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轟鳴聲大作,巨石濺起一地灰塵。
在猿猴們發現小石頭無法對曾行造成傷害后,紛紛扛起大石頭向其砸去。
而這正是曾行所需要的。
見巨石襲來,他不再躲避,而是扎起馬步,雙掌上舉,竟是硬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擊。
嘭!沉悶的撞擊聲響起。
一股巨力從石頭上傳遞到曾行肉身,一時間他全身上下都在顫抖不已。
若非他已經達到后天后期,內外大成,不僅筋骨硬如鋼鐵,五臟六腑、血液骨髓也經過大幅強化,單單這一下就足以讓他吐血重傷。
在這股力量游走于全身上下時,曾行抓緊時間感悟崩山之意,直到力量消散。
接石、感悟、移動調息、繼續接石。
曾行就這樣照著以上流程反復感悟勁力,從早上持續到日暮西山。
呼呼呼!曾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高強度的訓練讓他幾乎脫力,臉色慘白如雪,青筋一陣暴起。
對面的猿猴們似乎也已經力竭,連小石頭都不丟了。
歇息了一會,生出幾分力氣的曾行站起身來,抱拳說道:“多謝諸位猴兄鼎力相助,我們明日再見。”
走出金猿谷,一身酒氣的陳穆從樹上跳下,“如何?可有把握練成崩山勁?”
曾行取過竹筒,先喝了一大口猴兒酒,滿意地打了個酒嗝。
“不成問題,只要堅持下去,我有把握在武道會開始之前練成。”
陳穆聞言,步伐一滯,“你今年才十四歲,即便進度神速,明年也就內煉大成,參加武道會是不是早了點?”
“師父,你說內外貫通需要多長時間?”
“武者先外后內,雖說內外貫通不過是突破一道瓶頸,使氣血流通貫穿全身,但有的人只需短短數月,有的人卻徒耗數年時間。”
“那么我就算再等上幾年又能如何?難道要去等那個契機嗎?身為武者,難道不應該在戰斗中尋求突破嗎?”
陳穆聞言哈哈大笑,“說的好,歷來在武道會上獲得突破的武者不在少數,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
一年后,曾行登上武道會的擂臺。
武道會分為在各個城池的初賽,在州城的決賽,在大梁國都錦安的總決賽。
每輪比賽都會選出百名選手晉級下一輪。
曾行的對手名叫申飛鵬,一位普通的后天初期武者。
在渝水城進行的初賽階段,曾行不打算關注其他選手。
因為能夠對他產生威脅的只有一人:人榜排名第九十九的王獻,修為后天后期,已經領悟暗勁。
不過武道會初賽采用的是挑戰制。
在多次對決選出前三百名選手后,三百名開外的選手可以通過挑戰前三百、前兩百,獲得挑戰前一百名選手的資格。
若是勝利則成為前一百名前往決賽。
這樣的賽制更能選出有實力的武者,也不會讓前一百名選手因為接受太多挑戰而精力不濟。
在挑戰賽制下,除非刻意輸掉比賽,不然曾行大概率沒有和王獻交手的機會。
“比賽開始。”
聽到裁判的宣布,曾行回過神來,以不講道理的暴力一拳打飛申飛鵬。
以他現在后天中期、內煉大成的實力,不用動用崩山勁都可以輕易擊敗這些后天初期的武者。
對于勝利,曾行沒有太多感覺,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贏下這些對局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歷時十天,渝水城的前三百名武者已經選出。
曾行坐在備戰席上,默默感悟著崩山勁,都懶得去看擂臺上的比武。
這些人都沒幾個修煉出暗勁,雖然武功耍得眼花繚亂,但在他眼里不過是花拳繡腿。
而修煉出暗勁的幾人也不會閑著沒事干來挑戰他。
這前一百名基本無需多慮。
令曾行有些奇怪的是,理應進入前一百名的王獻不知為何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伙。
“在下王獻,想要挑戰林霄。”
我艸!從擂臺傳來的挑戰聲打斷了曾行的修煉。
他立即明白了王獻為何會輸,合著他是想挑戰自己!
縱身一躍,幾個騰挪之間,曾行便來到擂臺上。
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著王獻。
同為別人家的孩子,曾行和王獻雖說不是很熟,但也相互認識。
“我說王胖子,我以前怎么沒有發現你是個武癡,你廢這么大功夫就為了和我打上一場?”
