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元昶告別明惠郡主,便騎著馬兒前往蘭桂坊的麗春院找趙子墨討債。
“欠錢的都是大爺,這話我信了!不算利息都三天了,還不還錢。”元昶在馬背上念叨著這件事。
之前打白玉柱的時候,元昶可是借了一粒補血丹給那小子,如今該討回那十枚銀幣了。
還好在呈交報告的時候,元昶向劉執(zhí)事打聽到趙子墨的落腳之處,如今他便要上門討債。
……
未時六刻。
外城東北邊蘭桂坊的麗春院外。
元昶一路過來才發(fā)現(xiàn)這蘭桂坊竟是個花街柳市之地。
瞧著麗春院這座兩層樓的妓院,元昶心里頓時升起一股怒火,好你個姓趙的,長得一表人才的樣子,原來也是名登徒子。
元昶給了點小費讓妓院雜役安頓自己的馬兒后,便怒氣騰騰摟著一名姑娘進去了。
當(dāng)他在環(huán)臂中姑娘帶領(lǐng)下準(zhǔn)備上二樓找那小子算賬時,這時一個枕頭砸了下來,正中元昶頭部。
“臥槽,要不要這么倒霉!”
元昶一邊揉著額頭,一邊慶幸里面枕芯不是瓷枕,不然修為如他也得被砸出血來。
“公子,您沒事吧?”懷中人族女子畏畏縮縮問道。
“你們這招待客人的方式還挺特別。”元昶見這被自己嚇得欲哭有淚的妓子打趣道。
“是胡姐姐又和他吵起來了。”妓子抬起頭看向二樓那間敞開的門判定道。
元昶本要詢問,這時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走就走,誰稀罕吶,小玥等著我去找她呢!”
然后一名書生背影出門時不忘帶上門,而里頭傳來女子謾罵聲:
“你個殺千刀的,白嫖完就走,還去賤人那,你給我回來……”
周圍的客人和姑娘們都習(xí)以為常似的,忙著自己的事,頂多朝二樓瞧上一眼。
“喲,這不是趙兄么?”元昶摟緊懷中女子,見那下樓之人正是趙子墨,裝作巧遇模樣打起了招呼。
“原來是王兄,真是巧啊!”趙子墨對眼前少年突然來這,感到納悶。
“誰說不是呢!自那一戰(zhàn)結(jié)束,已有三日,老弟可是整日記掛著趙兄的傷勢是否痊愈了呢?”元昶說這話時特意加重了“三日”和“傷勢”的語氣。
趙子墨笑臉一僵,然后裝傻充愣道:“不勞王兄費心,在下已然痊愈。”
“姓趙的,咱也不裝了,快還錢,不然……”元昶見眼前不要臉的白面書生直接擺爛道。
“哼!果然是來討債的,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趙子墨當(dāng)場耍賴道。
“你敢賴賬?別忘了,葉瀾可是我干姐!”元昶自己拿趙子墨沒辦法,但葉姐姐可以。
趙子墨聽到“葉瀾”二字,虎軀一震,降低姿態(tài),急忙解釋道:
“別別別,王兄,在下不是不還錢,而是最近手頭上有點緊,不然也不會和樓上的胡姐姐鬧僵。”
“哦?趙兄在麗春院白嫖這么久,竟然無事,你覺得老弟會信么?”元昶狐疑道。
“公子,這位趙公子的確十日來一個銅幣都沒給。”懷中女子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讓在場二人陷入短暫尷尬。
“這樣吧,我也不找你要錢了,肉償吧。”元昶語不驚人誓不休。
“你想干什么?”趙子墨交叉環(huán)抱雙肩,向后急退兩步,恐懼道。
“誰跟你PY,我說的是讓你賣身于天上人間,等你還錢后,就放過你。”元昶沒好氣地解釋道。
趙子墨有點猶豫了,任務(wù)賞金一時半會下不來,自己手頭上又沒錢,能去哪兒呢?
小玥只是個借口,趙子墨前不久就是被她趕出來后才來到麗春院的,另外他上次體驗了天上人間的按摩,確實挺舒服,關(guān)鍵的是那兒女工……
“包吃住么?”
