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他們的初中生涯結束了。
初中三年一帶而過,沐子兮覺得它就像一陣微風拂過,掠起了發絲,拂過臉龐,讓她嗅到了這世俗的美好。
在她無趣的人生前奏曲上增添了一個波音。
沐子兮同陸明驛一起去了陽城一中。
高一A①班
他們兩個人來得不算早但也不算晚,兩人挑了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一中分班制嚴格,他們這一屆A有兩個班,B、C、D各有一個班。
一中是重高,這里面的學生成績都是極好的。
等人都齊了,一位穿藕粉色長裙扎著低丸子頭的女子走了進來。
不說傾國傾城但也是沉魚落雁。
“各位好,我是你們以后高中三年的班主任,任寒霜。”轉手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三個大字。
白色的粉筆,好看的字跡更襯得這個名字冷若冰霜。
但沐子兮不這么認為,她看她那雙杏眼,眸光清澈明亮如同夏日夜里璀璨的繁星。
她的聲音就像這個名字一樣冷若冰霜。
“我教的是數學,在接下來的三年里我們要互幫互助,共同進退,有什么疑問可以現在提出。”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任寒霜是今年到一中來的,從華清畢業就過來了。
底下有人蠢蠢欲動,她的眼睛很敏銳。
沖那位同學微抬下巴“這位同學,請問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那位同學臉瞬間紅了,他就坐在陸明驛的前面。
他支支吾吾半天沒憋出一句話,他現在多么想找一個狗洞鉆進去。
沐子兮趴在桌子上,盯著手上的手表望眼欲穿,手放在肚子上輕揉。
身旁的人掃了她一眼,再看向前面的人,見他一直沒說話“老師,什么時候下課?”
這句話一出,全班哄堂大笑,只有幾個人沒有笑。
陸明驛前面的那位同學瞬間醍醐灌頂,他都已經想好了下輩子給他當牛做馬,哦不,是這輩子。
坐在靠前門位置的方巡看了一眼始作俑者,又看了一眼旁邊趴著的小姑娘,愣了愣神。
長相偏冷,五官秀麗,美得驚艷就如同逐漸張開的花苞。
方巡在心里感嘆:不愧是班花啊!
林傾晚長發披散開來遮住了她戴著的耳機,正趴在桌上聽歌睡覺的她就算是戴著耳機也不能隔絕掉這個班里一半以上的人的大笑。
她不滿地抬起頭,眼底浮現出了一層幽怨,低聲問身旁的同桌“這是怎么了?”
同桌正在思考題目,林傾晚覺得自己眼花了,肯定是睡迷糊了,在同桌說話時,她覺得她的眼睛片閃了一下光“陸明驛問多久下課。”
她的同桌叫胡安,是個妥妥的書呆子。
胡安、她、方巡、陸明驛還有沐子兮初中都是在五中讀的。
胡安,林傾晚還有陸明驛是一個班的,而方巡和沐子兮是一個班的。
林傾晚聞言朝那邊看去,最先入眼的不是那個逗得全班哄堂大笑的人,而是趴在桌上的沐子兮。
細看那張冷艷無暇的臉,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宛若畫中美人。
只是一個側顏就能讓人看入迷。
任寒霜看向他,隨后看到了他旁邊的小姑娘,像是發現什么秘密一般,杏眼發亮“你問這做什么?”
這句話將林傾晚飄走的思緒拉攏回來。
“餓了。”下一秒就連方巡他們也沒繃住。
沐子兮看了一眼這人,哪有半分餓了的樣子。
林傾晚和胡安相視一笑,她們兩個心里都知道,這根本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
兩人都心照不宣。
任寒霜看破不說破,掃了眼全班開口“你們都沒吃早飯?”
班里異口同聲“沒!”
“不錯,很有團結意識。”講臺上的人雙手撐著講臺,鄭重其事道:“都給我聽好了!班規”
話還未說完,有些人就唉聲嘆氣“什么?還有班規!?”
“我的老天爺啊!”
“現在轉班,還來得及嗎?嗚嗚嗚~”
……
講臺上的人視若無睹“第一條,所有人在早讀課前30分鐘到教室,這30分鐘內必須是在教室里吃早餐;
第二條,班里的同學我不管你們以前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你們在我的班就必須要團結一致;
第三條,待定。”
話閉,班里有那么一瞬間的沉默,隨后炸了鍋。
“任大美女萬歲!”
“任大美女最美!蕪湖~”
“我愛任大美女!”
任寒霜笑道:“行了,都安靜!這是教室你們這樣像什么話。”
全班夜雀無聲,沐子兮莞爾,她看著這個新班主任就覺得很是親近。
但她也沒有想到,任寒霜將是她一生中最感謝的人。
“同學,你叫什么名字?”任寒霜看向那位“餓”了的同學。
那位“餓”了的同學聳了聳肩,從容不迫“陸明驛。”
任寒霜莞爾“‘槲葉落山路,枳花明驛墻’好名字。”
槲葉落山路,枳花明驛墻。
沐子兮的腦海中剎那間浮現出了一幅畫面:枯敗的槲葉,落滿了荒山的野路;淡白的枳花,鮮艷地開放在驛站的泥墻上。
她心想:溫庭筠的《商山早行》,他這名字當真是好名字。
教室后排柜子上的一盆不起眼的茉莉花,在這適當的花期逐漸含苞待放。
初秋的天氣,秋風蕭瑟,堯果園里的香甜似乎飄到了少女的心房里。
里兒巷里的老店,奈何橋上的花燈,云濟夜晚的燈光秀,要說這里有什么讓她留戀的,那一定是學校窗邊驕陽之下,少年溫文爾雅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