王獻嘿嘿一笑,差點讓人看不見那被肥膘掩蓋住的細小眼睛。
“年僅十五的后天中期武者,任誰也都想和你交手的吧?你別告訴我你來參加武道會不是為了找人打架的。”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退后,拉開距離。
王獻出生于屠夫家,長得膘肥體壯,肥頭大耳,是天生的坦克角色。
他修煉的不動重山訣也是側重防御的功法。
若是全力防御,即便是后天大圓滿的武者一時半會也無法攻破防線。
曾行收斂心神,朝著巍然不動的王獻奔去,抬手就是一拳。
Duang!!!
明明是肉體之間的碰撞,卻發出了洪鐘般的轟鳴,所謂鋼筋鐵骨不外如是!
一拳未收,一拳又起,曾行左右兩拳交替攻擊,一口氣轟出了五十拳,擂臺上隨之響起一陣富有節奏感的打鐵聲。
一連轟出五十拳,拳拳皆是全力打出,對于身體的負荷極大。
呼呼!曾行暫且退后,呼吸急促而粗重。
王獻面色如常,仿佛剛才被打的其實不是他,皮膚雖已通紅,他卻渾然不覺。
外煉大成者,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弱點,僅有的太陽穴、耳洞、眼睛也都能輕易守護住。
“你不會就只有這兩下子吧?”王獻問道,聽起來有些失望。
“看來不動真格的是不行了,王胖子你可得小心了。”
曾行體內勁力迸涌,一掌拍向王獻。
面對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掌,王獻不敢像剛才那般硬抗,同樣一掌拍出,將其擋下。
啪!雙掌交擊,只響起清脆且微小的拍擊聲。
然而兩人全身都開始劇烈顫抖,全身氣血上涌,臉色通紅。
雙方使出的暗勁以肉身為戰場,互相消磨。
蹬蹬蹬,曾行和王獻同時退后數步,望向彼此的目光中充滿戰意。
“不是說崩山勁以山傾為崩,厚重如山嗎?怎么會如此霸道?”
“又不是只有山巒崩塌才能稱之為崩山,山崩地裂也是崩山啊。倒是你的重山勁還真是不愧重山之名。”
“剛剛沒有站穩,還算不上是真正的重山勁,唯有不動如山,方得重山之勢。”王獻再度擺出防御架勢。
“我剛才也沒有出盡全力,既然你這么給面子,那這一掌你可要接住了。”曾行體內勁力再度涌動。
兩人再度交手,以體內為戰場,兩種截然不同的暗勁進行著交鋒。
隨著時間推移,曾行漸漸落入下風,畢竟王獻比他年長,底蘊更加深厚。
然而曾行毫不遲疑地動用了燃血秘術,體內元氣再度轉換為力量。
年紀大又能如何,年紀小能夠氪的命更多!
喝!
曾行輕喝一聲,洶涌的力量澎湃,他縱身一躍,竟是跳起十多丈。
人有一丈高,故稱大丈夫。
他一躍而起,在王獻眼中,竟是遮住了大半太陽。
接著曾行于高空墜落,雙掌如當初硬接巨石般前伸,作托天之勢。
然而他居于上方,攻守之勢異矣,此時他反倒成了那塊轟擊而下的巨石。
嘭!一聲悶響,如巨石落地。
王獻的胖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曾行身體順勢翻轉,右腳點向王獻喉嚨。
隨后又收住攻勢,往王獻胸口輕輕一踩,穩穩當當地落在地面。
卻是勝負已分!
曾行雙手顫抖,面色慘白,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果然,和實力相當的對手戰斗對武道大有益處。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崩山勁又有了進步,同時自己的內外瓶頸也松動了幾分。
興許再來幾次旗鼓相當的戰斗,自己就能在戰斗突破至內外大成,成就后天后期!
王獻緊鎖著眉頭憋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望向曾行的目光中既有欽佩亦有愕然。
他從未見過這般從天而降的掌法,不僅攻擊方向怪異,讓人難以抵擋,其瞬間爆發出來的勁力更是恐怖至極。
雖然只持續了一刻,卻讓他全身僵硬無法動彈,此時仔細感知,更是發現臟腑也受損不輕。
“林兄好手段,在下佩服。”王獻拱手說道。
“王兄結實耐操,與你一戰我也是受益匪淺。”曾行也拱手回禮。
王獻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指了指曾行的衣服,“你就別貧嘴了,論賣相,你看上去比我慘多了。”
曾行莞爾一笑,“這倒也是,看來以后打架還得注意衣服,或者多準備幾套,不然縱使贏了也要丟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