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正失望間，一個瘦高的中年人拉開了大門。

他冷冰冰的看著陳牧問道：“你來做什么？”

陳牧從懷里掏出裝著熱乎三羊丹的瓶子，正要說話。

中年人身后傳出一個聲音，“牧娃子，你借了那閻王債，就算把咱們陳家全搭上，也救不了你，你行行好，積點德，別來害人了！”說話間，從中年人身后閃出一個黃臉?gòu)D人。

中年人回頭罵道：“你懂什么？我說話你少插嘴！”

罵完婦人，他又回頭問道：“你來做什么？借錢沒有！”

陳牧將手里的瓷瓶遞給對方，說道：“五叔，這是我剛煉的三羊丹，您看看。”

中年人接過瓷瓶，打開看了看，聞了聞，說道：“似乎是沒錯，但這煉丹不是說你練出來就是煉丹師了，就能賺錢了，你幾爐成一爐？你別告訴我，你借了三百兩高利貸，才練出來著一爐丹？”

陳牧道：“那那能呢？我現(xiàn)在練三羊丹有六成多的成丹率了！”

中年人聞言驚喜道：“真的？”

“真的，我這次來就是想請您和大伯一起去觀我煉丹。”

中年人聞言頓時高興起來，臉上褶子都平了不少，連連道：“好，好，好……”他搓了搓手道：“走，走，咱們一起去請你大伯，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那種人！三羊丹有六成的成功率，就算是三百兩閻王債也壓不垮你了！”

看著中年人喋喋不休的興奮樣子，陳牧突然有點羨慕起前身來，他的這位五叔是真的關(guān)心他，希望他好。

陳牧拉住起身就要走的五叔，將三羊丹塞進他懷里，說道：“五叔，您幫我去請大伯，我去找姚老三。”

五叔聞言連連點了點頭，“好，我去請你大伯，你是該把姚老三叫上，人家把老婆本都借給你了，你是該第一個給人家吃個定心丸。”說罷，他就興沖沖的走了。

門內(nèi)的黃臉?gòu)D人將信將疑的看了陳牧兩眼，沖著五叔背影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出聲。

陳牧沖著婦人賠笑道：“五嬸，一會您也來看看，等我賺了靈石，第一個還您，說好的三分利，絕不會短你。”

婦人勉強露出了個笑臉，說道：“能還了就行了，啥利不利的，都是自己人。”

看著陳牧離開的背影，婦人皺著眉頭看了半晌，最終將信將疑的搖了搖頭，關(guān)上了院門。

陳牧向著自己家方向走去，越過自家大門，走了不遠(yuǎn)，出了巷子。

他順著街道走了一段，又鉆進了另外一個狹窄的巷子里。

巷子深處，陳牧來到一戶人家門口，用力的敲了敲。

不一會，大門打開，一個黑胖的年輕人看見陳牧，頓時臉色一沉，“你又來干什么？還嫌禍害的我不夠嗎？”

陳牧道：“三哥，我是請你來看我煉丹的，我現(xiàn)在練三羊丹已經(jīng)有六成多的成丹率了，你是我的大債主，所以除了我五叔，我第二個就來通知你，你的靈石我能還上了！”

黑胖子聞言將信將疑，“真的？”

陳牧道：“就怕你不信，所以才叫你去看我煉丹，走，先去我家，一會我大伯，五叔也過來看。”

黑胖子聞言，走出大門，轉(zhuǎn)身邊鎖門邊道：“好，好，我去看看。”

兩人回到陳牧家時，陳牧的五叔和大伯已經(jīng)到了。

陳牧的大伯身材魁梧，相貌威嚴(yán)，今年已經(jīng)六十多歲，但面色紅潤，身形挺直，看著比五十多歲的五叔還要顯年輕。

陳牧的這位大伯在一家鋪子里當(dāng)掌柜，是陳家上一輩中混的最好的。

他看著走來的陳牧，眼中滿是懷疑，“只要你真能做到六成以上的成丹率，我不但替你還這個月的閻王利，還出靈石供你繼續(xù)煉丹，可如果你敢騙我們，那咱們就恩斷義絕，你就再也不是我陳家人！”

