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徐凡收到了丁妮妮發來的餐館信息。

餐館的位置，徐凡既陌生又熟悉。

天壇區的光華路，那是浙市最繁華，也是最為昂貴的地段。

在光華路上營業的餐館，都是人均300以上的，不是一般的工薪階層能夠吃得起的。

徐凡去那邊壓過馬路，但從來沒敢進任何一家餐館消費。

這次既然丁妮妮請客，徐凡很樂意去開開眼界。

徐凡將地址轉發給了李牧，李牧竟然秒回，讓徐凡著實吃了一驚。

“我中午開車接你一起過去?！崩钅粱貜偷?。

“你酒醒了？別酒駕啊?！?

“老子昨晚沒喝酒，沒到半夜就回家了，清醒著呢?！?

徐凡一度懷疑李牧被奪舍了，但他沒證據。

前往小凡食療店的途中，徐凡彎進了一家抓娃娃機店，用了將近二十個游戲幣，才抓到一個黃耗子娃娃。

自從小黑開車送姚彤彤上下班后，兩人總是比徐凡來得還早。

見徐凡出現，姚彤彤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師哥早?！?

“早啊，彤彤?！毙旆矊⑹种械狞S耗子塞在姚彤彤手里，“送你的?！?

姚彤彤受寵若驚地將娃娃抱在懷中，但馬上警覺了起來，小臉微鼓道：“師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俊?

“沒有的事。”徐凡尷尬的笑笑，手指不自覺地撓著后腦勺：“就是...師哥中午可能...要出去一趟，你和小黑幫忙看一下店唄。”

“又出去啊？”姚彤彤的粉臉鼓地更圓了，“你最近怎么天天往外跑啊，中午店里可忙了?！?

徐凡不好意思地道歉：“實在不好意思，中午和丁總約了談生意，就是上次訂購我們盒飯的丁總。”

姚彤彤雖然沒見過丁妮妮，但上次合作盒飯的時候，徐凡和丁妮妮打電話，她恰好聽到了，因此對丁妮妮有點印象。

“那好吧，談生意要緊，不過小黑不止一次想要打你，你小心點哦。”姚彤彤輕描淡寫道。

“什么？”徐凡一驚，這種狠話，姚彤彤是怎么輕描淡寫地說出口的。

小黑想要揍自己？徐凡怯生生地看向后廚，正好和小黑對上了眼。

徐凡嚇得趕緊轉移視線，心里想著以后和小黑交流只能在后廚，畢竟那里有攝像頭，萬一被打，報警還有視頻證據。

“小黑喜歡黃耗子嗎？”徐凡打探到。

“干嘛？”姚彤彤將黃耗子緊緊抱在懷中，一副誰也搶不走的模樣。

“不是這個意思啦，他要是喜歡，我可以再去抓一個。”徐凡想著通過糖衣炮彈來淡化小黑對自己的惡意。

“嘻嘻?！币νΦ没ㄖy顫，“和你開玩笑的啦，沒有我的命令，小黑怎么會打你呢。”

“好你個姚彤彤?！毙旆采钪约罕凰?，想要搶奪回那只黃耗子。

姚彤彤粉舌一吐，眼皮一翻，溜進了后廚。

明天就過年了，今天街上已經鮮有行人，寫字樓的社畜大多提前回老家去了。

“師哥，要不要小黑開車送你過去啊，光華路還挺遠的。”

小黑正欲開口拒絕，徐凡搶先說道：“不用了，等會李牧來接我?！?

二十分鐘后，李牧開著一輛敞篷車停在了馬路對面。

他帶著黑色墨鏡，穿著一身夾克衫，將發型梳成了大人模樣。

人坐在車上，朝著馬路對面喊著：“徐凡，快過來。”

徐凡簡單向姚彤彤和小黑交代了幾句后，穿過馬路，來到李牧車前。

“咦，這什么啊？”徐凡拉開副駕駛的門，卻發現座椅上有一攤泛黃的污漬，仔細聞還有淡淡的腥味。

“要么你坐后面？”李牧不好意思地從副駕駛的儲物格中翻出一本男性雜志，蓋在了污漬之上。

“后面太擠了，我就坐雜志上吧?！毙旆惨黄ü勺诹穗s志之上，眼不見心為靜。

“OK，出發。”李牧猛踩油門，在交通信號燈密布的城市里斷斷續續地移動著。

半小時后，終于來到了目的地，徐凡整個人惡心地想要吐。

“別吐車上啊。”李牧趕緊制止，想要從后排翻出一個塑料袋。

“沒事沒事?！毙旆矓[了擺手，示意自己緩一緩就行。

趁著李牧去找車位停車，徐凡在公交站臺找了一個候車位坐著休息。

“小伙子，能給我讓坐嗎？”一名等車的老大娘健步如飛地來到徐凡面前，要求徐凡起身，給她讓座。

“大娘，我有點不舒服，你找別人吧?！毙旆材樕F青，臉上還冒著冷汗，實在是不想讓這個座。

大娘卻不依不饒道：“我說小伙子，你看上去年紀輕輕的，不能這么目無尊長，你也會老的知道嗎？”

周圍的路人被大娘的聲音吸引了目光，紛紛駐足觀看。

一些老大爺開始幫腔起來，對著徐凡指指點點。

徐凡抬頭看了一眼大娘，對方穿著一身藍白運動裝，腳上踩著一雙氣墊跑步鞋，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

就這大冬天的，穿這么輕薄，還需要讓座？

徐凡估計眼前這個大娘跑個一公里都不帶大喘氣的。

但周圍輿論壓力太大，徐凡被各種目光看得渾身難受，最后不得不妥協。

“行行行，我讓，我讓還不行嗎?”徐凡搖搖晃晃地起身，來到公交站牌下，靠著不銹鋼車牌休息。

見徐凡終于起身，大娘一屁股將座位占住了，同時伸長了脖子，向著遠處招呼著：“田田啊，田田，奶奶這里有空位，快過來?！?

一個胖墩墩的熊孩子一蹦一跳地來到公交站下，手中拿著一根棒棒糖狂舔。

大娘見熊孩子離自己不到一個身位，猛地伸手拉住了他，同時自己的屁股離地，兩人以手腕為圓心，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大娘被替換到了公交站臺下，熊孩子則坐在了那張座位上。

“我擦嘞?！毙旆驳纱罅穗p眼，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操作，這是一個六七十歲的大娘能做出來的？

這身子骨參加運動會都沒問題啊，徐凡深感城市套路深，想要回農村。

“徐凡，你怎么跑這來了?！崩钅两K于在公交站牌下找到了徐凡。

“好點沒？”李牧見徐凡臉色不太好，關心道。

“還行，比剛才好多了，走吧?！毙旆彩执钤诶钅良缟?，離開了是非的公交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