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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長嘆

陸明道:“辛兄弟請退下!”

何海風(fēng)道:“又是你這小子!”

棄疾朗聲道:“請聽在下一言。”

呂海云“呼”的一掌掃來,喝道:“小子閃開!”

陳安泰急忙一掌迎上,喝道:“休得逞兇!”

何海風(fēng)見狀,也一掌拍出,陸明見急,忙一掌迎至。辛

棄疾將雙袖一振,四人頓覺輕風(fēng)拂面,如雷掌力,消于無形。馮、陳心驚:“辛兄弟如斯厲害!”

何、呂魂駭:“這小子這樣厲害!”各自抽掌,急退三步。

何海風(fēng)冷冷道:“小子有何話可說?”陸明道:“蓬、泰此前曾有過仇隙嗎?”

陸明道:“沒有!”

陸明道:“二掌門互有兼并之心嗎?”

陸明道:“沒有!”

陸明道:“各位請想,蓬、泰素?zé)o仇隙,亦無互吞之心,金寇肆虐,蓬、泰惟有唇齒相依,二位掌門了然于胸,豈會相殘?”

陸明道:“兄弟之意……”

陸明道:“二派有何共同的仇敵嗎?”陸明道:“如果要說共同仇敵,似乎只有金寇齊偽。”

陸明道:“有誰最想一舉殲滅二派?”

陸明道:“如果說想殲滅蓬、泰,似乎也只有金寇齊偽。”

陸明道:“假設(shè)既想殲滅二派,卻又不會勞力傷財(cái),該當(dāng)如何?”

馮、何驚道:“挑起爭端!”

陸明道:“對!反間計(jì)。讓鷸蚌相爭,而漁人得利?!痹趫鲋T人,聽得明明白白,剎那之間,不由面面相覷。

陸明背對鐘樓道:“二位挑起蓬、泰之爭,而今坐收漁利之際,為何遲遲不肯下樓?”

眾人又自一怔,一齊向樓望去。

陡聞鐘樓上二人同時怒喝道:“小子多管閑事!”緊隨“颼、颼”二聲,兩柄飛刀向陸明背部擲來。陸明看也不看,雙袖一。

飛刀繞其身一圈,折向疾沖鐘樓而去。原來陸明在經(jīng)過鐘樓時,忽聞樓上有二人呼吸之聲,雖細(xì)微而不失罡勁,與蓬、泰內(nèi)功大相徑庭。

“咚、咚”

二聲,二人自鐘樓上急躍而下,眾人一瞥,二人面貌身材無不相像。

陸明回首一看,不禁勃然大怒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

二人亦自一驚道:“原來是你這小子!”

那二人正是天地雙雄,血洗伯堅(jiān)書屋的元兇。

馮、陳、何、呂、施、張一擁而上,將那雙雄團(tuán)團(tuán)圍在中央。陸明、何海風(fēng)齊聲怒喝:“是你二賊害死我們師父?”楚

天雄淡淡道:“是那又怎樣?”

楚地雄冷冷地道:“不是又怎樣?”

陸明虎目一掃道:“你等殘害蓬、泰掌門,挑起二派之爭,追殺我?guī)煟賷Z中原兵法,罪不容誅!”

天地雙雄驚駭莫名地道:“你小子仿佛什么都知道?”

陸明身形略晃,與六人成合圍之勢。

二人見其身法如電,心頭又自雷霆一震。天雄道:“陸明,了卻蓬、泰恩怨,再與你小子算總帳。”

陸明冷哼一聲道:“緩兵之計(jì),班門弄斧,諒你二寇插翅難飛。”

身形一閃,已出圈外。

六人揮劍欲上,楚天雄冷冷道:“蓬、泰自兩個老家伙一死,只剩一群以眾敵寡之徒?!?

陸明道:“陳師弟先退下,讓我與何師兄迎敵?!?

陳安泰大聲道:“與這殺師之?dāng)常伪刂v江湖規(guī)矩,咱們?nèi)浩鸲ブ??!?

呂海云附聲道:“陳師兄言之有理,以眾敵寡又如何?你這兩個雜毛?!?

