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綺隱約感覺到了什么，鬼夜看著那封信，沉默不語。

“發生了什么？”

鬼夜沒有馬上回答，思索了一陣后才說，“路西法軍已經在摩爾海南部區域和新門羅帝國的海軍發生沖突，爆發了規模戰爭。兩國的聯盟剛剛形成，還未完全發揮戰力，在戰爭中逐入劣勢。”

“羅茲卡爾要求我們盡快找到門羅神，而且我們的行動也已經讓圣羅斯和新門羅兩國的元首知悉并支持。”鬼夜道。

奧拓好像聽到了一些，也感覺到了極大的不安，“看來得快點去找門羅，這路得加快點趕，否則實然是來不及的。”

奧拓和鬼夜商量了一陣，決定冒險，走最陡峭的鬼崖山路線來“抄近路”，這樣可以比原定的繞山路線早五天到達門羅的位面領域。

“位面之主會幫我們嗎？”夜綺說道，“雖說門羅是這片大陸的神，但他畢竟已經升入神界，這片大陸是生是死，大抵也對他產生不了什么影響吧……”

鬼夜不認同。

“不，門羅是必須要出來幫忙的。雖說，他已成為神，但作為位面之主，按照神律有首位位面安全之責任，如果路西法成功征服了世界，那么路西法理應成為新的位面之主，那么門羅的地位就會受到威脅，神界天庭就可以對門羅發起資格審判，剝奪他的神位。”

“那……豈不是省了游說的功夫？”夜綺本來預想的計劃里是“求神辦事”，如今倒好，這是門羅的份內之事，本職工作，那便可省去這一大功夫，這番只得是“傳訊員”的工作。

“不，也不能這么說。”

“師傅好像之前說了，門羅好像有什么情況？沒記錯的話，我聽到的好像是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來著……”

“速衰化。”

“什么是速衰化？”夜綺不解地問。

“所謂速衰化，是指神明在戰斗的過程中或是遭遇了一些其他重大變故等等，對神念以及神魂造成巨大沖擊之后，產生的現象。”

“一般情況之下，速衰化的神恢復神念的時間會比普通的神長數百萬倍……也就是說，基本喪失了持續戰斗的能力。甚至速衰化嚴重的神，連恢復神念的能力都喪失了。只能依靠神界內的奧義來維持其神力，一旦離開了神界，恐怕戰斗力還不及一個高階魔法師，雖然也不至于弱到無法生存或低人一等的地步……總之，也很難……”

“那！”琉音發現了端倪，“如果只有在神界的奧義的維持下，速衰化的神才能維持神力，那就讓那奧義隨著神打入人間……”

話未說完，就被鬼夜打斷。“別把神想的這么簡單……奧義乃是神界的最高力量，怎么可能離開神界？”

“那如果沒有了奧義，門羅神就算強行降世，那也不是路西法的對手……”

“所以說，其實你們一直想的都錯了。我們本來的目的也不是請門羅出馬作戰的。”

“什么？”琉音和夜綺都很驚訝。

“門羅神的速衰化雖不是神界中最嚴重的，但也是‘強弩之末’了，而路西法此時的實力恐怕已經超越了普通的神，即使放在神界也擁有很高的地位。”鬼夜說，“要妄想門羅來戰勝它，實在不太可能……”

“所以我們的目的是，讓門羅來想辦法解決路西法。他和路西法在位面戰爭以前，可是生死無間的戰友，在成為敵對之人后，也是相愛相殺了數千年的……他對路西法是最了解的，包括路西法的弱點等等，更何況世界并不是單層的。”

“什么？單層？難道還有多層？”夜綺問道，琉音也想著，“難道世界存在多個維度，還隱藏了一些類似閣樓一樣的夾層？”

“是的。每一個世界都是復雜多維的。當然并不是類似多維時間，多維宇宙那種級別，不過就是隱藏了很多不被觀測的領域，這些都是只有位面之主和領域內的藏民才能夠觀測全的，即便是路西法，乃至是全神奧丁，都無權觀測。”鬼夜說，“說不定，在這個世界某一個隱藏的世界，就藏著什么神器，秘法之類的，能夠幫助我們打敗路西法。這得問門羅。”

