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用諸如《俠客行》之類的豪邁之詩拍一拍葉傾城的馬屁。
葉傾城顯然是想歪了……
但此時的陸宇,卻是已經(jīng)完全沒心思再去想這事兒了。
能在郡馬府來去自如也就算了,居然還能帶著自己這一百多斤重的身軀飛檐走壁,如履平地。
葉傾城的功夫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顧宇的想象。
同時也使他心中那個埋藏已久的少年夢想再一次破土萌芽,蠢蠢欲動了起來。
如果自己也能練就葉傾城這一身功夫……
“圣女,你練武練了多久?”
“十八年。”
“幾歲開始練的?”
“那得從娘胎里算起。”
“呃……那我現(xiàn)在開始練還來得及么?”
“你?”
“沒錯,就是我,我覺得我資質(zhì)應(yīng)該不錯,倘若圣女不嫌棄,我愿拜圣女為師!”
葉傾城突然頓住腳步,滿臉怪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要拜我為師,拿下文魁再說。”
陸宇聞言大喜:“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呵呵,我又不是君子……行了,快進去吧,阿瑜還在等你呢。”
陸宇便是一愣:“這也不是皇宮啊?”
……
……
秘道。
又是秘道!
秘道盡頭自然就是秘室。
慕容瑜就在秘室里等著陸宇,再次見面,她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龍袍在身,威嚴(yán)盡顯。
只是五官太過清秀,總覺得少了幾分陽剛之氣。
更何況陸宇對她的認知還不止于此,這位北齊皇帝的身子,那可不是一般的軟,先前被自己那般對待,也沒見變成一條龍把自己大卸八塊。
再加上本來就沒那習(xí)慣,陸宇對她自然生不出什么敬畏之心……
而且在慕容瑜面前必須要囂張。
越囂張越好。
只有這樣才能讓慕容瑜對自己先前編出來的那番瞎話深信不疑。
懷著這樣的念頭,陸宇大大咧咧的往慕容瑜對面一坐,臉上又掛起壞壞的笑容:“陛下這么快就想我了?”
慕容瑜立刻便皺起了眉頭:“見朕不跪,你是想死么?”
“我猜陛下舍不得……剛分開不到三個時辰,就又把我找來,想必是為了凌江大比之事吧?”
話音剛落,腦后便是一痛。
陸宇立時回頭惡狠狠的看向葉傾城:“陛下在此,你怎敢行兇?”
葉傾城的臉上也掛著笑:“你還知道阿瑜是陛下啊?給本圣女放尊重點兒,否則的話,拜師之事,你想也別想!”
陸宇蹭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又朝著慕容瑜深深一躬:“陸宇見過陛下,敢問陛下有什么吩咐?”
這禮行得那叫一個畢恭畢敬,腰都彎成九十度了。
慕容瑜噗嗤一聲,又連忙收住,然后便又一次皺起了眉頭。
眼前這男人用那等下作的手段污了自己的清白。
但自己對他卻是恨不起來。
難道是在這皇位之上如履薄冰的時間太長,已經(jīng)習(xí)慣了把任何人任何事都當(dāng)做穩(wěn)固皇位的籌碼來看待,就連自己的身子也是一樣?
對!
一定是這樣!
所以眼前這個占了自己身子的男人必須要為自己付出更多才行。
僅僅保守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想到這里,慕容瑜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喉嚨:“朕聽說你滿腹經(jīng)綸,還做得一手好詩?”
陸宇也覺得奇怪。
照理說,就算慕容瑜被自己先前那番說辭給唬住了,不敢輕易殺了自己,也不該對自己這么客氣才對。
難道有陰謀?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能順著她的思路走!
念頭生出,陸宇便也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喉嚨:“滿腹經(jīng)綸不敢說,詩也只會做那么幾首。”
話音剛落,腦后又是一痛。
狗村姑,又動手!
陸宇滿眼哀怨的看向葉傾城,葉傾城卻還是先前那副笑嘻嘻的模樣:“裝什么裝,速速將你為阿瑜所作的那些詩念來聽聽。”
慕容瑜立時就瞪大了雙眼:“為朕所作之詩?”
陸宇暗暗叫苦。
葉傾城卻是滿臉真誠的點了點頭:“他對你十分仰慕,因此作了許多好詩,他自己親口承認的!”
說著又輕輕踢了陸宇一腳:“快念!”
慕容瑜又傻了。
自打懂事兒以來,她這一晚上被驚呆的次數(shù)比先前十幾年加起來還多!
