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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計定瑯琊

小沛軍營。

十面旌旗飄烈火,九重劍戟滾珠英。

兩桿門旗分左右,一桿大纛飄當空。

張飛正在練槍,丈八蛇矛槍,槍出如龍。只見這條槍,上崩下砸,里撩外劃。

劃拿崩撥壓!刺挑蓋打扎!

“三哥好槍法!”

看到精妙之處,裴元慶忍不住拍手稱贊。

張飛收槍而立,臉不紅氣不喘。哈哈笑道:“哈哈哈哈,俺最近偶有所得,悟出來幾招,不曾想這路數倒變得通透了!”

元慶笑道:“哈哈哈,恭喜三哥武藝精進!”

“哈哈哈哈哈。”

張飛開懷大笑。

關羽領兵外出巡視,張飛和元慶在軍營練武暫且不提,單說劉備。

此時劉備與甘夫人正在花前月下,實在是妙不可言吶!但見甘夫人。時聞香風陣陣,行動百媚千嬌。青絲雙挽云髻,粉面桃腮含笑。看的劉備是心動神搖,巧筆丹青難畫描。

兄弟幾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

這一日,陶謙派人來請劉備去下邳商議軍務。劉備領關羽、張飛帶數十騎趕往下邳,留裴元慶守小沛。

原來陶謙時年已六十有三,突然染病,日漸沉重,遂請糜竺、陳登議事。

糜竺進言道:“府君,前番曹兵之去,實為呂布襲兗州所致。今歲荒罷兵,來春必又至矣。府君兩番欲讓位于玄德公,時府君尚強健,故玄德公不肯受。今府君病已沉重,正可就此而與之,玄德公必不肯辭矣。”

陶謙聞言大喜,這才派人以商議軍務為名,請劉備來下邳相見。

陶謙已經臥榻不起,讓劉備直接進入后堂。

劉備見陶謙病體沉重,趕緊向陶謙問安。只見陶謙虛弱的言道:“老夫今日請玄德公來,不為別事,只因老夫病已危篤,朝夕難保。萬望明公可憐漢家城池為重,受取徐州牌印,老夫死亦瞑目矣!”

劉備聞言頗受感動,隨即說道:“君有二子,何不傳之?”

陶謙道:“老夫長子商、次子應,其才皆不堪任。老夫死后,猶望明公教誨,切勿令其掌州事!”

劉備嘆了口氣,說道:“唉……陶公,備麾下無精政之才,僅靠備一人,安能當此大任?”

陶謙聞言略思片刻,出言道:“老夫舉一人,可輔佐玄德,此人乃北海人,姓孫,名乾,字公祐。玄德可使此人為從事。”

陶謙又看向一旁糜竺,謂糜竺道:“劉公乃當世人杰,汝當善事之。”

糜竺點頭應諾。

陶謙隨即命人捧牌印交于劉備。劉備拜謝陶謙,權領徐州事。陶謙心懷大慰,當即安下心來。

翌日,劉備辟孫乾為從事,糜竺為別駕,陳登為幕官。派人傳裴元慶帶小沛軍馬入城,又出榜安民。

兩日后,陶謙病死于榻上,劉備安排喪事。劉備與大小軍士,盡皆掛孝。

大設祭奠,葬陶謙于黃河之原。將陶謙遺表,申奏朝廷。騎都尉孫觀自投臧霸而去,合兵一處,縱橫瑯琊一帶。

陶謙大喪過后,徐州恢復平靜。劉備自從執掌徐州,徐州百姓皆大歡喜,下邳反倒繁榮起來。

只見下邳城內,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做買做賣,騎馬坐驕。推車的,擔擔的,賣草鞋的,賣針線的,賣布的賣蛋的,賣蔥的賣蒜的,應有盡有。

