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衣服的操作,陳徹自然是出于一些考量。
如果可以。
他也不介意戴上一副面具。
就是一路上沒見著賣面具的商鋪或者攤販。
只好作罷。
“老板…”陳徹笑得有些羞澀。
畢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還是在穿了某身皮之后。
滿臉兇相的余老大瞪著眼睛,“干撒?”
這年輕人瞧著眼生的緊,而且觀他扭捏的姿態,莫不是也想和瘦子及胖子一樣加入飛豹會?
只是這么俊的家伙,怕是會惹得上面幾個頭頭不喜吧?
陳徹不知道眼前滿臉兇相的漢子在想什么。
自開口喊了聲老板后,他就在打量著這里的環境,還有那兩個胖瘦不一的半大小子…
以及自己那輛自行車。
“那輛自行車是我的,能還給我嗎?”陳徹指著那輛靠在墻角的車,靦腆的說道。
兩個半大小子一驚,還沒等他們開口,就聽余老大冷哼一聲:
“哼!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進了他的鋪子,那就是他的。
雖然心里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一看這年輕人不諳世事的樣子,便下意識的露出恐嚇的姿態來。
陳徹似乎被余老大兇狠的樣子嚇著了,退了兩步,幾乎是背貼著車鋪的鐵門,才弱弱的問道:
“那我能問個事嗎?就是…這兒有錢嗎?”
話音落。
陳徹不等余老大回話,自顧自地朝后伸出手,也不轉身,就用這樣的姿勢,緩緩將身后的鐵門合上。
余老大反應過來。
他今天是遇到雛兒來打劫了!
“呵呵呵…”
余老大獰著臉笑了,是氣笑的。
“小崽子,你找錯地方了。”
余老大是個有經驗的老混子了。
年輕時就不安分。
在牢里進進出出也不下十來回了。
后來有幸得到了飛豹會某個頭頭的賞識,便順理成章加入了飛豹會。
立了些功勞,就在飛豹會的支持下開了間車鋪。
專門干些坐地銷贓的買賣。
一年上頭十幾二十萬鐵定是有的。
因此鋪子里多少也會備點現金。
一來用作車鋪流轉資金,二來也需要時不時孝敬一下會里的頭頭,或者來此巡視的一些差爺。
可惜。
今天遇到個…騙子。
余老大此時鼻青臉腫的躺在院子里看星星。
一旁的院墻角落里還哼哼唧唧的倒著兩個半大小子。
這兩個家伙的手腕都被剛剛那騙子折了。
而余老大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
兩條腿已經痛麻了…
看著夜里的星星一閃一閃的,余老大有些懷疑混生。
“有這樣的身手…為什么一開始還要騙人家呢?嗚嗚嗚…”
車鋪院子里,響起了余老大的嗚咽聲。
另一邊。
提著錢袋離開的陳徹,還很有素質的重新將車鋪的鐵門合上。
然后低著腦袋快步離開。
干行羅時,他都沒像現在這么緊張過。
但…
好刺激!
“這事兒一定不能告訴老院長…”
陳徹恍然若夢的想起了早已不可能再見面的那位老院長。
出了縣城北區。
此時是夜里的八點左右。
陳徹稍微放緩了些腳步,然后在一株銀杏樹下駐足了一會兒。
同時朝北區的方向張望了幾分鐘。
人流熙攘,車水馬龍。
并不見有誰在關注自己。
陳徹這才松了口氣,但小心臟還在怦怦跳,臉色也有些發紅。
他有點…
意猶未盡。
甩了甩開始亢奮的腦袋,陳徹再次往南區行去。
在路過牛記粥鋪的方向時,他遠遠的看見牛記粥鋪好像已經關了門。
“今天牛大哥打烊的有些早啊…”
陳徹稍感意外,想了想,轉頭又去了一趟春風樓。
腹中的饑餓感,讓他直接在春風樓里飽餐一頓,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東區的宅子。
“三萬多通寶…”
陳徹盤腿坐在床榻上,將錢袋里的錢點了兩遍。
這些錢夠他用上一陣了。
至于那余老大會不會選擇報官之類的,他能篤定對方不敢。
就是那飛豹會能不能查出是他干的…
查出來又能咋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他們是正經買賣。
一輛嶄新的,連百公里都沒有的自行車賣三萬多通寶不是很合理么。
放下這些事。
不知道什么原因,陳徹此時還沒有絲毫睡意。
干脆就從身旁一個布兜里掏出一本書皮呈藍色的武功秘籍。
“輕如燕…”
這是一門輕功。
先前回縣衙打卡下班時,他就順便去了一趟功法閣。
在里面一邊轉悠,一邊等著兄弟會的消息。
等消息帶來時,陳徹已經將這本秘籍揣進兜里。
他現在雖然對武功的熱愛有些許降低,但整體上仍然保持著興趣。
而選擇輕功,也是出于自身情況作出的判斷。
翻開秘籍。
陳徹仔細的一頁一頁看著。
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門輕功并不是只練習步法。
而是要習練全身的默契度,再配合步法,施展出飛檐走壁的能力。
簡單點說。
就是全身都需要在敏捷度、協調、平衡性上,狠狠下功夫。
其中平衡性,便是最首要的一步。
“蛙跳、跑樁、走六角…”
看著秘籍上直白的注解,還有圖解,陳徹站起身來,去到宅子后院。
詹誠也有一身不弱的輕功。
因此。
他在自家宅子的后院里,專門布置了一塊場地。
其中便有沙坑、馬樁、梅花樁,還有一些石磚等等。
沙坑,就是練習蛙跳的地方。
除了鍛煉腿部力量以外,也能鍛煉身體的平衡感,屬于輕功中最基礎的一門。
馬樁則是后一步,直來直去的在木樁上練習折返跑。
梅花樁是馬樁的進階,難度開始增大,需要前后左右肆意奔躍,而不失足落樁,才能繼續進行下一階段的修煉…
而這其中的任何一個步驟,都是需要熬苦功夫的。
絕不是一朝一夕之間便能有成效。
“聽詹大哥所說,他用了十年時間,才勉強將輕功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但離登峰造極還差的遠。”
陳徹喃喃道:“這除了功法的原因以外,也與天賦資質息息相關。”
有的武者也許在刀劍一道上天賦平平,苦練十幾二十年都未必能登堂入室。
但在輕功一道上卻天賦異稟,短短年余便可大成。
如此這般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不知凡幾。
因此,武者們,除了將打熬身體作為最主要的修煉功課以外,在選擇其他武功上都很謹慎。
誰也不愿意耗費大半光陰,卻學了一門根本不適合自己的玩意兒。
想著這些。
陳徹已經背著雙手在沙坑里跳了起來。
又是一夜過去…
直到天將明未明之時。
陳徹臉上展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