馮、何幾乎同時將手一揮,陳、呂、施、張忿忿退出圈外。

陸明長劍一挺,一招“蕩胸層云”刺向楚天雄,這是泰山劍的起手式。何海風(fēng)長劍一揮,一招“海市蜃樓”刺向楚地雄,這是蓬萊劍的起手式。

雙雄舉劍一格,手臂俱皆一震,不由暗驚:“如此厲害,不在當(dāng)年那二位老家伙之下,再加二千余名蓬、泰弟子環(huán)圍,更為可怕的還有陸明虎視一側(cè),今朝我天地雙雄只怕要鎩羽于斯?!?

就在這轉(zhuǎn)念之間,四人已拆十余招。陸明劍法雄渾沉穩(wěn),楚天雄劍法輕靈飄逸。何海風(fēng)那邊,則剛好相反,何海風(fēng)劍法輕靈飄逸,楚地雄劍法雄渾沉穩(wěn)。

何海風(fēng)道:“馮師兄,咱倆交換一下對手?!?

話猶未了,一晃劍,已攔在楚天雄身前。楚地雄揮劍刺至,陸明舉劍格擋。這一交換對手,以雄渾沉穩(wěn)對雄渾沉穩(wěn),以輕靈飄逸對輕靈飄逸,殺得更是激烈。

陸明向前踏上一步,“唰”的一劍刺向楚地雄,劍光若虹,翁翁作響。陸明心道:“這路日觀劍,練到這種地步,已相當(dāng)不易了!”

日觀劍乃泰山派鎮(zhèn)派之技,系泰山派第二代掌門所創(chuàng)。劍招之名出自唐代大詩人李白的《游泰山詩》,陸明所使這招叫“平明登日觀,舉手開云關(guān)。”

連護(hù)衛(wèi)“啊”的一聲驚叫,一步踏前,將手一揮,便欲率眾急沖過來。

那人不逃反進(jìn),陡然長聲大笑,震得左右花枝亂顫,驚得眾人踟躕不前。

那人大喝道:“活捉連護(hù)衛(wèi),蕩盡余寇,取走財(cái)物?!?

桂花林兩邊鑼聲乍響,喊殺之聲亦滾滾而來。連護(hù)衛(wèi)等正驚魂未定,陡聞鑼聲喊聲,情知中敵伏擊,一窩蜂似的落荒而逃,車馬所載財(cái)物,棄之猶恐不及。

陸明微微一曬:“此舉乃虛張聲勢!”不過對那人才智,亦不禁刮目相看。

桂花林兩邊躥出十人,圍著那人大喜道:“師兄?jǐn)[個空城計(jì),嚇跑那個連護(hù)衛(wèi)?!?

那人亦喜道:“快搬走財(cái)物!”

陡聞一人朗聲說道:“‘微乎微乎,至于無形,神乎神乎;至于無聲?!?

這兩句話出自《孫子》,是稱贊其善攻善守,敵不知其所守所攻。那人正欣喜忘形,乍聞人語,心中大驚,急忙向林大喝道:“何方高人?但請現(xiàn)身!”

話猶未了,桂花林中,一人緩步而出,豐神俊秀,衣袂飄飄,那正是陸明。那人見其潛伏左右而不知覺,武動之高實(shí)臻出神入化之境,如果對方出手。

己成甕中之鱉,不過聞其言似無惡意,于是雙手合掌施禮道:“少俠謬贊,愧不敢當(dāng)!”

陸明還禮道:“大師不必過謙!”

那人心中又自一驚:“少俠怎知我是僧人?”

一揭頭布,果然無發(fā)。余人亦揭去頭布,露出青光的腦袋。

陸明一笑道:“大師以寡敵眾,并且大獲全勝,實(shí)在令人佩服!”

那僧謙道:“少俠過獎!‘兵非益多也,惟無武進(jìn),足以并力、料敵、取人而已。’”所引之語,亦出《孫子》。

陸明聞之即一怔,未料方外之人亦通兵法,于是又引《孫子》贊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大師深得用兵詭道。”

那僧知陸明武功深不可測,未料陸明對《孫子》亦精如許,大喜道:“‘凡戰(zhàn)者,以正合,以奇勝。’不過連護(hù)衛(wèi)喝破貧僧誘敵之計(jì),顯些敗事,要不是貧僧就勢佯裝跌倒于地,功虧一簣。”

陸明笑言道:“‘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走下,兵之形避實(shí)而擊虛;水因地而制行,兵因敵而制勝。兵無成勢,水無常行,能與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二人你引一句《孫子》,我引一句《孫子》,越談越是契洽,頓生相見恨晚之感。

那僧欣喜異常地向陸明道:“少俠真乃貧僧生平第一知已!貧僧法號義端,敢問少俠英名?”