劉備帶著夫人甘梅,后面跟著幾名仆人丫鬟,正在游逛街市。劉備今日難得清閑,唯恐甘梅煩悶,故而帶她散心。

只見甘梅,青絲暗盤凌云髻,髻頂斜插金步搖。外罩輕紗遮玉面,銀鏨雙花鎖金橋。

胭脂縷?牡丹云錦?袖?,碧?彈墨蒂蓮?錦?榴裙。

婀娜身姿引人頻頻側目,輕移蓮步好似三春楊柳。對于甘梅,劉備甚是滿意。如今有了地盤,有了名望,娶了妻室。

正是厲兵秣馬時,爭霸天下勢。

且不說劉備春風得意,單說曹操。

“豈有此理!吾大仇未報,大耳賊不費半箭之功,卻坐領徐州!吾必先殺劉備,后戮謙尸!屠盡徐州!以雪吾先君之怨!”

曹操得知劉備得徐州,氣的破口大罵,拍的案幾砰砰作響。

“即刻傳令!明日起兵攻打徐州!”

曹操快氣瘋了,當即就要去打徐州。

謀士荀彧出言說道:“主公稍安勿躁,昔日高祖保關中,光武據河內,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可攻,退可守,故雖有困,然終成大業。主公本首事兗州,且兗州乃天下之要地!是昔之關中、河內也!呂布尚在兗州未除,今若取徐州,多留兵則不足,少留兵則恐呂布乘虛而寇。若徐州不得,兗州再失,主公安所歸乎?今陶謙雖死,已有劉備守之。徐州之民,既服劉備,必助其死戰。主公棄兗州而取徐州,是棄大而就小,去本而求末,以安而易危也,愿主公熟思之。”

曹操聞言沉思了片刻,開口說道:“如今歲荒乏糧,大軍坐守于此,終非良策也。”

只見荀彧捋著胡須說道:“主公不必憂慮,目下主公可東略陳地,大軍就食汝南、潁川。黃巾余黨何儀、黃劭劫掠州郡,多有金帛糧食,此等賊徒,又容易破,破而取其糧,以養三軍,則主公喜、百姓悅,乃順天應民之事也。”

荀彧說完,曹操聞言眼睛一亮。

立刻轉怒為喜道:“若非文若點醒,吾險些鑄成大錯矣。”

曹操當即傳令,命夏侯惇、夏侯淵、曹仁堅守鄄城防備呂布,曹操親自領兵,帶典韋、曹洪、李典、樂進、于禁等將攻打陳地、汝南、潁川。

時光飛逝,轉眼到了次年開春。

裴元慶已經十九歲,自身的力氣又增長了一點。還是老習慣,白天練兵習武,夜間研讀兵書戰策。劉備此時的兵馬雖有兩萬余,然青壯精卒只有八千。徐州雖然富庶,卻不出精兵。

徐州周圍強敵環繞,南連揚州,北接青州,西鄰兗州、豫州。各方勢力縱橫交錯,袁術、曹操皆虎視眈眈,實乃四戰之地。

曹操因在潁川等地收獲糧草,目下與呂布正在交戰,曹操占據優勢,連收失地,大軍推進至濮陽。

探馬得知消息后,裴元慶當即拿著虞圖向劉備獻計,欲趁曹呂交戰之機,出奇兵沿汶水而行,于濮陽突襲曹操后軍,連同呂布兩下夾攻,破曹操于濮陽。若形勢有變,則可于曹軍歸途設伏,伏殺曹操。

劉備猶豫不決,遂聚眾商議。關羽閉口不言,孫乾、糜竺、陳登皆因徐州兵少而反對,只有張飛支持出兵。

最后劉備沒有同意元慶的建議。

此時徐州六郡,劉備只占其三。僅有下邳、彭城、廣陵三郡。因曹操前番屠戮徐州百姓,故而人口驟減。募兵就不用想了,青壯十不存一。

裴元慶又建議劉備寫書招攬孫觀,許以孫觀重利,令其唆使臧霸起兵攻打瑯琊相蕭建。蕭建兵少,必被臧霸所破。待其兩敗俱傷,可設伏兵截殺蕭建。再與孫觀里應外合擊破臧霸于開陽,則瑯琊郡唾手可得。

