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的時候周斌早就把作業拋諸腦后，什么也不想，天

天跑出去找陸濤他們玩，幾個人身上揣著為數不多的壓歲錢，首先跑到糖果屋。

雖然是過年但是糖果屋依舊在營業，趙曉娟趴在柜臺上無所事事，媽媽上別人家拜年串門，讓她暫時看著店兒，實在無聊的她玩起了自己手。忽然陸濤他們進來，嚇了她一跳，她趕忙把手放在柜臺下，像被抓住把柄的小偷。

陸濤他們可沒那么細心能發現這件事兒，但是趙曉娟心里別別扭扭，顯得有些不自然，直到陸濤他們開始問東問西的，這個糖多少錢，那個糖好吃么？之類的。

周斌看見了一板十二生肖巧克力，咽了咽口水，巧克力可是他的最愛，但是買完那個，就不能買自己想買很久的連環畫，摔炮，跟變形金剛了。他們幾個問得趙曉娟都有些不耐煩了，她開始轉移注意力，問他們去哪玩，現在要干什么去。她哪也不能去得一直等到中午，媽媽才能回來。她希望周斌他們能在店里陪自己，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幾個人買了幾塊橡皮糖，玩玩鬧鬧的出了店兒。

趙曉娟繼續在店里無聊玩弄手指，周斌他們去買摔炮，不僅如此還買了好幾個會響的二踢腳，女孩子都害怕炮，而他們專門從家偷了些鞭炮，加上二踢腳，在人多的地方點燃，然后飛快的跑開。看著那些經過的不明所以的人被嚇得臉色煞白，幾個人躲在一個角落里咯咯的使勁笑著。

他們這個地方很小，大家的集散地主要在一個立著***像的小廣場，那里算是繁華地帶，有大商店，新華書店，還有一個休閑俱樂部。過年的時候那里聚集了很多賣氣球，小玩具，還有布景照相的人。

很多人也在那里等人在輾轉去別的地方，據他們所知陳浩的哥哥現在應該在一個電子游藝房玩游戲，那種地方被家長描述為烏煙瘴氣，都是壞孩子待的地方，所以他們不敢去，因為進去的人也都是比他們大很多的大孩子，年齡的差距令他們畏懼。

他們在人群中看見了林雪，這個平時驕傲的女生，讓他們產生想整整她的念頭，不知為何周斌不想參與，他覺得林雪肯定會很生氣，而且更加討厭他們。但是他還是跟著大家這么干了，因為他不能脫離集體。

他們趁林雪不注意在她腳邊扔了個二踢腳，當二踢腳炸了的時候，林雪嚇的跳了起來，緊緊抓住媽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媽媽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嘴里不住說：“誰家的孩子，這么調皮，真討厭，諸如此類。”陸濤他們笑翻了天，這達到了他們預期的效果。

而后他們躲在樓后偷偷跟著林雪，她跟媽媽串了門正準備去下一家，此時又一根二踢腳在林雪腳邊炸了，林雪再也沒有平時在教室的傲氣，抓著媽媽哭了起來。她媽媽只好抱著她，然后安慰她。幾個人歡快的向反方向跑去，這次惡作劇成功了。

中午的時候趙曉娟媽媽回來，她算是解放了，跑出來正迎上回家吃午飯的周斌，周斌興致沖沖的給她講了今天他們在外面放炮嚇唬人的故事，當然也講了林雪，雖然當時他不愿意參與，但后來林雪沒有發現他們，而且被嚇哭了也挺出乎他意料，他以為林雪會冷著臉四處找他們，揪出他們讓她媽媽把他們臭罵一頓。

后來他發現林雪也不過如此，因而這個惡作劇變得有意思起來，他也樂在其中。趙曉娟聽了也咯咯的笑起來，她不喜歡林雪，所以這事兒發生在她身上再好笑不過了，她想要是當時她也在那多好，可惜她要幫媽媽看店，這是一件多么令人沮喪的事情，不能第一時間看見林雪的狼狽。她的笑跟周斌的笑含義完全不同，周斌的笑完全是惡作劇成功后的歡笑，而她更多是林雪露出丑態后的嘲笑。

過年的后幾天周斌把錢都花完了，身無分文，而趙曉娟倒是攢了不少，起碼有將近一百塊了，媽媽給的，還有那些親戚過來看她媽媽給的，還有串門的人，她可是個小摳門，什么也舍不得買，一直放在自己的廢棄鉛筆盒里，也許會有拿出來用的一天她想。她的廢棄鉛筆盒里攢了很多零花錢，都是平時媽媽塞給她的，趙曉娟有時候去姥姥家也會拿點兒錢。趙曉娟從不去奶奶家，因為媽媽說奶奶家人對她們很壞，他們勢利只認錢，而且很粗暴野蠻，因為小時候趙曉娟過年去奶奶家的時候親眼看見過媽媽跟姑姑吵架，而爸爸就在一旁看著。

后來爸爸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奶奶家也是全家支持，趙曉娟恨他們家的人，今年過年的時候趙曉娟的爸爸提著東西上門來看她，她躲在屋里不出去，她說她再也不想看見爸爸了。后來那個被稱之為父親的人灰溜溜的離開，她看見爸爸提來的袋子里都是她喜歡吃的，撲撲星，還有蝦片，蝦條，還有一個洋娃娃。

趙曉娟聽說他現在的孩子是個男孩兒，奶奶家喜歡的不得了，她把那袋子東西全都扔掉了，雖然那里裝的吃的她都很想吃，但是心里的恨是誰也無法抹去的。

趙曉娟的媽媽晚上回家看見垃圾桶里那些吃的，問趙曉娟怎么回事，趙曉娟就是不說，捂著被子裝睡。后來她媽媽似乎想到了這是為什么，心里并沒有因為孩子討厭爸爸站在自己這邊而高興，更多是酸澀，因為她覺得孩子還這么小，她的內心不應該裝這么多沉重的東西。

晚上她摟著趙曉娟睡了，她的心里五味雜陳，趙曉娟心里也很難受，被子里潮乎乎的，都是她的淚水。但很快她就睡著了，明天，明天會高興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