陸宇卻在此時向葉傾城投去了求饒的眼神。
不料葉傾城絲毫也不買賬:“男子漢大丈夫,敢作就要敢念,就你這扭扭捏捏不像個男人的樣兒,還想拜我為師?”
奶奶的,豁出去了!
陸宇把心一橫,張口就來:“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便見慕容瑜嬌軀一顫,目露震驚,隨后又滿是疑惑的看向陸宇,仿佛完全不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么一樣。
就連葉傾城都被嚇了一跳:“此詩是你先前所作還是剛剛想到的?”
陸宇白了她一眼:“如此佳作,怎么可能信口拈來,你真以為我是詩仙么?”
話音剛落,眼前就是一花,然后頸間便多了一只冰冰涼涼的小手:“你是如何潛入青云山的?但有半句虛言,我現(xiàn)在就擰斷你的脖子!”
陸宇直接就傻了:“什么青云山?”
“還敢狡辯?”
葉傾城厲喝出口,手上同時加力,陸宇只覺喉間氣息一滯,兩手出自本能抓向頸間那只要命的玉手,卻是怎么也掰不開……
慕容瑜這才反應(yīng)過來,起身一掌劈向葉傾城:“此人不能殺!”
葉傾城手臂一縮,放開陸宇:“他去過青云山,還看見你哭了!”
“正因如此,才不能殺他!”
“為何?”
“那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兒了,他若那時便知朕乃女兒之身,來我北齊之前定然已經(jīng)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你若此時殺了他,豈非是要置朕和北齊于萬劫不復(fù)之地?”
葉傾城聞言一愣,隨即又惡狠狠的看向兀自大口喘氣陸宇:“阿瑜所言可是實情?”
實情你妹啊!
李詩仙寫給女人的詩不多,我就是隨口那么一吟!
誰知道會這么巧,你家阿瑜還真干過這種偷偷掉眼淚的事兒啊?
可事到如今,也只能順?biāo)浦郏瑢⒂嬀陀嬃恕?
陸宇在心頭把葉傾城罵了個狗血淋頭,臉上卻是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兒:“圣女誤會了,我以南陳皇子之尊孤身入贅蕭家,沒有半點兒不軌之心!”
說完之后,又滿是深情的望向慕容瑜:“阿瑜,我這都是為了你啊!”
“你可知道,三年前驚鴻一瞥,心中便再難忘懷,所謂一眼萬年,便是此之寫照。”
“你又可知,我費了多少心機,吃了多少苦頭,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方才探知當(dāng)初那個在青云山中黯然落淚的仙女竟是北齊皇帝慕容瑜?”
“說起來都是淚啊!”
“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無所謂了,本想著只要能離你近一些,偶爾還能遠遠的看上一眼,此生便無憾矣,卻沒料到竟還能……”
“能和阿瑜如此親近,陸宇已是死而無憾!”
“你殺了我吧!”
“不!”
“我現(xiàn)在還不能死!”
“阿瑜,你給我一點兒時間,讓我去尋當(dāng)初那位帶我上青云山的朋友,與他說明一切,讓他知道我是甘愿赴死,免得他在我死后,為了替我報仇將你的秘密公諸于眾!”
慕容瑜又又又傻了。
愣愣的看著陸宇,心頭似有萬丈波濤翻騰不止,腦子里卻又是一團亂麻理不清頭緒。
葉傾城顯然也有些懵,然而僅僅片刻之后,她便忽然眉頭大皺,手中寒光一閃:“簡直一派胡言,本圣女這就送你上路!”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葉傾城出手的同時,慕容瑜猛的拉住陸宇狠狠一扯,同時身形一晃,竟在電光火石間擋在了他的前面。
閃著寒光的怪刃就那么停在了慕容瑜胸前不足半寸之處。
葉傾城立時眉頭大皺:“你這是做什么?”
慕容瑜聲沉似淵:“朕說了,此人不能殺!”
“他去過青云山!”
“那又如何?”
“你就不怕他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秘密?”
“他若知道,南陳早就動手了,三年時間,難道還不夠部署么?”
葉傾城聞言一愣,但很快又皺起了眉頭:“就算是這樣,此人也是個滿嘴胡言的無恥之徒,他的話信不得!”
“何以見得?”
“他先前還說仰慕我,轉(zhuǎn)眼又拿這些花言巧語來騙你,而且還是當(dāng)著我的面!”
慕容瑜唰的一下就回過頭來瞪向了陸宇。
美眸之中竟有幾分哀怨。
但更多的還是憤怒。
陸宇脖子一縮:“那個……我可以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