想到這，夜綺突然感覺一種負重感。“鬼夜，你不能出手，是嗎……”

鬼夜轉頭看向他，他的神情有種沉重感，“那是不是說，這個任務得讓我們去完成？那可是……路西法啊！怎么可能……”

“這……”鬼夜心中也是有苦難言。

什么神律不允許主神干預位面，其實確實是有的。但這條戒律并非不可破，畢竟天庭也不會特意地去找茬尋事。但是，鬼夜曾經也有一段難以言說的慘事。

上古時代，神界。

當時的神界還不如千年后的，分為奧義神界和天神界（雖然都稱為神界，少有區分），但在上古時代，卻是只有唯一一個神界的。

全神奧丁的神像放置于神界中心，被稱為神界的“大地標”。然而有一天，天上飄來了陰霾的黑云，一股邪惡的力量籠罩在神界之上。

曜零的神色一皺，“這種感覺，十分不對勁。絕不是一般的天色變幻，而是魔界入侵……”

“什么！”

聽到破壞神曜零如此發話，所有人都不禁緊張起來。大神官也罕見的離開了全神宮，出現在了神界中央。

“大神官大人！”眾神看到大神官駕臨，紛紛跪地參拜。曜零不在乎這些，只是微微鞠躬示意，大神官平常也不追究，如今更是大難臨前，不會計較這種格傲。

畢竟破壞神曜零作為神界除全神和大神官外最強的武神，說沒點架子那是不可信的。

“神界的屏障遭受了巨大的波動，奧丁大帝因事不在神界，身在異界的他也無法使用傳送陣趕回來，所以特派遣我來查看情況，看來局勢非常不妙。曜零閣下，你如何看？”大神官道。

“這種氣息非常令我反感，但卻和我的感知一樣，是暗魔法的味道。”曜零道，“更何況，想打穿神界，弒殺諸神，一直都是魔界諸魔公開的秘密。”

八武神之一的殺神奧薩克吐槽說：“我堂堂神界的屏障，居然這般容易被破除？”

“不要小看了魔界……他們可是暗魔法的高手，暗魔法可謂是世界上最兇險的魔法，但不可否認卻也是最強大的魔法。很多修行的人都被暗魔法反噬，不僅沒能修煉成神，反而還墮入魔界成為惡魔。”破壞神曜零說。

殺神后背一涼，能夠讓破壞神說出這種話來，魔界的力量是有多恐怖？

關于魔界，神界諸神都有一定的聽聞。但大多都停留在道聽途說的階段，唯一和魔界真正深入交過手的，恐怕只有曜零，聽聞上一代魔皇就是死在了破壞神曜零手中，曜零還差點在那一戰中速衰化。即使是奧丁，也只能說接觸過魔界的人而已……

“這……”殺神說不出話來，曜零依舊神情嚴肅，“神界的屏障，從我的角度上來看是非常堅固的。如果我不是破壞神，連我也很難強行攻破它。這一次，他們居然打破了神界的屏障，魔界應該是出了個狠角色啊……”

此時，門羅神走來，“尊敬的曜零閣下，請問魔軍現在在何處？”門羅想起了當年與自己交手的終焉帝路西法，他便是修煉的暗魔法。不過據他所知，路西法雖然實力已經巔峰造極，但尚不至于成神（如果那樣，便是他門羅在位面戰爭中輸了），也沒有墮魔。

但即使如此，門羅也很好奇暗魔法修煉成這樣的魔軍究竟多強？過手癮此時便犯了。

“來了！”沉默了良久的破壞神曜零在感知到一股巨大的邪能沖擊時，說道。

頓時，神界的天空開始撕裂開來。無數的平行時空和宇宙交互撕裂，宛若無數條惡龍，互相撕咬般，一股混沌的力量盤旋在整個神界之中。

“嚯哈哈哈哈哈！”

