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應對方針就是且戰且退,畢竟是大元九皇子,生前學的逃跑功法那可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
元昶思忖著。
此功法名叫做遁行術,共分三層。
第一層奔如電,排空馭氣奔如電。
第二層行如煙,身形幻化行如煙。
第三層遁無形,悄無聲息遁無形。
元昶目前只是初步掌握了此功法的第一層,對戰地字號高手也就是兩三層的把握。
“前輩,晚輩王九日,手上無稱手兵器,只能赤手空拳,還請前輩賜教。”
元昶躬身作揖道。
“小伙子,不錯,懂點禮數,那老夫也赤手空拳。”
話畢,地字號高手寶貝似的將腰跨佩刀橫放在廂房中的案上,然后回到場上。
“快到晌午了,老夫還有事,速戰速決吧。”
“好。”
地字號高手迅疾腳踏氣浪朝元昶奔行來。
奔行的途中,一道接著一道罡氣從手掌激射而出,直抵元昶胸膛。
不過他拿捏好勁道,就算擊中也不會受什么重傷。
“這是要趕去吃飯嗎?”
話還未完,元昶立即催動功法,快速疾走,閃避。
腳步蹬蹬蹬地也踏出氣浪,身形飛速急退,霎時間便躲開了逼近的地字號高手。
場下眾人一時愣在原地,一境中期什么時候也能腳踏氣浪了,那可是大圓滿才能做到。
“九日弟弟果然藏拙,能如此年輕達到引元境中期,看來是大有來頭……”
紅衣女子忖量著什么。
“少年郎,不簡單啊!看來我得拿出點真本事了。”
地字號高手停頓一下,眼睛一亮稱贊道。
“還請前輩手下留情!別打臉就行!”
元昶無奈道。
“那是自然!”
地字號高手哈哈笑道,心里想道:
“本來就一副傻楞的樣子,再破了相,媳婦就別想找了!”
其實元昶倒不是擔心對方用罡氣打壞臉,而是為了引導對方將攻擊重心集中在自己的護心鏡上。
遠距離的攻擊重心一般是臉部、胸膛這些面積較大的地方。
地字號高手健步如飛,為了封住眼前小家伙的退路向其周圍連射了幾道罡氣。
罡氣形成的氣彈有的落了空,有的打中了元昶的小腿。
“不妙,這罡氣形成的氣彈有些威力,打亂了我躲閃的節奏!”
元昶霎時間感覺到被打中的小腿傳來了疼痛感。
元昶快速調整傾斜的身姿,瘋狂催動體內真元,刺激大腿肌肉。
腿部肌肉瞬間鼓起,一個下蹲,然后如獅子搏兔一般彈射出去,躲過了地字號高手的抓攝。
地字號高手見其像滑溜的泥鰍那般從手下逃離,開始有點惱火了。
這要是傳了出去,自己可要被那些老家伙們嘲笑一段時間。
他開始認真面對這看似傻楞的少年。
“只要近他身,一掌就可以將他拿下!”
地字號高手瘋狂嘗試近身的方法。
……
場下,眾人看見了一副有點搞笑的畫面。
場內兩人就像兩塊同極的磁鐵那般,一方快速靠近,另一方就像磁鐵向后彈開。
幾十息過后,地字號高手一掌打在已逼入死角的元昶胸膛上。
本以為這小家伙倒地之后失去活動能力,于是轉身向考核官拱了拱手道:
“找人救治一下吧!”
誰知,眾人皆看向他,詫異地齊聲喊道:
“還沒結束,他爬起來了!”
地字號高手吃了一驚,轉身定睛一瞧,少年用手抹去嘴唇邊溢出的鮮血,站了起來。
“前輩,我還能戰!”
元昶強忍著胸膛的劇痛感,將口中的鮮血咽了回去。
護心鏡雖說防御力極佳,可沒能將罡氣攜帶的所有力道卸去。
至少有三成力道實打實擊中了元昶的胸膛,震傷五臟六腑。
地字號高手被眼前的小伙觸動到了。
自己年輕闖蕩江湖的時候何嘗不是這般血氣方剛,面對強敵依舊迎難而上。
自從娶妻生子之后,便找了一份這樣的營生,自此再也沒有當年的那種舍生忘死的精神。
“你這樣也不好施展之前的身法,雖然老夫有點同情你,但放水是不可能的。”
“這樣吧,你只要能接下我四成功力的一掌,就算你通過了。”
地字號高手負手說道。
“您覺得如何?”
地字號高手看向考核官。
“可以!”
考核官點頭道。
“好!晚輩愿接前輩一掌。”
元昶走向地字號高手,立于他身前,擺好接掌的架勢。
只見一道綠色罡氣裹挾在地字號高手的掌心,隨著出掌的瞬間,綠色罡氣攜帶的氣浪打在了元昶胸膛。
“噗”的一聲,元昶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倒射而去。
飛出五六丈之遠,啪的一下,撲倒在地。
“九日弟弟!”
紅衣女子沖出廂房,奔向元昶,一手托住元昶的頸部,另一只手扶著元昶胸膛,欲將其扶起來。
“姐姐,不可。這樣我會失去資格,我自己能起來。”
元昶虛弱地阻攔道。
紅衣女子只好作罷。
元昶用手擦去溢出的鮮血,艱難地爬了起來。
“前輩,考核官,我可通過了考核?”
起身的元昶踉蹌了幾步。
二人看向眼前的年輕人,似是感動地高聲道:
“善!”
白面書生、佝僂老者狐疑地看向元昶,這家伙身上肯定藏著什么秘密。
狗面人身、魁梧大漢不悅地看向元昶,這考核不公平,憑什么對他只用四成功力。
……
考核官將剛才幾人的表現記錄在案,比對之前的考核成績。
俄頃,考核官從北房出來,手里拿著考核的結果。
朗聲宣布道:
“根據在場六位的考核結果,本商會決定錄用以下三人,葉瀾、趙攀、王九日。”
“其余人員明年再來吧。”
“你們商會舞弊!”
