驚懼！

他猛地將武明澤推開，旋即他剛剛站過的地面就直接塌陷，水泥磚塊跌落到了四樓。

一道濃郁的黑光一閃而過，只留下一道尖銳的笑聲。

“來了！”

原本還在不遠處的東仙，身上的白光瞬間被血光壓制，好似一個血球。

“小心！”

秦燃剛一出聲，就發現東仙的身形拋飛過來，身上的血光也隨之消退許多。

秦燃伸手虛托，但東仙依舊接連砸倒了兩三張桌椅才停下，胸口一處滲著血跡的凹陷，嘴上還接連吐出幾口血塊。

武明澤趕緊上前將他扶起，依靠在一張椅子上。

“有能恢復的材料嗎？”

秦燃沒有，只好問武明澤。

東仙微微晃了晃腦袋，翻手取出一團黑漆漆的物質就塞進了嘴中，吞咽下肚，臉上當即恢復了些許血氣。

“趕快去，去監控室！”

東仙費勁地說道：“這邪祟在監控室，剛剛隊長已經過去了，現在，現在邪祟又跑出來了。”

換言之，蔡飛塵估計也是兇多吉少了！

東仙說完就看向了秦燃，他能感覺到，此刻的秦燃身上有著一股能穩穩壓制自己的力量。

他這是突破二階了？

“好，我去。”

秦燃點頭說完，便是一劍遞出，刺死了東仙。

眼前場景如幕布掀開般消散，隨之出現在秦燃眼前的，是面無表情的徐重臺，坐姿懶散的張馮神和一只蹲在茶幾上的——英短。

秦燃再掃視了眼四周。

發現自己竟然在一片廢棄的工地里頭。

而不是什么天光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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