一股邪笑傳來，諸神恐慌。曜零做好了備戰姿勢，一眼看去，便認出此人乃當今魔皇，魔界的“魔神”——千手鬼。

“千手鬼，你來此有什么事！”大神官冷靜地說道，一股極大的威壓沉下。大神官的實力乃是極恐怖的，但是千手鬼的實力卻足以和他抗衡，連號稱“堪勝大神官”的破壞神曜零都對千手鬼感到了威脅。

“我？我來神界只辦一件事……”千手鬼說道，“那就是弒神。”

曜零怒道，“區區一個千手鬼，口氣如此之猖狂！”隨后，破壞神曜零以極快的速度飛向千手鬼，帶著破壞術式的暗魔法攻擊將神界中場的地面震碎，而千手鬼卻感覺很熟悉。

“當年殺死我父親的就是你吧？這破壞術士的味道，我可太熟悉了……這么長的時間里，我每天都在演練著和你的戰斗……”

千手鬼的冷靜超出了曜零的意料，而接連下去的對手，也未能讓千手鬼落入下風。

八大武神一擁而上，配合著破壞神曜零廝殺著眼前的千手鬼。而神界的天軍也和魔界的魔軍展開的血腥的激戰，諸神也參與了對軍隊的討伐，和魔界其它強神的對戰。

轟烈的戰斗，燃氣一片烈火。曜零雙手張開一個巨大的紫黑色法陣出現在他身后，大量的暗魔法匯聚在法陣中心，頓時一條黑色的龍從法陣后背涌出。

一生撕破天際的龍吟，震喝了整個神界。就連魔界的諸君也都被這可怕的龍吟嚇退了身手，因此露出破綻被斬殺的大小魔將不計其數。

“這是……”殺神看著這條龍，驚嘆道，“這是曜零的第七破壞術式·鬼龍滅世！”

此時的界電閃雷鳴，無數的能量匯聚在曜零身邊，隨后黑龍直朝著千手鬼的方向沖去，周圍攜帶的破壞力量將千手鬼發出的魔法攻擊全部化為虛無，轟的一聲，巨大的塵暴中，殺神借機發動領域，揮動著手中的刀，發起了四斬致命擊打。

魔皇千手鬼痛苦的嘶喊一聲，然而卻沒有想象中傷的那般重，反而暗魔法加持下，很多傷口慢慢也開始恢復起來。

“可惡……”曜零罵道，“除了魔界，沒見過這么惡心的對手，有你爹的風范……”

突然，一到紫黑色的極光從天射下，仗著自己實力強勁而囂張跋扈的千手鬼突然全身鮮血直流，痛苦地倒下地上。

“抱歉，諸位，吾來遲也……”

那清爽而有深度的醇厚的聲音，讓大家看到了希望。那是鬼夜，象征災難與禍亂的神，被稱為禍津神（禍亂之神或鬼神）。

沒錯，鬼夜并不是八武神之一的修羅神，而是禍亂之神。先前吹噓的話，也是不得已編織的。但是，在戰力方面，他可比八武神強大的多。

雖從硬實力上分析，鬼夜不及曜零強大，畢竟破壞神的戰力是公認的最高主神（除奧丁），和大神官可以媲美，但實戰角度和暗魔法領域，鬼夜可是精深的老手，假若當時要把擊殺魔皇的曜零換成他，恐怕勝局不僅不會改變，反而會更順利一些。

“可惡的鬼夜！”千手鬼怒道，他的身體在經歷這一擊后，不再像之前那樣恢復的如此容易，但也沒有因此有要失敗或崩壞的跡象。

“剛剛那一招別看，只是一道普通的極光，那可是堪比第九破壞術式的招式。”

鬼夜這話顯然是說給破壞神聽的。曜零說，“你什么時候這么強了？第九破壞術式都敢媲美，你可是真的大膽……”

“可不？”鬼夜說道，“再說了，我鬼夜在這方面可沒怕過誰。”

