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講到最后，王也深深嘆了口氣：“他們不單是被命運捉弄了，還有部分自己的原因，但凡多問問，多解釋解釋，也許都不會落到那個境地。實在可悲。”

他牽住付惜的手，干燥溫暖的觸感傳到付惜的皮膚上。

盡管身處陰沉荒涼的忘川河畔，她還是覺得心頭甚暖。

有些時候，放下所謂的驕矜，拋開所謂的面子，把事情說開來，而不是無端猜測，理所應當認為對方該理解自己，才是比較健康的關系吧。

她將王也的手抓起，抬到眼前，笑吟吟地望進他宛若一汪春水的眼底：“以后不論發生什么事情，只要我們還愛著對方，就不要將這個印記抹去好不好？”

她與王也交握的掌心泛起瑩瑩光芒，片刻后，各自的手心分別多了“惜”字與“也”字。

“好。”王也瞧著手心的“惜”字，一口答應。

“咳咳，我沒打攪你們的雅興吧？”擺渡人不知何時出現，促狹地看著他們，手上多了一個瓷瓶。

“自然沒有。”王也張揚著眉眼，語氣坦蕩。

“年輕還真好啊！”

擺渡人輕笑著調侃，把瓷瓶遞給付惜：“我就隨他喚你阿惜吧。阿惜，這是取自碧落的無根之水，喝了它，你就能與真身徹底融合，如此，我也就放心你在外頭闖蕩了。”

……

付惜喝下無根水，運炁調息幾個周天后，察覺到先前那一股頗難掌控的炁已經慢慢吞噬了這具身體原本所有的炁，然后隱入她的丹田之中。

她再次運炁至指尖，那股不適痛楚竟然徹底消失，炁與她的身體終于彼此接納。

她的雙眼一亮，笑道：“多謝阿爺，我現在覺得炁機通暢，神清氣爽。”

擺渡人點頭，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根木簪：“那我也能放心把它交還于你。”

“這是綺夢的法杖？”她接過木簪，略帶疑惑，將其翻來覆去地仔細察看。

“沒錯，我不便多說，但這其中的因果還未結束，需得由你們兩人自己去了結。”

話落，他忽然遙遙地望了黃泉一眼，感慨道，“聚散終有時啊。”

他抬手指著某處：“那邊有人在等你們，我送你們回去罷。希望下次再見，你們可不是來此投胎的。”

在那邊等他們的人？會是誰呢？

付惜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卻是什么都看不清。只得在怔忡間乘上小船，不過很快她就將疑惑拋開，一路上聽擺渡人講了不少陰間的趣事。

……

然而歡聲笑語結束沒多久，他們才下了船就感覺到不遠處有一股強烈的炁息涌動。

付惜瞇眼望去，卻見一個身著白衣的人影在與一只怪鳥纏斗。

白衣之人身姿飄逸，劍勢如虹，逼得怪鳥節節敗退。

“此人修為高深，敖因在他手底下撐不了多久了。”擺渡人嘖嘖贊道，“不過此子也著實囂張，竟在此地大打出手，絲毫不掩飾氣息。”

“你們一會趕緊隨他離去，我只怕鬼差已在來的路上，我去替你們拖上一拖。”

眨眼間，擺渡人連同小船一并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