陸明喜道:“在下陸明!”

義端指著一位胖僧道:“這是貧僧二師弟義和?!?

又指眾僧,逐一引見。

引見已畢,義端說道:“貧僧等掛禪靈巖寺,原本虔誠禮佛,不問紅塵俗事,然而數(shù)年之前,齊偽忽擾靈巖,爭執(zhí)中將家?guī)煔⒑?。貧僧師兄弟在佛前立誓:定取劉豫人頭以報師仇,一日未得報仇,一日不戒殺戒。然而齊偽本固根深,又兼金寇撐腰,僅貧僧師兄弟,撼之猶如晴蜓撼柱,于是暗集千人,準(zhǔn)備伺機(jī)起義。數(shù)年之前,貧僧偶獲《孫子》抄本,大喜過望,此誠我佛如來助我。今日取此財(cái)物,以備起義軍需。辛少俠現(xiàn)居何處,愿否與貧僧共舉?”

陸明略作介紹,義端喜出望外道:“貧僧早欲前赴蓬、泰拜訪,因故一直遲遲未能成行,未料佛助我也,幸遇蓬、泰盟主?!?

陸明道:“我正遍訪各路義軍,擬締抗金御齊聯(lián)盟?!?

義端喜道:“貧僧常感孤掌難鳴,未料天降君等大材。”

陸明對義端道:“大師先返回靈巖寺,在下約齊各路義軍,再擇日共議大事。”

義端喜道:“敬候佳音!”

陸明抱拳一拱,即轉(zhuǎn)身飄然出林?;洳惑@,香飄未斷。

義端面對其飄逝的方向,久久凝目,義和問道:“師兄對辛少俠品評如何?”

義端吐了一口長氣,對著枝上繁花嘆道:“天縱英才,后生可畏!”

陸明辭別義端,繼續(xù)趕路。這日來到一小鎮(zhèn),腹中正饑,找間酒店,滿酌豪飲。

席間一位壯漢向掌柜問道:“王掌柜的,聽說近日有大隊(duì)人馬路過,可有此事?”

掌柜點(diǎn)頭。那人又道:“跑到這窮鄉(xiāng)僻鎮(zhèn)來干嘛,難道不曾又是去那鬼域?”

掌柜一聞“鬼域”二字,容色乍變,雙手亂搖,口中迭喊:“休提!休提!”

其余諸客面色亦變。那位壯漢似亦心悸,慌忙緘口低頭飲酒。

陸明不由得大奇,暗自忖道:“何為鬼域?讓這些人聞之色變。”

須臾客人散盡,陸明將手一招,掌柜忙過來問道:“客官有何吩咐?”

陸明道:“請問掌柜,適才所談鬼域,到底是何地方?”

掌柜驚道:“客官休問!但請慢酌!但請慢酌!”

陸明即微微一笑,將一錠銀子托出道:“些些小費(fèi)不足為道,但請掌柜一說鬼域?!?

掌柜為難道:“不是我不說,實(shí)在是駭人聽聞!實(shí)在是駭人聽聞!”陸明塞銀道:“掌柜但說無妨!”

掌柜將銀握在手中,定了定神道:“客官一定要聽,我姑且壯膽說一回。自此向西十里,有一詭迷地帶,鬼氣森森,妖焰騰騰,自古至今無人敢進(jìn),因此被稱之為鬼域?!?

陸明道:“如你所說,自古至今,無人去過?”

掌柜說道:“那也不是!哪個時代沒有幾個不信邪的人,只不過進(jìn)去的沒有一個能回來。家里組織人進(jìn)去找,找的人亦一去不回。有時牛羊不小心跑進(jìn)去,也沒有一頭一只回來過。”

陸明不由奇道:“近期才有此現(xiàn)象?”