但誰知，千手鬼此時已經進入狂怒狀態，他的名字并非來無實源。他的身體開始膨壯，背后長出幾千只靈態的纖長的鬼手，面目也開始變得抽象爭鳴，逐步變成真正的鬼臉。

身體開始逐步喪失人形，肌肉撐撞衣服，爆裂開來的血管所沾濺的血液好似他的“袈裟”一般，眼睛里泛著紅光，血從眼角流下，留著一條印痕，頗為可怖。

殺神猛的沖上前去，揮著手中的刀，在他的臉上來回抽砍，但可怕的是他的身上每多出一道傷口，馬上就能愈合，仿佛有不死之身，而他強健的身體竟讓殺神無法造成傷害，背后的數千只鬼手卻將殺神狠狠的捆死，隨后猛的一摔出去。

殺神的身體被摔到神像中間，竟把奧丁的神像砸碎了一大半，險些直接塌陷下來。

千手鬼的攻擊開始“泛濫”，大神官也出手了，巨大的藍色法陣出現在天空之中，數以萬計的光束條牽絆著千手鬼，隨后利用“控制領域”將千手鬼鎖死在光束籠中。

曜零配合著，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然而千手鬼卻沒這么容易被殺。千手鬼很精明，他是瞧準了奧丁不在神界而來的，這就說明在神界中，只有奧丁是令他忌憚的。那么大神官和破壞神，自然不在他的躲避范疇。

控制領域很快被撕裂，光速也相繼被千手斬斷，巨大的暗能量氣場反而覆蓋了大神官的氣場范圍，壓制了全部的神明。

他瘋狂的張開嘴，魔界的軍隊被他吞入腹中。“哈哈哈哈哈！”他狂笑著，吸收了全部魔界軍隊的力量，他體內蘊含的魔力和暗魔法也達到頂端，理性早已喪失全無。

“他瘋了。”

“千手鬼，真他娘的是個瘋子。”

“他居然吞噬了整個軍隊！”

“幾個小神也被他吞去了！”

鬼夜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魔界竟然有這種魔鬼一樣的人物！”

曜零和大神官也傻眼了。說實話，曜零自從擊殺上代魔皇后，體內的能量就早已經殘損殆盡了。經歷了漫長的時間，才恢復到如今的狀態，怎奈這千手鬼的實力太強，甚至連實力不減當年的大神官（雖然大神官當年也參與了戰斗，但戰損不及曜零那般嚴重）也束手無策。

他的實力強大到極點。整個神界仿佛都已經被他吞噬。地面上竄出數萬只鬼手，除了實力較強的幾位神以外，基本都被控制住了。

異次元（異界）神皇宮。

奧丁正在參加萬界神皇舉辦的宴會，在這里是數萬個神界和奧界乃至其它各界受邀的首神聚集的地方，所有的外傳送性質的神技都被限制。

但盡管如此，奧丁仍然感覺到了神界遭受的危機。那種黑暗的感覺如同一只幽靈的觸手抓住奧丁的心臟，那種來自于凝視深淵的恐懼感讓他感到無力……

“大神官、曜零、鬼夜、門羅，還有諸神們……神界安危靠你們了啊！”

……

此時的千手鬼已經不是神界任何一位神能夠抗衡的了。他的周邊開始出現大量的暗黑色法陣，暗能量“洶涌澎湃”地活動著，他仿佛一個掃蕩者，在血洗著這個神界。

八大武神想要阻止，怎奈領域的限制和“鎖鏈”的控制，加之鬼手的騷擾讓他們根本無法離開范圍圈。鬼夜、曜零和大神官更是主要針對對象……

此時，曜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大神官閣下……”

“怎么了，曜零？”

“這么多年來，受您照顧了。”

大神官有些詫異，破壞神曜零，這樣一位傲嬌的神，既然愿意在如此情形之下，敬重地向他稱道。

“您身為神官，但實際上技能和魔法方向都傾向于守衛，也就是防御領域，也就是說，雖然您的實力是眾神之中極為強悍的一位，但面對千手鬼，你也沒有更多的攻擊辦法。”曜零說道，“我不一樣，我是破壞神。他們常說我和你的實力是在一個層次，這并不對。要發自內心的真講，你仍然是實力遠在我之上的神，只是我的方向偏向戰斗和進攻，才顯得我和你相近。”他說到這里輕笑了一下，不知是自嘲還是怎般的，“高攀了”

