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我已經幫你把那個東西收了,你沒事了。”顏初夏一邊吃著沙拉,一邊隨意地說著話,全程沒有看那個外賣員。
“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太好了,謝謝你,謝謝你!”外賣員感激涕零,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帥哥居然哭了起來,用袖子笨拙地擦著眼淚。
沒錯了,這才是他本該有的眼神,純真無邪的,沒有被污染的眼神。
“謝謝……謝謝……”外賣員哭著說謝謝,說著說著,突然就不哭了。他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
“可是……我又該去哪,我的家沒了……這個東西控制著我,把我唯一的親人氣死了,我現在……我還能去哪……我沒有家了,沒有了……”
顏初夏沒有理會外賣員,繼續吃著沙拉,還順手拿起手機看消息,根本沒有搭理那個絕望的外賣員。
就在這時,微信來了一條好友申請,微信昵稱是單單一個廖字,ID是nyn0815,驗證消息寫著“寥廿雪”,任何多余的字眼都沒有,只有短短三個字。
顏初夏通過了好友申請,給他備注了寥廿雪,對面很快發過來一條消息。
寥廿雪:你好,我是寥廿雪,我在荊市發現了一個可疑的游魂,他背后似乎有巨大的陰謀,希望你能伸出援手,一起調查。
顏初夏:有什么可以幫到你的?
寥廿雪:這個游魂很奇怪,希望你能過來荊市一趟。
顏初夏: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訂最早的航班。
寥廿雪:多謝
“你要多少錢。”那個外賣員突然出聲。
顏初夏這才扭過頭看他,只見他冷著臉看著顏初夏,雙手緊緊攥成拳,眼睛雖然蓄滿淚水,可是卻帶著憤怒。
顏初夏咽下嘴里的蔬菜,風輕云淡地開口。“我不要錢,收游魂,讓他們回到自己的位置,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外賣員卻不想欠這個人情,他咬咬牙,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放在茶幾上。“謝謝你救了我,這是我奶奶給我的項鏈,我把它押給你。你放心,等我攢了足夠的錢,我一定會贖回來的。”
“不不不,我不能拿我幫助過的絲縛的東西,不然會被雷劈的。”顏初夏急忙把項鏈塞回外賣員的手里。
“絲縛?你是說我是絲縛?什么意思?”外賣員不解。
“是這樣的,你是被游魂霸占了軀體,在此期間你只能看著自己的身體活動,卻完全不能支配,所以我們一般稱這種人為絲縛。而我呢,就是專門把游魂從絲縛身上抽出來的陰間官吏。我們陰吏生來就有這個使命,所以幫絲縛是應該的。如果有陰吏借著幫絲縛為由斂財,那么就會被天雷劈,所以我絕對不會收你任何東西的。”
經過顏初夏的講解,外賣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攥緊了項鏈,目光堅定地看著顏初夏。“我想當陰吏,可以嗎?”
“不行。”顏初夏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
“為什么?我奶奶因為那些可惡的游魂而死,我恨它們,我要盡我所能把它們都抓住,我不想再有任何人因為那些該死的東西,家破人亡……”外賣員悲憤交加,特別是想到過世的奶奶,忍不住紅了眼眶。
“陰吏是閻王親封,人間只有那么幾家有著陰吏的血統,這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不是隨便找個人都能抓游魂。最重要的是,只有擁有陰吏血統的人,才可以看見陰吏身上的靈氣,絲縛身上的陰氣。而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見這兩類人周身縈繞的氣,又怎么區分絲縛?更別談抓它們了。”顏初夏道。
外賣員皺眉,打量了顏初夏幾秒,帶著疑惑說道:“可是我能看見你身上的紅色光芒啊!”
顏初夏有些訝異,她仔細打量外賣員,但他周圍根本沒有陰吏該有的靈氣。她試探性的問:“你叫什么名字?”
外賣員眸色突然暗淡,哽咽起來。“平安……我叫李平安。”
顏初夏搖了搖頭。“我沒聽說陰吏里有姓李的,你不是陰吏,你怎么可能看得見我的靈氣?莫不是誆我的吧?”
顏初夏再細細打量起這個李平安,轉念一想即刻恍然大悟。“也是,你剛剛是絲縛,絲縛雖然看不見陰吏周身縈繞的靈氣,但是陰吏凝聚靈力的時候,絲縛是可以看見的,所以你知道我的靈氣是紅色的沒什么奇怪。”
顏初夏半信半疑,她站起來手腕一抖,將身上的靈氣匯聚,在手上凝聚成少許的紅色光針。
“你說你能看見我的靈氣,我問你,我手掌上的,是什么東西?”
李平安很快就說出是針,并且還說出了是多少根,數目完全正確。
“居然真的說中了?”顏初夏不可思議地看著李平安。
“原來這個東西和我平時看到的光芒,叫靈氣嗎?”李平安指著那些針問到。
顏初夏搖頭回道:“是,也不全是。陰吏的血統脈脈相承,靈力流淌在血液里。靈力平時是看不見的,只有陰吏凝聚靈力,靈力才會現形,而靈力只要使用了,就一定會消散掉些許,所以我們更需要日以繼夜的修煉,才能孕育源源不斷的靈力。”
“只有平時周身散發的光芒才叫靈氣,那一抹淡淡的光芒是告訴別的陰吏,我們是同行,而且光芒越亮則代表此人靈力越多。”
顏初夏繼而沉思了一會,搖了搖頭。“還是不行,事關重大,我要先跟我爸談一下,或許他知道點什么。”
顏初夏拿起手機,給顏驊打了視頻,對面秒接。只見顏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他一邊走動一邊輕聲說:“小點聲,你媽才睡著。”
“爸,我這邊遇到一個絲縛,我把游魂抽出來了,可是他居然能看見我身上的靈氣,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會不會是我弄錯什么了?”顏初夏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緣故,導致李平安能看見靈氣。
“不是的,我是打小就能看見,一般人沒有這些。”李平安看顏初夏說完,還沒等顏驊開口就急忙解釋清楚。
“打小就能?”顏初夏詫異地看了一眼李平安,很快又恢復正常,她舉著手機起身。
顏初夏走向書房,在快關上門的時候,把頭從門縫探出來,略帶歉意地看著李平安。“不好意思,你的事等會再說,我有點家事要和我爸說,你先在這坐會,稍等我一下可以嗎?”
李平安自然是沒有什么異議,畢竟人家父女倆有家事要談,他一個外人回避也正常,所以點了點頭。
顏初夏關上房門之后,長舒一口氣,一邊走向辦公桌一邊和顏驊說:“都是我太著急了,我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所以下意識以為是我做錯了什么導致的,我居然沒有問他是不是從小就有這能力。”
顏驊惋惜地嘆了口氣,“也不能全怪你,他身為陰吏的靈氣,應該是因為成了絲縛,所以暫時被壓制了,你看不到很正常。看來他的身份,應該是那幾個家族里某個人的私生子,所以才能繼承下來這能力。這么多年了,苦了這孩子了,看他的樣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