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李大勇解釋,就聽對面的中年男人大聲呵斥道:“不孝子,你還不快過來。”
這一聽日下無雙當即就傻眼了。
要不是能聽懂中年男人的話,他可能會以為對方是來抓犯人的。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心中盡管是一肚子疑問,可現在并不是能插話的氣氛,他也只能把疑問全都咽了回去。
李大勇賭氣道:“誰是你的兒子,你們一家子都已經把我逐出家門了,我也已經和你斷絕父子關系。”
中年男人氣得火冒三丈:“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竟敢和我用這種語氣說話,你要是再不過來,信不信我真的和你斷絕關系。”
李大勇也是個倔脾氣,氣沖沖道:“我都被逐出家門了,還怕和你斷絕父子關系嘛!”
父女二人簡直是一個模子了刻出來的,隔著十幾米的距離吵架,那副畫面別提有多么喜感了,簡直是一對歡喜冤家。
看到這一幕,中年婦女忍俊不禁。
聽到母親的笑聲,李大勇立馬又換上了擔憂的模樣:“媽,這里很危險,你快點兒離開,別跟著他們一起胡鬧。”
“你你你……”
中年男人氣不過,沖著中年婦女埋怨道:“你看看你教的兒子,你還笑得出聲,現在他翅膀還沒硬就敢這么和我說話,要是等他翅膀硬了,還不得踩到我的頭上。”
中年婦女頓時笑得更開心了,嗔笑道:“你自己做的孽,你怨得了誰。”
“你,你怎么能跟他一起來氣我。”
中年男人那叫一個氣,一甩手,索性背過身去,當起了甩手掌柜。
中年婦女見狀,笑得更樂了。
見到父母二人的感情依舊,李大勇提著的心才終于放下,直到此刻他才相信母親在家里過的還好。
中年婦女招手道:“大兒,別鬧脾氣了,聽你爸的,快過來。”
李大勇猶豫了。
和父親不同,母親從小就對她無微不至,在她女孩子的身份暴露,被逐出家門之后,母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她,就連生活費都是母親給的。
她還知道,在她被逐出家門時,母親還因為這事和父親吵架。
那一段時間,母親經常以淚洗面,也是那件事之后她臉上才開始長皺紋的。
李大勇深知虧欠的有多少,心里很是內疚。
這也讓她很難開口拒絕母親的要求。
猶豫了好半天,李大勇才終于開口說道:“不,我還不能跟你回去。”
中年婦女愁容滿面道:“為什么?”
李大勇低下頭不敢直視:“我知道媽你是擔心我,才想要帶我會李家,但我也很清楚,爺爺……李家的人并不想讓我回去,他們只是覬覦大仙贈我的法寶。”
中年婦女安撫道:“這件事你不用擔心,華夏協會會長已經和我保證過,他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的法寶。”
聽到她提及自己,一直沉默不語的孟行舟上前說道:“我可以像你保證,法寶還是你的,沒有任何人能夠奪走,如果有誰敢打你法寶的主意,我與他不死不休。”
李大勇半信半疑道:“我憑什么相信你,口頭上說說,誰不會。”
孟行舟不假思索道:“我可以以大仙的名義起誓,作為被大仙選中之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冒犯大仙會是什么下場。”
“……”
這話沒毛病,可李大勇就是聽著不舒服。
估計這個世界應該沒有人比她清楚大仙的恐怖,畢竟她當時可是差點兒被大仙給活埋了。
像大仙這種級別的人物,沒有人敢拿他的名義開玩笑,除非那個人是嫌命太長了……不,說不定連死都是一種奢侈。
到現在李大勇還記憶猶新,前一刻大仙還好說歹說,卻因為她不小心冒犯了,就突然開始翻臉。
孟行舟敢以大仙的名義擔保,可見他是認真的。
可是李大勇還是拒絕了。
孟行舟沒有覺得多意外,他從容不迫的問道:“你是不相信大仙?還是不相信我?”
李大勇搖搖頭:“都不是。”
孟行舟有些意外:“那我可以請問一下是為什么嗎?”
李大勇棱模兩可道:“我還有些事情沒做,那是我必須要去做的,如果……”
我能活著回來,到時候在找你。
到了嘴邊的話李大勇又咽了回去,她看向了一邊的中年婦女,她的母親。
中年婦女滿臉擔憂之色,不知所措的看著李大勇,她想要勸自己的女兒,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只怕母親又會以淚洗面。
李大勇改口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也可以以大仙的名義起誓,等我把事情都做完了,我會去找你的,到時候你在以大仙的名義起誓也不遲。”
孟行舟只是猶豫片刻,便點頭答應了。
得到滿意的答復后,李大勇又沖著中年婦女笑道:“媽,我有事先離開了,可能這次的旅途會有點長,但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說罷,她才帶著日下無雙匆匆離開。
背過身的中年男人見遲遲沒有人勸說,他立馬就坐不住了,沖著李大勇和日下無雙的背影大喊道:“給我回來,你個不孝子。”
說著他還想要追上去,卻被孟行舟給攔了下來。
中年男人雙眼圓睜,瞪著孟行舟說道:“孟會長,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去攔著我那個不孝子,來攔著我干嘛?”
孟行舟無可奈何道:“這里可是臨淵,離淵下并不遠,繼續(xù)深入對你們太危險了。”
中年男人唾沫橫飛道:“你既然知道很危險,就跟應該攔著他們,她還只是個孩子,讓她去那么危險的地方,你就沒想過她們會有危險?”
孟行舟辯解道:“他們手上的法寶乃是大仙所贈,在那種級別的寶物面前,我也只是個凡人,若是強行將她們留下,只怕反而把他們給逼急了,最終我們可能都會有危險。”
“可是,可是她還只是個……”
中年婦女站了出來,一把抱住中年男人后,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道:“孩子已經長大了,他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既然已經幫不上忙,就只能等孩子回來,只要這個家還在,我相信孩子終有一天會回來了。”
越說中年婦女就抱得越緊,她在通過這種方式發(fā)泄心里的情緒。
中年男人也舉起手緊緊抱住了她,兩人沒有說話,也沒有苦,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