“這個時候說這些干什么？”

“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你知道當年我是怎么殺死上代魔皇的嗎？”

“不知道。”神官說道。

“要論實力，上一代的魔皇比這只千手鬼要強大的多，而且年歲也比他大，暗能量的積累也是極其豐富的。但是，在那招的招呼下，他無法躲避死亡的宿命”

“那招？”雖然破壞神沒有明說，但大神官隱約已經感覺到了。

“沒錯，象征本次元最高力量的最高奧義，破壞術式最終術式「終焉星石門」！”曜零說道。

“你瘋了！那一招，就算是武神級別的神明，使用后也極大概率會反噬而亡，雖說作為專屬持有者的破壞神，受到的反噬和代價會小很多，但是憑借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你是在找死！”

“就是尋死……”曜零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神界死的這樣的人手中！”

門羅神此時，在二人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已經走到他們身邊。

他也許早已猜到了破壞神此時心中所想的。

“破壞神大人，要說最終破壞術式「終焉星石門」，慚愧地說來，我也偷學過……跟已經退位的上代破壞神……”門羅道，“要說身體狀態，我覺得我的身體能夠支撐得住……”

“你覺得、你覺得！”大神官很生氣，“門羅，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要知道神的出現對于一個次元而言是多么寶貴的財富？如此多的次元中，我們的神算是高質量的了。隨意的去越級使用這種技能，你怎么可能受得了……”

大神官怒斥道。要不是「萬界神官契約」的原因，大神官不得使用毀滅性魔法，大神官此時就要替曜零來使用這招了。

而門羅卻不顧反對，強行要使用終焉星石門。大神官攔不住，終焉星石門已經出現了。

千手鬼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然而終焉星石門已經打開，強如黑洞一般的吸引力，將千手鬼吸入門中，任他如何反抗，任他如何釋放能量，在進入門后，一切都被破壞成碎片，化為虛無。

隨著一聲鋼牙合擊的聲音，伴著千手鬼撕裂般的慘叫和神魂被嚼碎的聲音，那門沉重地關閉了。

此時的門羅身體開始崩壞，大量的鮮血奔涌出來。大神官本想為他治療，但怎奈千手鬼沒有完全死亡。

千手鬼還活著！

石門被他強行打開，在知道自己無法掙脫終焉星石門的審判后，他企圖在死前強行摧毀整個神界！

門羅憤怒地看著他，卻也無能為力。曜零的身體也被千手鬼在這“回光返照”之時釋放的巨大的毀滅性威壓鎮得無法動彈。

關鍵時刻，鬼夜沖了出來。

“暗夜魔法的諸神，將你們的神力賜予我吧！”鬼夜這是在釋放神力。

釋放神力是一位神在戰斗時施放最強招式時的動作，這種情況下一般會對神的神念造成巨大的損耗。

而針對于修行暗魔法的神明，則需控之又控，因為修行暗魔法的神明身上所蘊含的暗能量是無限量的，他們的力量是深不可測的，一旦全部釋放出來，極有可能喪失理智，從而進入“不分敵友”的狂暴狀態。

而在這個時候，便也顧不上這么多。鬼夜將暗能量全部釋放，此時禍亂之力彌漫了整個神界。

禍亂，人最忌諱的力量，而鬼夜的力量正是汲取于人們對他的恐懼而衍生的祭拜和暗能量的修行。而此時數千年來，人們對于災禍的恐懼被具象化為力量，并隨著暗能量的變化而幻身為神技……

暗能量太過于強大，以至于鬼夜再也控制不住他。鬼夜的全身開始裂開血紅色的條紋，眼睛泛起赤黃色的光，環繞在他身邊的暗能量開始瘋狂的席卷著神界，幾將崩壞。

“喂！鬼夜！注意點啊！”曜零罵道。

而鬼夜卻聽不清。

此時肆虐的暗能量已經擴大到極點，甚至開始吸收魔皇千手鬼的能量。千手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釋放來吞噬神界的暗能量居然被神界中修行暗能量的神給吞噬了，反而用來消滅他……

