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郁滾滾的黑氣與血腥之氣！
汪元被嚇了一跳。
只這么幾個人，就能產生如此濃重的陰氣與血氣？
陰氣，是魂魄散去所留；
血氣，是肉身死后，逐漸消亡所化。
憑眼前的陰氣與血氣，
這兩只要至少吃了數十人！
作為一條蠶，汪元就很難生出悲憤。
死在人手上的蠶，何止成千上萬。
汪元只是掃了一眼，便重點看向剁肉的蛇妖。
一種發著微光的氣體，正從蛇妖身上不時散出。
這就是法力之氣了。
靈氣本身無形無質。
但在煉化之后，就會因煉化者，顯化而出。
當然，這需要相應的手段才能看見，比如觀氣術。
那蛇妖身上的法力之氣，均勻地分布在全身……不，
在其額頭兩側，有著兩個微微的凸起。
兩個凸起處，聚集的法力之氣最多！
“這個位置，多半是龍角！”
汪元微微驚喜。
生長程度相當喜人，用來澆灌龍血草的效果極好！
至于此蛇的實力……
雖比之前那條綠蛇妖強了一些，但還是遠不如汪元。
燒鍋的蛇妖能跟此蛇平等相處，說明二者實力差不多。
解決起來相當容易。
但汪元決定天黑后再動手。
天黑以后，人就看不見了。
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收走龍血草，帶走二妖。
否則就要滅口那五個人。
汪元并不想節外生枝，留下太多痕跡。
時間一點點過去，夕陽只剩半截。
“出鍋！下一鍋！”
燒鍋的蛇妖突然說道。
剁肉的蛇妖放下砍刀，蛇尾一掃，將骨肉血水全部掃了下去。
“噗騰”“噗騰”……
隨著骨肉下鍋，再沒有沸騰的蒸汽及“咕嘟”之聲。
又過了不久，巖石后面爬出一條小腿多粗、黑底褐紋的大蛇，向著捆縛的五人蜿蜒而去。
汪元瞬間眼神一亮。
這褐紋大蛇身上的鱗片，乃是他見過的化龍特征中，進度最高的一個！
用其血液澆灌龍血草，必定年份極高、藥力極強！
但這樣的鱗片也防御極強，幾乎不可能一擊必殺！
如果不能一擊必殺，就必然會彼此打斗，暴露他這條蠶妖的存在！
汪元頓時犯了難……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
一直哭泣的女人，見此立刻花容失色，高聲尖叫起來。
大蛇不會眨動的蛇目，突然浮現人性化的不耐和憤怒，以及深深的冷光。
接著蛇口開合，伴著不斷吐出的蛇信說道：
“真聒噪！那就先吃你！”
黑色大蛇爬的更快了，幾個呼吸便到來到女人身旁，尾巴一掃卷住雙腳，轉身爬向巖石——
將女人就這么托在地上前行。
土石交錯的地面，很快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啊——”
女人的聲音從恐懼變為疼痛。
“你要是吃了我，我爹請的除妖師定會除了你們！”
一直不理會怒罵的大蛇，在聽到“除妖師”三個字后渾身一顫，瞬間進入應激狀態，猛地回頭對女人大聲道：
“除妖師？！”
女人猛地見到一個巨大蛇頭出現在眼前，還吐出似要刺穿耳膜的聲音，瞬間被嚇暈過去。
不料大蛇并不準備放過她，絲毫沒有憐香惜玉，蛇尾瞬間就拍了上去。
“噗！”
女人疼醒，口吐鮮血。
但這一次，卻是滿眼驚駭、抖如篩糠，也不知是不敢還是不能，再也未說一個字。
“你們真有除妖師？”
“天價除妖費，你們出的起嗎！”
女人一聽“除妖”二字，眼中再次燃起希望：
“我爹就請了一個……”
“告訴你，未入道的冤鬼妖怪，一個百兩銀子起步；
而入了道的，一個那可是最少百兩黃金！
這里滿山都是入道之妖，你自己算算，一共需需要多少黃金？
你們要是有這么多錢，不去你們人的高等巢穴居住，還用留在這里？”
女人唰地臉色蒼白，眼中的希望也頃刻破滅。
是啊，要是有這么多黃金，就應該是這妖蛇喂她，而不是她喂蛇了……
大蛇見此，高高揚起的身子趴回地面，全身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
“能起除妖師的，哪個不是高門大戶，腰纏萬貫？”
“這里又不是第一天有妖，為什么從來沒一個除妖師到此？
你們人大王就從來沒請過？是因為他不想嗎？”
大蛇見五個人沉默不語，似乎這才放下心來。
“沒錢還想除妖？哼！”
大蛇每張大嘴吐出一句，就令女人及樹上的四人，活下去的動力暴降。
隨著最后一個冷哼落下，已經沒有人再掙扎哭喊。
吃人還誅心。
夜幕終于降臨。
“算了，山神獎勵我們八只人，可是為了五日后的事情！
我們明日還要擊殺其他蛇妖取血，今晚需要休眠恢復，沒時間再殺。
至于這只女人……先泡在醬缸腌入味，改天曬成肉干！”
再往后，二蛇就換了語言，只聽“嘶”“嘶”之聲不斷。
汪元卻是心中火熱。
雖然在他眼中，那五個人同樣僅是五只動物。
但他不吃肉食。
二蛇定會睡在龍血草前。
那就是他的偷襲之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終于有蛇爬動的聲音靠近！
過了不久，便見一大一小兩條模糊的黑影，爬到葫蘆近前。
汪元微微皺眉。
距離太近了。
他一次只能吐一根蠶絲。
對方卻又兩條蛇。
即使偷襲成功，剩下那個也能立刻將他吞下！
正當他為難不已，
耳邊突然響起重物摔地之聲！
汪元一愣，連忙轉頭望去。
大蛇趴在地上，有氣無力道：
“你……你下毒？！
為什么！”
“哼！
你是妖，我也是妖，你問我為什么？
別忘了，你的血也能澆灌龍血草，而且還屬上乘之列！”
“可……”
“你今日用蛇言術說了那么多人語，現在又中了劇毒，是活不成了。
這些龍血草可都是我的了，再加上你全身的血，山神大人一定會允許我活下去！”
“你要是不死，僅憑一半的龍血草，我可就要死了……”
汪元一愣。
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
人與人之間都不可靠，妖與妖之間就更是如此。
剩下的這個，就很好解決了。
汪元等大蛇徹底沒了氣息，瞅準機會立刻現身，直直瞄準蛇頭噴出一道筆直的蠶絲。
細蛇身體一震，明顯發現了他！
但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一道纖細蠶絲穿頭而過！
這條蛇妖的化龍特征在龍角，不像另一條大蛇，肉身防御很是一般。
細蛇軟軟倒在地上。
汪元立刻將兩條蛇尸和蠶絲收進葫蘆，隨即爬向了一大片龍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