陳牧道：“好，就按大伯說的，我要是做不到，這房子就留給大伯五叔處理，我自己去亨通莊，任他殺刮！”

大伯有些意外的看了陳牧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經(jīng)此一事，你倒又了幾分擔(dān)當(dāng)。”

四人進了院子，陳牧拴上門，將眾人讓進堂屋，他也不多說廢話，走到煉丹爐前，伸手一彈，點燃了丹爐……

隨著陳牧點燃丹爐，開始以新云流水般的節(jié)奏向爐中加藥，大伯臉上原本的不信任逐漸被凝重鎖代替。

五叔臉上的擔(dān)心也逐漸變成了振奮……

只有姚老三一臉茫然，狗看星宿，不知所以……

半個時辰時間，在陳牧的專注，大伯五叔的振奮，姚老三的坐立不安中或快或慢的流逝而去，陳牧端著收丹缽盂，放在了大伯的面前……

大伯從缽盂中拈起一顆藥丸，先看了看，又聞了聞，最后用小指甲扣了一小塊放進嘴里嘗了嘗。

他閉上眼睛體會了一會，睜眼點頭道：“不錯，不但成了，而且成色不錯。”

對于這個結(jié)果五叔雖然早有所料，但還是忍不住捻須而笑。

姚老三則是振奮不已，用力的錘了陳牧一拳。

得到確認(rèn)，陳牧二話不說，轉(zhuǎn)身繼續(xù)開工！

第三爐，依然丹成丹成！

陳牧大伯看過第三爐丹藥后，突然仰起頭，看著屋頂說道：“老二啊，你家牧娃出息了啊！”

五叔也是眼睛泛紅，唏噓不已。

姚老三黑胖的臉上早已經(jīng)笑容滿面，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連成三爐，這已經(jīng)說明一切了！

大伯放下藥丸，拍了拍手，站起來道：“牧娃，把藥收起來，買藥的事就交給我了，大伯肯定給你買個好價錢……走，現(xiàn)在就走，大伯和你去亨通莊，我先把這個月的利錢給你墊上，以后你就在家里安心煉丹，其他事情不用操心。”

陳牧有些意外，之前他要學(xué)煉丹，大伯百般阻撓，他不聽勸之后，大伯就對他不假辭色，也沒有借他一分錢投入煉丹中，倒是五叔和最好的朋友姚老三被他禍害的不淺，分別都被他借了大幾十兩的靈石。

沒想到今天大伯這么大氣。

陳牧收了成丹，將瓷瓶交給大伯，四人出了院子，先去陳牧大伯家拿了靈石，又一起出了巷子，直奔亨通莊而去。

亨通莊位于一處十字街口，獨占了十字一角，兩層的店面，前店后院，十分寬敞氣派。

這座鋪子其實只是亨通莊的一個分店而已。

亨通莊本業(yè)是當(dāng)鋪，放高利貸也是本分事情。

陳牧拿出借據(jù)，說明了來意。

對于有人提前主動來還利錢，朝奉有些意外，不過并沒有刁難。

還了這個月的利錢，拿到收據(jù)，陳牧長長的松了口氣，這閻王債就像勒在他脖子上的一條繩子，勒的他喘不過氣來，現(xiàn)在終于松一點了，心里開始盤算自己多久能還清全部閻王債。

拿到收據(jù)，四人出了亨通莊，大伯一邊走一邊問道：“牧娃，這閻王債你當(dāng)時寫借據(jù)的時候，是借了幾年？”

陳牧道：“三年。”

大伯嘆氣道：“這閻王債好借不好還啊！以你的手藝，三百兩下品靈石加上利息，雖然困難，但隨著你技術(shù)提高，總能攢出來，但是啊，哪怕三年后，亨通莊也不會讓你還本金的，他們會逼你繼續(xù)簽合同繼續(xù)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