這種說法對也不對，此時鬼一夜的能量消滅的對象仿佛已經不僅僅是他了，而是與他共在的終焉星石門，包括整個神界……

力量膨脹的讓鬼夜已經控制不住，但很快鬼夜又恢復了理智，開始竭力控制著能量的釋放范圍，那種壓制能夠很明顯的被觀察到。

大神官此時大手一揮，數十個法陣開始釋放治愈法術和控制法術，鬼夜的神智與神念開始恢復，瘋狂外溢的力量也被大神官控制住了。在大神官近乎超神的輔助下，鬼夜配合終焉星石門斬殺了“臨死反擊”的千手鬼。

此時，身死魂未散的千手鬼被終焉星石門徹底吞噬，在終焉星石門內部傳來一陣響聲和狂笑后，消散在了云中。

而此時的門羅也在大神官的輔助，并借助神界奧義的幫助下，恢復了大半的力量，但也進入了速衰化時期，很難在重返當年的狀態了。

而鬼夜雖然被大神官控制住了釋放的能量，但此時仍有大量的暗能量從他身上外溢出來。當大神官將陣法撤出時，本以為已經停止釋放暗能量的鬼夜，身體中又開始大量外溢暗能量。

這次，恢復的速度趕不上釋放的速度。

大神官有些著急，但好像不能解決什么問題……這時，八武神之一的修羅神沖上前，拿起鐮刀收割著鬼夜的能量，用身體擋住了外溢的能量泛圈。

這次，鬼夜終于壓制住了能量，但修羅神也由于速衰化的原因，過后不到百年便死去了……

奧丁后來返回了神界。

針對于鬼夜的行為，雖然有違反神律，對于修煉暗魔法的神釋放神力這一條的限制法規，但劍與鬼也是為了拯救全神界的安全，并且取得了成功，也沒有造成特嚴重的后果，奧丁決定赦免他的罪過，功過相抵……

但是鬼夜卻覺得，“禍亂之神”的身份帶給神界厄運，也帶給自己厄運，暗能量危害了整個神界，害死了自己的摯友……

“我申請自我放逐……”

隨后鬼夜燒毀了自己的神社，自行剝奪了自己禍亂之神的身份，并退出了神界。

同時由于神社的破壞，他的能力也遭到了巨大的削弱，負上了不可逆的重傷，隱退在門羅管理的位面的人間的異界。

這段「往事鯨歌」被鬼夜拿來講，夜綺和琉音聽的入神。他好像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鬼夜先前打斷羅茲卡爾的介紹，稱自己為八武神之一的修羅神，也理解了很多鬼夜讓他們看起來不能理解的行為和事跡。

“很可笑吧？”

“我的身上全是厄運……”

鬼夜將這段往事講述給夜綺他們聽，用意深刻。而夜綺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與矛盾。

“不，師傅，你是英雄！”琉音說道，“你是拯救了神界的大英雄！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打敗終焉帝的方法的！”

“這個重任，交給我吧！”夜綺看了看琉音，又看了看鬼夜，說道，“作為圣羅斯的皇子，作為大陸的子民，作為師父的弟子，作為琉……咳咳，不管怎么說，我一定會擔起重任的！不給師傅丟臉！”

鬼夜當時看夜綺和琉音由于迷茫和恐懼而衍生的煩郁，便坦白了自己的過往。卻從未想過能夠產生如此的結局，但卻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們……”他的眼眶濕潤了。

作為禍亂之神，他一直被人們所唾罵。但誰又知道，禍亂之神鬼夜，曾在無數次的歷史輪回中，拯救了無數的人。僅僅只是因為他修煉的是暗魔法，而且失手沒能救下一些人，便被千夫所指。

所有對他的尊敬與供奉，那都不過是產生于「敬畏」的而已。

除了能夠理解他的一些神與羅茲卡爾，他第一次被這些以外的人感動到了……

淚水劃過臉頰，此時的流星游過天際。星星構成了一條鯨形，歷史湮成一段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