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姚她雖然沒有脈象,但是她還活著。”
林索小聲說著,音量沒有很大,剛好倆人能聽見。
說這話時,林索不由緊抿著唇,咬著牙道:“阿姚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都是因?yàn)槟侵还怼!?
“她奪走了阿姚的神智,還有爽靈。”
爽靈,歐石楠倒是知道,三魂之一。
爽靈所代表的是人的溝通判斷能力,以前那個神婆說她就是爽靈出眾,得到了上天特許,獲得了可以與天地溝通的神通。
當(dāng)時歐石楠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神婆忽悠著寨子里的人,畢竟她也曾見過那神婆被鳥拉屎到臉上,氣急敗壞地追打那只小雀的模樣。
若真是有了通天地的本事,又怎么會甘愿屈居在她這小小山匪窩里,容忍鳥雀欺辱。
“三魂丟失確實(shí)有可能會造成脈象不顯的后果。”
小白小聲告訴歐石楠。
歐石楠垂下眸子,和林索相對而坐在病床的另一邊。
“你說的那只鬼,是誰?”
林索沉吟片刻,說道:“是病院以前的一個病人,只不過,她在五年前自殺了。”
五年前,時間倒是對得上。
正是安姚消失,許錦失蹤時候。
“那鬼的來歷呢?”歐石楠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掃過林索懷里的安姚,她還是一副呆愣的模樣。
林索看了看懷里的安姚,說道:“那鬼叫馮珂,林時那個大嘴巴應(yīng)該和你說了吧。”
歐石楠微微點(diǎn)頭,林索還蠻了解林時的。
“馮珂擁有先天性臆想癥。”林時嘆口氣,手指輕輕撫了撫安姚的發(fā)絲:“她曾經(jīng)對于唯神論深信不疑。”
“唯神論?”
歐石楠第一次聽說。
林索解釋道:“她認(rèn)為,人間就是個試煉場,整個世界中,只有神是真實(shí)存在的。”
“我們所看到的人間只是神的意念形成的世界。”
“她一直想著成神,追隨神的步伐。”
林索說道這兒的時候,語氣有些沉重:“馮珂她……因?yàn)檫@偏執(zhí)的念想,干了些讓她家人不舒服的事情。”
“那個時候,阿姚正嶄露頭角。”林索的目光再次放在懷中的女孩身上,女孩現(xiàn)在又閉上了眼,陷入沉睡。
“他們便找上了阿姚,想讓她幫忙做心理治療。”
歐石楠接著問:“可,為什么林時說她喜歡上了許錦。”
林索坦然道:“阿姚當(dāng)時手里還有好幾個病人處于關(guān)鍵時刻,難以分神去治療馮珂,就先拜托同系的學(xué)長幫忙照顧。”
她補(bǔ)充道:“許錦也是心理學(xué)的,阿姚創(chuàng)立病院之后,他就來幫忙了。”
“阿姚,傅玖,許錦,他們?nèi)齻€雖然有那么點(diǎn)兒女情長的糾葛在里面,但是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
歐石楠微微勾唇,顯然是不信:“那你呢?你是什么時候加入進(jìn)來的?聽說你和安姚也是師徒關(guān)系。”
林索怔愣了一下,說道:“我......比許錦來的還要早。”
“其實(shí)算起來,我應(yīng)該是他們的前輩。”
“只是因?yàn)橄胍獙W(xué)習(xí)催眠技術(shù),我才拜了阿姚為師。”
“病院的選址,面試醫(yī)生各方面都是我操持的。”
歐石楠摩挲著食指上的戒指,戒指里有一股暖流劃過指尖,她敲了兩下戒面。
“你說馮珂是自殺,原因呢?”
林索沒有說話。
“愛而不得,還是,和她的臆想癥有關(guān)?”
林索皺眉:“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自殺后的那一天,我們這些當(dāng)時在病院的人都被封在了這里。”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在壓抑什么。
“這個病院對于我們來說,就像是一個無形的牢籠,它不會限制外來者的自由,卻把我們囚禁在這里。”
“每當(dāng)我們走到門口時,就會渾身失力,嚴(yán)重的還會流鼻血,昏厥。”
林索說:“本來,我們是要報警處理的,可是就在打電話的時候,化作鬼魂的馮珂出現(xiàn)了。”
“她威脅我,要是敢讓外人知道病院的情況,她就讓整個病院的人陪葬。”
“我當(dāng)然不可能看著那么多人的命丟在這里。”
“所以,我就成了這個幫兇。”
林索唇角掛著苦笑。
歐石楠突然笑了起來:“你幫了她,可她卻沒有遵守自己的承諾吧。”
想到許娟帶自己去的花叢,底下埋的應(yīng)該就是曾經(jīng)病院里的人。
林素不置可否,臉色有些難看:“我現(xiàn)在只想帶著阿姚逃離這里。”
歐石楠聞言沒有再說話,而是看向安姚。
安姚睡得很實(shí)。
林索也順著她的目光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懷中的女孩身上。
歐石楠看著安姚恬靜安詳?shù)乃仯齻兒孟窈雎粤耸裁础?
“你說,馮珂是為了控制你,才對安姚下手的。”
林索輕輕“嗯”了一聲。
“她可以控制整個病院,也就是說,病院里發(fā)生的一切她都能知道,對吧?”
林索疑惑地望向歐石楠,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意思。
歐石楠瞇起眸子:“你剛剛都把這病院的事情和我說了,那......馮珂呢?”
她嗤笑:“居然沒有半點(diǎn)動靜嗎?”
“還是說......你的話根本不屬實(shí)啊。”
林索惱怒地瞪著她:“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她有沒有動靜,我又怎么會知道!”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巨響,讓倆人都嚇了一跳。
聲音是地面上傳來的,地下的她們甚至嗅到了因?yàn)檎饎佣h散在空中的灰塵。
這么大的動靜,安姚依舊是熟睡的樣子,林索這才感覺到不對勁。
“阿姚!”林索拍著她的肩膀,聲音有些顫抖:“阿姚!快醒醒!”
安姚依舊沒有反應(yīng),蒼白無力的她像極了沒有任何生命力的木偶。
歐石楠凝神仔細(xì)聽著聲音,只是那一聲巨響之后,再次恢復(fù)沉寂。
她沖林索說道:“背著她,我們上去。”
林索手腳利索地抓著安姚纖細(xì)的兩個手腕,繞過脖子,然后拖住她的大腿。
雖然安姚現(xiàn)在體重很輕,但是平時鮮少運(yùn)動的林索還是踉蹌一下,眼鏡掉在地上。
“我沒事。”
林索聞到空氣中越來越濃的土腥味,背著安姚嚴(yán)陣以待,眼鏡也不要了。
歐石楠看了看,給她們讓出一條路:“你們先走,上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