劉備又與眾人商議,眾人皆覺得此計可行。劉備當即派孫乾攜劉備手書前去瑯琊見孫觀。

孫乾見到孫觀后,呈上劉備手書。孫觀看過當即表示同意,遂與劉備回書一封。孫乾攜回信返回下邳。

孫觀果然向臧霸進言,勸說臧霸攻殺蕭建,獨占瑯琊。臧霸早有此心,當即起兵攻打開陽。蕭建見臧霸突然攻打城池,勃然大怒,與臧霸展開激戰。

這場攻防戰打的也是火熱,蕭建死守開陽不退。臧霸連續猛攻半月,最終開陽城破,蕭建被臧霸擒獲。蕭建大罵臧霸,臧霸大怒,當即斬殺蕭建,削其首懸于城門。

當日,開陽城南十里處密林之中。裴元慶領兵五千,埋伏于此。一直待到半夜,元慶領兵悄然靠近。但見南門城頭火把突然閃動,緊接著城中火光大起,人喊馬嘶。元慶立刻領兵奔到城門,只見孫觀已把城門打開。

元慶一馬當先殺進城內。此時城中已經亂成一片。原來臧霸攻下開陽后,大擺酒宴,眾軍士皆狂飲醉酒。

不料半夜城中突然火起,眼下濃煙滾滾,烈焰飛騰。風伯助威,火神縱橫。

火起處,呼喇喇金蛇狂舞,煙發時,黑沉沉遮天蔽空。

抬頭看,火龍飛起五六丈,低頭瞧,烈焰狂奔天地紅。聽聲音,呼嘯如千龍鬧海,觀走勢,閃電似萬馬奔騰。

火蛇纏繞,銅墻鐵壁紛紛倒,火龍吐舌,碧瓦雕檐頓時傾。

真乃是四面八方齊吶喊,開陽城里萬人驚!

臧霸此刻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他睡得跟死豬啥不多。臧霸士卒就像無頭蒼蠅般到處亂竄。到處都是濃煙與叫喊聲。

“孫觀!臧霸在何處?”

“裴將軍!臧霸還在府衙!”

“殺進府衙!活捉臧霸!沖啊!”

只見元慶銀錘亂舞,呼呼掛風。五千士卒喊殺聲震天動地。

臧霸士卒或者死于火海,或者被裴元慶軍殺死,膽小者紛紛跪地投降。

半個時辰后,喊殺聲停止,孫觀正在組織滅火。臧霸此時光著膀子坐在地上,上身被捆成了粽子,一隊士卒看著他。元慶正在查點府庫、接收降卒,并派快馬回下邳報捷。

孫觀這把火燒的可夠狠的,許多民宅被燒毀,眾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撲滅大火。所幸府庫周圍沒有起火,糧草錢帛尚在。

要問百姓燒死多少?一個都沒有。

為何會如此?開陽城內的百姓早就跑光了,臧霸攻城之前就逃了。自從曹操屠殺徐州百姓開始,誰不害怕?誰知道臧霸會不會屠城?凡是不愿離開,或者走不了的百姓,都被孫觀聚集在了無火之處。

劉備素來仁愛百姓,孫觀又在徐州生活多年,他不敢,亦不忍百姓蒙難。

這才毫無顧忌的縱火,重點也是臧霸軍士卒屯聚的民宅處。畢竟水火無情,一但火勢大起,誰也控制不住。燒毀的地方,只能慢慢重建。

不管怎么說,瑯琊算是拿了下來。劉備于下邳接到捷報后大喜,這可是一舉三得。既得了地盤錢糧。也得了降卒擴充兵力。又除了兩股割據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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