“葉大俠和趙公子被錄用了,我等心服口服。王九日憑什么!”
“說得對!王九日憑什么也被錄用了,肯定是你們這些考核官收了那小子的好處。”
狗面人身和魁梧大漢扯著嗓子囔囔道。
“閣下,本商會本持著公平公正的原則考核,具體的考核情況都是記錄在案的,最終結果也是我等幾位考核官商量得出的,不存在偏袒一方的情況。”
考核官解釋道。
“不可能沒有偏袒,剛才俺們都看見了,第二場考核明顯放了水,第一場考核也可能有貓膩,俺要投訴你們!”
“哼,好言與你們解釋,你們如此無禮,就休怪我不給你們臺階下了!”
“你二人第一場寫的那些東西,要我念出來嗎?”
這時,考核官從衣袖中拿出了他二人的答卷,正要念出。
“別別別!”
狗面人身和魁梧大漢連忙阻止道。
“那他呢?”
他二人指著王九日向考核官問道。
“老夫不是想打擊你們,你二人和他不在一個水準上。”
“九日小兄弟智謀無雙,第二題給出的應對之策條理清晰,有章有據,第三題給出的答案更是道破了第一場考核的真意,在場的六人之中,唯有他做到了。”
狗面人身和魁梧大漢依舊不服,說道:
“他的修為,區區中期,不如我等。”
“哼!本商會聘請的是保鏢,不是莽夫。”
“況且,你二人在地字號保鏢面前都沒撐過二十息,還有何顏面質疑他人。”
豬面人身、魁梧大漢啞口無言,只能灰溜溜地離去。
“你有什么問題?”
考核官看向佝僂老者。
“沒有!”
話畢,老者面無表情地離去。
出院子的那一刻,悄悄回頭,深深地看了元昶一眼,然后轉身離去。
“你們三人在東廂房稍等片刻,我派人去請劉執事來跟你們談薪俸。”
考核官指示道。
……
一刻鐘后。
一位中年男子進了正房(北房),差人來東廂房請葉姐姐過去。
不一會兒,葉姐姐心情不錯的回來,順帶著叫白面書生過去。
“姐姐,他們給你開了多少工資?”
“啥?”
“不是,我的意思是商會與您約定了多少薪俸?”
“這個呀……保密!”葉姐姐少女般的俏皮式答道。
“不說就不說唄,還神神秘秘!待會兒,我也不告訴你!”
元昶假裝生氣道。
“你猜猜看。”
“十二個?”
元昶故意壓低地猜。
“不對,比這多一點。”
葉姐姐被眼前的傻愣少年氣笑道。
“十四個?”
“還是不對。”
“十六個?”
“差點,你怎么這么笨呀!”
葉姐姐敲了敲元昶的腦瓜子,氣鼓鼓道:
“是十七個呀!”
“這么高,也是,姐姐的修為二十個都不算多。”
元昶奉承道。
“唉,誰說不是呢?估計是受第一場考核的影響吧。”
葉姐姐有點郁悶道。
說話的功夫,白面書生回來道:
“到你了,去吧。”
元昶起身,出了廂房,朝正房走去。
“談薪酬時,一定要往多的方面談,但也不能過于虛高,畢竟實力擺在那里,一定要拿捏好尺寸。”
元昶一邊思量一邊進入了正房。
“坐。”
目光深邃的中年男子坐于堂前,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簡單地說道。
元昶毫不客氣地坐于其右手邊的椅子上。
“小兄弟,你的意向是多少?”
中年人開門見山地問道。
元昶比了個“十二”的手勢。
中年男子嘴角上揚,哼了一聲,放下茶杯,說道:
“高了,本商會出不了這樣的薪俸,畢竟區區一境中期,還不值得商會花大價錢聘請。”
“本商會只能出這個數。”
中年男子比了個“八”的手勢。
“我娘常說,千里馬常有,而伯樂難尋。”
元昶依舊擺著一副傻楞模樣說道,“既然將晚輩留了下來,說明我的價值,不是簡單用修為來衡量的。”
“之前那位佝僂老者可是大圓滿修為,而考核官偏偏將我留下,那就說明,我的價值在他之上。”
“你小子,外表傻楞模樣,其實都是裝出來的吧!”
中年人瞇了瞇眼。
說到這,元昶也不裝了,正襟危坐起來,嘆了一聲,說道:
“畢竟人們對我剛才的模樣不容易心生戒備,這樣方便行事。”
“這樣吧,九個。”中年男子說道。
“十一個。”
“我們各退讓一步,十個。”
“這是底價,再多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答應,我便派人讓那佝僂老者回來。”
元昶只好打住,應了一聲,便出了正房。
回到東廂房時,白面書生已然不再,而葉姐姐還在。
“管事派人取來了玄字號保鏢的腰牌,另外讓我知會你一聲,憑此腰牌可在恒源商會的酒樓、器閣等產業消費時,一律九折,每月月底來商會領薪俸。”
葉姐姐說道。
“謝謝姐姐告訴我這些,現在快到午時了,我們去賞心樓吃飯吧。”
元昶拿好腰牌,向葉姐姐道謝道。
“你小子,看來談得還不錯的樣子,快跟我說說,薪俸多少?”
葉姐姐問道。
“七個!”
元昶答道。
“七個,少了一點,不過還不錯。”
葉姐姐笑道。
“我才不會說咱月薪十萬的事!”
元昶心里暗道,同時和葉姐姐出了院子,準備出了商會,直奔賞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