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萱深有同感,她最不喜的就是老一輩訂什么指腹為婚的娃娃親,她想要的是一雙兒女都能找到合適的人過舒適的日子。
任寧安也不解釋夫妻二人誤會她的意思,眨巴眼,既然嬸子這般暖心,她就幫一幫好了:“嬸子,我遇到一件難事,不知道該怎么選?”
“你說給嬸子聽聽,咱們商量解決,好不好?小乖乖,小孩子解決不了的事,找大人,一定沒錯?!?
任寧安點頭:“嬸子,我只是在想,怎么做你才不會難過,因為你心中所求之事,你去的地方壓根沒有用?!?
胖胖的左手食指指向金飛:“他確實長得好看,這份好看若只給你自己一個人看,在不缺吃喝時是完全可以的。
可若這份好看要與他人共享,便沒有什么意思了。
嬸嬸,你極美,出身又好,要不考慮換個男人吧?!?
金飛不安,對小女娃的童言發不出脾氣,沉著臉,這女娃居然要拐她媳婦?
蘭萱確實沒有想到偶遇的女娃有這個本事?還是騙局?是探查到二人行蹤故意布的局?
任寧安才不管二人怎么想,繼續扔炸彈:“嬸子郁結于心,傷心至極無從排解至少五年,已有水鼓之象?!?
金飛大驚,起身坐到賀蘭萱的身邊,水鼓?為何太醫沒有診出來?府醫呢?那可是絕癥。
金飛溫柔的眼神變了,看向任寧安充滿了質疑:“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妄言,可是死罪!”
妄言皇族,誅殺之罪!
任寧安輕哼一聲:“大叔,你可是只有五年可活了,我有沒有妄議???”
賀蘭萱看金飛臉上的細微表情就知道女娃說中了,看向金飛,雙眼慢慢就起了薄霧。
她恨過他,怨過他,可也沒有想過要他死,為了兒子,她釋懷了,不恨他,不怨他,愿他能夠壽終正寢。
為兒子多分擔幾年,雖有利用之嫌,但依舊愿他好好活著是從未改變的初心。
他明明說是去萬花谷神農門替圣上取藥。
夫妻二人對視,兩個人都在慚愧,兩個人的心都在翻江倒海,如果,徹底的失去對方,自己應該怎么生活?
他無能,不知她身患絕癥,她居然不愿意治療?
她汗顏,歷代睿親王都不長壽,但也沒有一位像他這般短命啊,居然只有五個年頭了……
二人不語,不知如何打破沉默。
代桃端了一盅軟儒香氣四溢的粥,十串烤串放在任寧安面前,照顧她用膳。
用具別具一格,一瞧就知道是私人訂制。
六只眼睛齊齊愣了:難怪剛才的飯菜一口不動,是在嫌棄碗筷不干凈啊。
賀蘭萱想到小乖乖的話,神農門也治不好金飛。
神農門都治不好,普天之下,還能有誰?當然是這個一眼便能看出重癥的娃娃。
賀蘭萱冷靜下來,天大的事,只要自己不慌亂,老天爺已經把機會送到她身邊。
所以啊,眼緣這個詞,真的很奇妙。
手絹擦了擦眼角,繼續用膳。
絲雨,幼白,冰巧端了幾盅雞湯放在三人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