掌柜搖頭說道:“不知多少年了。鬼域前立有一警示碑,上鐫‘神秘鬼域,行人止步’,本地自秦至宋的官府,全皆在碑上鐫有印信。那附近自無人敢居,迄今更加荒蕪恐怖。本地之人,聞之色變,既未有人去,亦鮮有人提。”

陸明揣測說道:“是否有怪物猛獸?”

掌柜說道:“料想不是。前幾年數(shù)百義軍被金寇追殺,逃到里面再未出來,千余金兵攜刀帶劍追了進(jìn)去,亦未見有一人出來。后來陸續(xù)有人前去鬼域,或數(shù)十人,或百余人,或義軍的,或金寇的,但凡進(jìn)去的亦從未出來。此后兩三年中,未見有人再來。近日又有二百余人路過,想必又是去那神秘鬼域。”

陸明又揣測道:“是否有瘴氣薈聚?”

掌柜說道:“無法知曉。公子聽聽無妨,千萬別去冒險。那鬼域也算好,只要你不進(jìn)去,其鬼也不會出來害人,請客官最好聽之忘之。”

陸明聞之一笑,起身付了酒帳出門,店家又追出來道:“客官千萬莫去鬼域!”

陸明道:“謝謝好意!”

轉(zhuǎn)念一想:“但有其果,必有其因,只是掌柜說得如此詭秘,料想亦有以訛傳訛之嫌。反正不遠(yuǎn),看看何妨?!?

念罷西去。

漸行漸遠(yuǎn),漸遠(yuǎn)漸荒。約模行出七八里路,驟見前面奇峰薈萃,布局天然,風(fēng)光迥異。陸明道:“此便是那神秘鬼域,只是未見森森鬼氣,騰騰妖焰?!?

再行里許,發(fā)現(xiàn)前面林中暗伏有人,凝神細(xì)辨,設(shè)伏之人一共約有百余,并且武功較深,絕非尋常百姓。

這些人埋伏成弧狀,剛好擋完鬼域去路。陸明暗自忖道:“這便是那隊(duì)人馬,擋住去路,意欲何為?”

陸明施展絕頂輕功,悄悄靠近一設(shè)伏之人,伸手摘了兩張闊葉,暗運(yùn)巧勁,倏地彈出,翩若兩只戲逐彩蝶,一前一后,上盤下旋。那人一怔,凝目端祥。

陸明身形一閃,便越過這重伏圍。

約行了數(shù)百步,發(fā)現(xiàn)前面又設(shè)有伏,仍圍成半弧狀,一共計(jì)有六十余人。此伏之人武功,較前又深一層。陸明故伎重演,亦輕松越過伏圍。

剛剛越過二伏,發(fā)現(xiàn)前面立著一排彪漢,約模三十余人,武功較之二伏又深一層。此排彪漢之前,挺立著五個人,其一高大威猛,淵渟岳峙,須發(fā)如戟,料是諸人首領(lǐng)。

五人身前矗有一碑,上鐫“神秘鬼域,行人止步”,自秦至宋歷朝官印,依然歷歷可辨。碑后壁開仄道,料是鬼域入口。陸明暗忖道:“真有那么神秘?”

那首領(lǐng)愁眉深鎖道:“怎么三天未見出來?”

一聽那人聲音,陸明心中暗忖道:“此人內(nèi)功如此雄渾,是位一流高手?!?

一精悍漢子道:“只怕已遭不測……”

陸明暗道:“此人不在柳兄之下!”

另三人齊聲道:“讓我們?nèi)タ纯?!?

陸明暗道:“三人不在義端之下!”

心中大奇:“荒郊野嶺,高手薈萃,意欲何為?”

情悍漢子道:“讓我先進(jìn)去!”

那首領(lǐng)將大手一揮,止道:“不可!讓我一人進(jìn)去看看?!彼娜她R道:“萬萬不可!”

那首領(lǐng)仰頭望天,不禁喟然長嘆道:“神秘鬼域,進(jìn)死活渺,然而二萬人馬亟待糧草,身為首領(lǐng),何惜殘軀,四位兄弟在此好好守候,見我一日未出,余人不得再進(jìn),未竟大業(yè),代為圖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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