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三天過去。
這一天,魏長安練功結束,給自己煮了一小罐米粥,然后從布袋里取出一根異獸肉,切成碎末,熬在一起。
不一會兒,香氣飄出。
魏長安端起鐵罐,也不怕燙,‘吸溜吸溜’喝著粥。
很快,一罐肉粥被他吃光。
魏長安翻了一下布袋,眉頭緊皺。
他身上帶的異獸肉,這幾天被吃光了,剛才是最后一頓。
張甲幾人,異獸肉早就沒了,要不是從魚鋪里找到了兩框凍魚,可能都要餓著肚子。
這些凍魚放的久了,味道不新鮮,只能做成烤魚,沒有任何調料,難以下咽。
一眾人日子過的十分凄慘!
“周家人在不動手,我就快要撐不住了……”魏長安心里也有些焦急。
八品武者,每天必須吃異獸肉,才能保持體能平衡。
不然,就要消耗血肉潛力,身體虧空。
魏長安修煉武道,正在勇猛精進的時刻,現在停下,就跟進了洞房,新娘子突然來紅一樣難受,憋的不行。
“難道,明天就要吃百草丸了嗎?”魏長安默默想道。
突然,一個武者吃魚肉刺到喉嚨,他猛地站起,把手里的烤魚摔在地上,用腳狠狠的踩碎。
“去他娘的!老子從來沒有遭過這罪,躲在這里吃烤魚,快要吐了。
老子現在就要出去,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你們誰要攔我,誰跟著我?!”
張甲低頭啃著魚骨頭,默不作聲。
兩個武者見他不說話,也是咬了咬牙,一起站出。
“我也不吃了,大不了投了太平賊,不受這鳥氣。”
“算我一個!”
三人目光一對視,然后看向魏長安。
“姓魏的,咱們知道你厲害,也打不過你…今天我們要走,你怎么辦?放我們離開,還是現在就打死我們三個?”
魏長安冷冷一笑,站起身來,突然耳朵一動,放松身子,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們三個,運氣不錯。”
三人愣住,不明所以。
外面,一陣腳步踩在雪地,發出‘嘎吱’聲響。
哐!
推開門,一個黑衣武者進來,掃視一眼,看人都在,冷聲道:
“一個時辰后,周家攻打城門,吸引敵賊兵注意,你們前去東城集合,用黑火炸開城墻,殺出一個口子,我們隨后就到。”
三人呆若木雞,張了張嘴。
黑衣武者皺眉,喝道:“沒聽到話?”
“聽見了,我們聽見了。”領頭要走的武者,馬上換了一副臉色,說:“我們這就準備,馬上就去!”
“哼!抓緊點的,過了時間,沒人管你。”黑衣武者匆匆離開,要去通知其他的人。
領頭武者臉色尷尬,不敢跟魏長安說話,轉頭看向正在啃魚骨頭的張甲。
“張,張哥……兄弟剛才沖動了,您別生氣。”
張甲瞥了一眼,見魏長安不吭一聲,顯然是沒有在意剛才的事情,他也不好發作,只說一句:“抓緊吃飯,養足體力!”
“哎,張哥,我們以后都聽您的…你讓往東,絕不往西,您讓攆狗,我們不去抓雞……”
張甲被一通馬屁拍的臉皮發燙:“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
黑衣武者走后。
魏長安不等幾人,大步一抬,出門去。
山陰縣被太平軍占領之后,封閉城門,不準進出,更在城墻之上,布下重兵把守。
任何人想要強沖關卡,不出三十步,就會被硬弓射殺,變成刺猬!
八品武者,面對成建制的軍隊,也絕不是對手。
一輪射箭,密集如雨,根本就躲不過去!
江湖武者遇上朝廷大軍,從來都是不敢正面交鋒。
暗中刺殺,斬將奪旗,這些活兒玩的賊溜。
但是,正面對抗大軍鋒芒,別說下三品,就連中三品武者都扛不住,力竭而亡。
曾經就有六品武者,煉臟大成,被一伙子朝廷邊軍布下天羅地網,無法逃走。
那名六品武者,背水一戰,力竭之前斬殺三百披甲銳士,尸體沒有一個是完整的。
但是,等他真氣耗盡之后,仍然要被砍死在亂刀之下,變成一灘肉泥!
武者不入上三品,難抗軍威。
李潮蛟起兵造反,也要將宗門變成軍隊,才能成事,就是這樣的道理。
武者再多,總能殺光,但是征兵入伍,只要有吃不上飯的流民,就能源源不斷,不會滅絕。
……
十分鐘后。
魏長安來到地點,街面上已經清空,只有一群穿著黑衣服的武者,來來去去。
幾個周家的人正在緊鑼密鼓,布置任務。
魏長安被叫住,跟另外兩個武者,每人分發三顆火雷子,負責守住一條過來要道,阻擊敵人。
周家說是在城墻之下,挖了一條暗道,還差一點距離到地面,才能爆破!
他們這些人,需要支撐半個時辰,拖延時間。
魏長安拿起火雷子,還有武器,默不作聲的前去巷口。
兩個武者跟他一起,閑談聊天。
“周扒皮這一回,倒是發了一次善心,竟然親自帶領的家族精銳,在城門前吸引火力,給我們爭取時間,炸開城墻!”
“嘿嘿……他們不上自己人,我們哪肯白白送死。”
“也不知道,他們能撐住多久?現在,不光是太平軍的高手,還有陳家,黃家的武者……周扒皮多大的把握,就敢出城?”
“管他呢!我們這群人留在城內,遲早也是一條死路,只能跟著周家,賭一把了。”
魏長安聽著兩人說話,感覺好像有地方不太對勁…
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家的高手,都在攻打城門,我們這邊加快進度,逃出城的幾率,我看不小!”
“嗯嗯……”
“這位兄弟,你怎么不說話?”
魏長安一怔,笑了一聲:“我就是個湊數來的,一些情況也不知道,不敢瞎說。”
兩個武者沒有注意到,魏長安的眼神已經變的危險起來,蒙上一層陰霾。
剛才,他們一句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話,讓魏長安心生不安,背后發寒!
‘周家的人,都不在這里……’
換而言之:如果這里發生危險事件,是不是意味著,周家人也能最大程度,保全自身?
魏長安眼皮狂跳,這個地方,不能久留……
他眼珠子一轉。
“兩位,我這肚子突然鬧了起來,……不行了,我先去一趟茅廁,忍不住了!”
魏長安不等兩人答應,就放下手里的火雷子,拔腿就跑。
“嘿……這小子,還沒開打,就被嚇的噴屎拉尿,等下見了血腥,不得徹底嚇死過去。”
“哈哈……兄臺說話,真是粗鄙!”
魏長安聽見兩人的挖苦,心中冷笑,如果被他猜測對了,這里根本不是逃生出路,而是周家給挖的一口大坑。
到底誰才是誘餌?還真兩說!
魏長安一路狂奔,感覺脖子后面涼颼颼的,越想越不對勁…
“周家的人,真會心甘情愿攻打城門?我不相信他們肯犧牲自己,給別人做嫁衣服。”
魏長安思路清晰,目標明確,不管怎樣,跟緊周家的人,出城的概率更大一些。
現在,周家人在進攻奪門,到底情況如何,還要親眼一見,才能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