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武舉,郭宗訓不是不知道,可是武舉真的沒有多少人愿意參加,有本事的不用參加武舉在軍隊也能混出頭,沒本事的就算是參加武舉,考出來的成績也是慘不忍睹。
想要推行武舉談何容易,首先去哪里找那么多讀過書的丘八,人家都讀書了,為何不去考科舉,干嘛要去過到頭添血的日子。
“文遠!其實武舉最大的障礙是識字率,能讀書的人,誰愿意去當兵,而朝廷開武舉怎么也要考一考《孫子兵法》、《六韜三略》吧。”
“普通士卒不識字,朝廷可以派出士子教授士卒讀書識字,當然不用去讀那些《四書五經(jīng)》靠科舉的東西,完全可以從軍規(guī)開始,然后可以學習兵法、戰(zhàn)例。
大周一統(tǒng)天下肯定有不少經(jīng)典的戰(zhàn)例,這些戰(zhàn)例完全可以與古代的經(jīng)典戰(zhàn)例合在一起編纂成書講給士卒聽。
并且給出硬性要求,士兵想要做軍官,就必須讀書認字,考不上武舉的士兵就不能得到提拔,最多能到什長這個級別。”
“文遠!若是如此,一年要取多少武舉才夠?”
“若是把武舉改個名字,叫做武備學堂是不是就行了。這些錄取的士兵還要在武備學堂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學習才能分配到各個軍隊中任職。
殿下覺得從武備學堂出來的這些軍官,與普通士卒是不是就形成了區(qū)別,當普通士卒看到這些榜樣,是不是就會努力學習,爭取自己也考上武備學堂。”
“文遠的意思是武臣也成立一個類似國子監(jiān)一樣的學府嗎?”
“殿下英明,確實如此,成立武備學堂還有一個好處,比如那些身居高位掌握兵權的老將,退下來后可以放到武備學堂去教書。
也讓老將們過一過為人師的癮,雖說這些老將講理論可能弱一些,可是講實戰(zhàn)經(jīng)驗,那可是碾壓的存在。”
“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再配合著士兵退伍后的安置待遇,朝廷以后豎起招兵旗,有的是來當兵的。”
宋文遠搖搖頭道:“既然提高了士兵的待遇,那么軍隊就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不能吃苦,沒有為國捐軀的覺悟,斷不可招入軍隊。”
“你這是打算走精兵路線,如此一來朝廷的軍費開支可就要暴漲了。”
“殿下!若是走這樣的精兵路線,朝廷其實沒有必要養(yǎng)這么多兵,能夠對外作戰(zhàn)的士兵,有個二三十萬人馬就足夠了。”
郭宗訓皺眉道:“二三十萬哪夠,不說別的,就一個北方防線要多少人馬?更別說如今蠢蠢欲動的西北,以及西南那些土人部落都不是省油的燈。”
“臣說句不中聽的話,與其年年花費巨額的防御軍費防備敵人的進攻,不如投入軍費主動進攻,將戰(zhàn)爭燒在敵人的境內。
最好的防御就是進攻,只要我大周將周邊這些蠻夷都打服了,就算我們的邊境只放一個巡檢司,他們也不敢造次。”
“文遠這話倒是暗合兵法,兵法有云:‘故智將務食于敵,食敵一鐘,當吾二十鐘;忌桿一石,當吾二十石’,因糧于敵自古都是兵法最上策。
可是這話對于中原適用,對于北方的草原卻不適用,茫茫草原上,地廣人稀,那些牧民又是趕著牛羊逐草而居,漢唐之時都能將草原部落打服,可是卻依然無法久占。
無他,我中原百姓適應不了北方寒冷的氣候,在草原上無法生存。”
“這就是臣說的要發(fā)展工業(yè)的原因,草原上不能種地,但是有各種礦藏,比如石炭、鐵礦、金銀、食鹽、堿等,這些礦物開采出來都能帶來大量的收入。
當然要想實現(xiàn)這一切還需要大量的基礎建設投入,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道路建設。若是沒有方便快捷的道路進行貨物運輸,那么就會造成極大的物流運輸成本。
北邊的這些礦物運到中原將會比成本翻上幾倍,就算能夠運到,老百姓也用不起。”
“你說的這些都太過遙遠,就算想要實現(xiàn)這些首先還得朝廷有錢,沒有錢一切都是浮云。”
“殿下說到點子上了,這也是臣急于組織海貿船隊的原因,只有打通海上貿易通道,將我華夏最具競爭力的商品賣出去,換回國內發(fā)展急需的糧食、銀錢,甚至是人力。
有了這些,我們就不用征調百姓投入到大量的基礎設施建設當中,徭役對百姓的傷害歷史有太多的記載。
因為徭役而造成朝代更迭更是層出不窮,因此朝廷當務之急是取消無償征發(fā)徭役,即使要征發(fā)徭役,也要給百姓一定的補償。
哪怕比市價低一些,也不能讓百姓白干活。不然百姓破產(chǎn)之后會引發(fā)什么,不用臣說,殿下也清楚。”
“本宮是全力支持你的海貿行為的,文遠暫時需要本宮做些什么?”
“臣到?jīng)]有什么要求,只是對臣采購精鐵等行為不要給予太多的限制,畢竟造船是需要大量的精鐵的。”
“這不是問題,回頭本宮就與鹽鐵司打個招呼,讓他們不要干涉你的采購,不過你要保證海貿有足夠的利潤,不然本宮無法堵住那些儒臣的嘴。”
“利潤的問題殿下大可放心,等到海貿正式開啟之后,臣可保證每年為朝廷貢獻百萬貫利潤,以及至少百萬石的糧食。
利潤的問題殿下大可放心,殿下需要擔心的是有臣打開了海貿這個口子,會有人跟上,到時候沿海地區(qū)會出現(xiàn)一批造船出海的人。
當然臣不是反對他們出海與臣搶生意,而是提醒殿下,臣出海是為朝廷效力,為朝廷牟利,他們出海掙下的每一兩銀子都是為了自己牟利。”
郭宗訓摸著下頜上剛剛長出來的絨毛,皺眉沉思了半晌說道:“文遠的意思是說,要警惕私鹽的故事重現(xiàn)。
趁著現(xiàn)在所有人都沒有海貿這個概念之前,提前籌劃好海貿征稅關卡。可是天下靠海的地方那么多,如何才能堵住所有的走私海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