“廢話。”
然后二人很愉快地勾肩搭背出了麗春院,朝天上人間駛?cè)ァ?
在回天上人間的途中,元昶想到了一件事,打發(fā)趙子墨后,便掉頭前往內(nèi)城楊府,找楊大小姐商量投靠錢尚書一事。
投靠錢尚書可是一件大事,為將來與合作伙伴楊大小姐不傷和氣,元昶只好快馬加鞭地朝內(nèi)城趕去,盡量趕在酉時四刻前出內(nèi)城,不然宵禁時間一到就出不去了,在內(nèi)城住宿,貴著呢。
……
申時四刻。
楊府一處后花園。
傳來一男子驚叫聲。
“什么?楊姐姐,你剛才說錢尚書就在新月城?”元昶以為聽岔了,向楊大小姐確認道。
“你激動干甚?萱萱不是說過了么,錢尚書一直在新月城辦公。”葉瀾見這義弟猛地起身,嚇了一跳。
元昶不敢說出自己被那個朱管家騙得團團轉(zhuǎn),不然在楊大小姐心中與自己合作的價值大打折扣。
好你個死肥豬,竟然欺侮到太歲爺爺頭上來了,你給我等著!
元昶整理好心態(tài),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看向眼前兩大美人。
“楊姐姐,最近有人故意鬧事,導(dǎo)致攬月閣搶走了本店不少生意,而且連會員來咱店的次數(shù)也少了起來。”
“小弟原意是想找錢尚書做靠山的,可您的一番言語,讓小弟不得不考慮另尋他人。”
楊大小姐向元昶講述了錢尚書與王家之間的關(guān)系,元昶才果斷放棄加入敵方陣營,如果兩人在此,他當(dāng)場就想捶胸頓足,大罵自己糊涂啊!
錢尚書的妻子就是王家家主的妹子,你說,這怎么插得進去?
楊大小姐見眼前少年臉色變幻莫測,大致猜到點什么,她語重心長說道:
“至于靠山,你就不用操心了,姐姐會聯(lián)系好的,最近事情比較忙,所以忘了你的事,你心里可不要責(zé)怪姐姐。”
“你這么說,搞得我像吃軟飯似的,不行,我要做霸道總裁!”元昶心底吐槽一番,而人卻很誠實地答謝楊大小姐,順便拍起了馬屁。
正當(dāng)元昶告別二人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向葉姐姐賤兮兮地提了一句“姐,趙子墨成了咱店的頭號男技師,機不可失啊!”
說完后,不看二人反映,轉(zhuǎn)身便離去了……
……
酉時四刻。
天上人間后院正房內(nèi)。
元昶正好趕上晚飯,里頭卻只有涂清妍、涂老爹和賬房先生三人,沒見著趙子墨人影的他,東張西望。
“你是在找你的好兄弟?”涂清妍不悅地問道。
“什么好兄弟,你說的是姓趙的啊?”元昶納悶道,他可從來沒有跟清妍談起此人,怎么今兒個變成好兄弟了?
“是他自己說的,你結(jié)交的都是些什么人!”涂清妍生氣說道。
“怎么啦?發(fā)生什么事來?”元昶納了悶了,這才過去多久,姓趙的就整出幺蛾子了?
“你那兄弟,在學(xué)按摩的時候,對帶他的師傅動手動腳的,被我撞了個正著。”涂清妍之所以生氣,還不是因為聯(lián)想到自己男人也是這般,都是一丘之貉。
元昶一聽,這是連自己也怪罪其中,好你個趙子墨,一來就敗壞我名聲!
元昶叫來趙子墨,想當(dāng)眾責(zé)罵他一頓,以證自己清白,結(jié)果他一來就給自己一個熊抱。
然后他像是見到失散十幾年的好兄弟那般搭著元昶肩,向吃飯三人介紹道:
“果然王兄是我的好兄弟,見為兄和雜役吃糙食,連忙請為兄過來,享用這桌好酒菜。”
娘希匹,你還先入為主了!
元昶連忙扯下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瞪著嬉皮笑臉的趙子墨,說道:
“看來,你想要肉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