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睡了個好覺，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陽光從落地窗外灑進來，踱著貓步軟軟落在綿綿的床頭。

綿綿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睡眼惺忪。

“窗簾怎么開了呀？”

睡醒的綿綿軟的像個奶團子似的，跪在床上俯身，肉肉的臉頰壓在枕頭上攤成一團。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立馬坐直身體：“咦？哥哥去哪里了？”

“哥哥！”綿綿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光著腳丫就要出去。

“綿綿。”推門進來的厲北宸正好看見爆炸頭光腳丫的小憨包，一時間哭笑不得。

“以后要穿鞋才能下床。”說著，厲北宸一把撈起她，夾在臂彎間把人重新放回床上，替她穿好了鞋才讓人下來。

“哥哥，你下次醒了叫一叫綿綿好不好？”綿綿嘟著嘴，一臉委屈的樣子。

厲北宸打量著她，想起昨夜的事情，又氣又無奈。

“下次？”厲北宸輕笑一聲：“你還想有下次？”

綿綿心里一個咯噔，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頭，頗有些心虛。

她知道自己睡覺的時候不老實......

但是，自己應該沒有對哥哥做出什么事情吧。

上次把口水弄到哥哥臉上之后，她晚上睡覺就努力閉嘴，也不要去想好吃的了！

“想......啊。”綿綿抬頭，笑得開心，露出小小的虎牙，十分可愛。

厲北宸嘴角的笑忽然凝住，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不忍心拒絕。

可是這小憨包她！她昨晚竟然睡覺爬到了自己身上，在自己臉上亂啃亂摸！

厲北宸的眉心抽了抽，壓住了心頭的不爽，努力保持穩定的情緒：“最近我身體不舒服，等好一點了再跟你睡。”

“身體不舒服？哥哥怎么啦？”綿綿立馬走到厲北宸跟前，拉住他的手，十分擔心：“家里好多人都說哥哥身體不好，就只有綿綿不知道。”

說著，綿綿難過的抽泣起來：“哥哥告訴綿綿好不好？”

“嗚嗚嗚！”

厲北宸無奈，雙手捧住她的臉蛋，故作嚴肅：“再哭你就是小花貓了。”

“哥哥不喜歡你哭。”

哭聲，會讓自己越發煩躁。

綿綿止住了哭泣，紅著眼看他：“那哥哥告訴綿綿好不好，說不定綿綿可以幫哥哥呢？”

厲北宸知道綿綿是關心自己，但對于她說的話也只覺得是幼兒童言無忌。

就連名醫都治不好自己的病，綿綿這乳臭未干的小丫頭能做什么？

不過仔細一向，自從撿到她，將她養在身邊，自己的情緒確實好了很多。

那種難以掌控的想要摧毀一切的瘋狂感也很少再席卷來。

厲北宸眉眼露出幾分笑意，捏了捏綿綿的小團子：“綿綿確實能幫哥哥。”

“只要綿綿一直呆在我身邊，哥哥的病就能好了。”

綿綿驚呼：“真的嗎？！”

“那綿綿永遠都不要離開哥哥！以后哥哥去哪兒綿綿就去哪兒！一輩子都和哥哥在一起！”

厲北宸眉眼的笑意愈濃，隨而淡了下來，氣氛也嚴肅了幾分：“連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問題。”

“醫生也診斷不出來。”

綿綿思索了好一會兒，“那哥哥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

“心。”

綿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把耳朵貼上去，微微起伏的胸膛里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一聲一聲。

和師傅說的一樣，哥哥的病沒有那么簡單。

“好了。”厲北宸忽然推開綿綿，耳根也稍稍紅了幾分：“快收拾收拾，去吃午飯。”

“今天下午還有功課要做，晚上哥哥不能陪你。”

綿綿聞言沮喪：“哥哥今晚有事情要忙嗎？”

自從她來到這里，每晚哥哥都會陪著她玩會兒再走的。

今天是二月十五，他的病......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最不受控制的。

十年前的今天，團團就死在了自己手上。

“嗯，記住今晚一定不要來找我。”厲北宸十分認真囑托。

“要是你來了，我也不會見你的，而且這輩子都不會了。”厲北宸言辭恐嚇，綿綿也認真點頭，生怕哥哥不要自己了。

“綿綿會好好聽話的。”

是夜，秦于雅陪著綿綿玩了一會兒以后就匆匆離開了房間。

今天家里的人好像都有些不對勁。

綿綿走到窗邊，抬頭就是明亮圓滿的月亮。

真好看。

綿綿感嘆一聲，想起來哥哥今天教自己的詩詞。

“但愿人長久。”

媽媽也會在好地方看著自己，看著綿綿長長久久的對嗎？

忽然間，一陣風吹過，院子里的樹葉簌簌作響，不知道怎么的，綿綿有些害怕，立馬拉好窗簾爬回床上躺好，整個人縮在被子里。

“哥哥，哥哥。”綿綿閉眼叫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打濕了床單。

可是她記得哥哥的話，不敢去找他。

“哥哥，綿綿好想你。”

【綿綿】

一陣空虛悠揚的聲音傳來，綿綿嚇得大叫一聲：“啊啊啊！”

“哥哥！”

可是，并不像往常，隔壁的房門沒有打開的聲音，哥哥也沒有出現在這里。

反而那空靈的聲音越來越近，【綿綿，你怕什么？】

綿綿在喝彩反應過來，從被子里探出腦袋，看向十方：“師傅，你怎么來了？”

“師傅最近過得好嗎？綿綿過得很好。”

十方失笑，寵溺得看著綿綿。

【你這小丫頭，真是過分可愛，搞得我對你們霍家更加愧疚了。】

綿綿有些不解：“霍家？”

十方立馬換了話題，【沒什么，這些事情，你以后都會明白的。】

【不過接下來，師傅說的話，你一定要好好聽。】

十方端坐在綿綿跟前，手上拿著一摞符咒。

綿綿好奇，盯著他手上的東西看個不停。

【厲北宸的病，我已經弄明白了。】

綿綿頓時抬頭，眼睛冒光：“師傅好厲害！哥哥是什么病呀？”

“今天哥哥告訴自己，是這里。”說著，綿綿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十方嘆了口氣【厲北宸也是個可憐人，本是極好的命格，可偏偏時運不濟，遇上了那么厲害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