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陳的稅部尚書蔡喜不干了,大陳是九部制,大陳稅部掌管稅賦,俸餉事,就是收錢和發(fā)錢,目前大陳是糧多,錢少,世面上出現(xiàn)了大規(guī)模錢荒,錢和糧的比例沒有一個穩(wěn)定的數(shù)值,以前的朝庭官員是錢糧并發(fā),而現(xiàn)在朝庭沒錢了,只發(fā)糧,然后韶州糧多錢少就發(fā)生了錢荒。
這其實就是王猛等人搞的鬼,或者是說王猛等人家族搞的鬼,韶州成為大陳政治中心之后,韶州各大家族的明爭暗斗就開始了,但他們也有合作的時候,上次王猛帶頭捐糧后,他們就開始將市場上的貨幣收集起來,導致貨幣價值水漲船高,市面上的小商販也開始跟風儲藏貨幣,貨幣價值高了,糧食價格就降下來了。糧食價格降下來了,王猛等人的損失就小了。
正常情況下,朝廷只需要出錢將糧食買會來就行,市場上的貨幣多了,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但是府庫投錢如同石沉大海,那么就只能調(diào)集其余州府貨幣轉(zhuǎn)運至韶州,對糧價進行平準,但是到各州貨幣開始趕來之前,他們又大量向市場投放貨幣,貨幣價值又回到了上漲前的價格,陳術(shù)南征回來后才聽說這事。
蔡喜掐指一算,一夜會到解放前了,市場上跟風小商販也是資產(chǎn)減半。蔡喜不干了,他希望轉(zhuǎn)到戶部。
大陳的戶部只需要掌管戶籍和民政事,在紙張自由后就好管理多了,用不著像稅部天天胡思亂想,夜不能寐。
陳叔慎聽聞此事后,也是無可奈何,自己錢包莫名其妙被人掏了一大半,主要的是這種事它還很有可能來第二次,第三次。
倘若是統(tǒng)一的中原王朝,被掏也就被掏了,面積也不會太大,頂多也就幾個州府,就算是掏了,對整個王朝來說也就是屁大點事兒,但是對于大陳來說,本來就窮,現(xiàn)在雪上加霜了。
為了這事兒陳術(shù)本來回去湘州繼續(xù)擔任刺史的事情就不行了,陳術(shù)改任中書舍人,武衛(wèi)將軍,爵位也提升了,從湘鄉(xiāng)縣男變成了湘鄉(xiāng)縣子。
皇宮后苑,魚塘邊,陳術(shù)看著魚塘里的魚,似乎少了一大半,沒幾條肥的了。
陳叔慎親自給陳術(shù)倒上一杯茶,開口問道:“湘鄉(xiāng)縣子,如是你,你當如何?”。
“我大陳窮啊,很需要一個沈客卿”。
“哦?,此話怎講?”。陳叔慎露出疑惑之色。
“陛下久在建康,可知沈客卿善什么?”。
“善鉆營,附會,還聽聞他常侵害百姓,橫征暴斂”。
“不錯,那金陵可缺錢糧?”。
陳叔慎露出追憶之色答道:“好似不缺”。
沈客卿,吳興郡武康人,為人阿諛逢迎殘忍冷酷,任中書舍人,喜歡侵害百姓,橫征暴斂,為后主提供玩樂的資金。
隋軍來討伐,四方州鎮(zhèn)相繼奏聞。施文慶、沈客卿都掌管機密,外界有表啟,都由他們呈奏,隋軍渡江之后,各地軍報都來到了健康,但是沈客卿卻壓住奏折,知情不報,
這樣看來沈客卿不是啥好人,但他能深受重用其實和當時的財政狀況有很大的關(guān)系。
陳朝自太建北伐后,財政吃緊,要啥沒啥,太建5年時還能出兵十萬,收復淮南,但是到了太建10年,準備收復淮北的時候,就只能發(fā)兵3萬了。
太建11年,陳朝江北全部淪陷。太建11年陳朝鑄造太貨六珠。
陳朝的滅亡就差臨門一腳,這時候的宇文赟已經(jīng)在修建洛陽了,12月也是陳國江北防線徹底失守的時候,宇文赟帶著大量官員視察洛陽新都,宇文赟下令將相州六府遷移于洛陽,稱東京六府,
北周將成為繼西晉以后又一個以洛陽為首都的大一統(tǒng)王朝!!
北周完成遷都之后,就開始著手一統(tǒng)華夏了,太建12年5月18日,宇文赟任命楊堅為揚州總管,負責南征,楊堅突然足疾發(fā)作不走了。
24日宇文赟死了!!
后面的劇情大家也熟悉了。偉大的隋帝楊堅成為結(jié)束魏晉南北朝亂世的雄主,在長江以北失守之后,陳朝用斂來的錢調(diào)動大軍沿江布防。
陳宣帝的太建北伐,直接打空天嘉之治以來的府庫了,只能想到鑄幣這一招了,
陳宣帝下手還是太清,換成劉備至少要值100錢,換成孫權(quán)起碼得值千錢,他的太貨六銖只是以一當十,而且鑄幣質(zhì)量還不錯,可以說是相當柔和了。
發(fā)行之初,一枚當五銖十枚,與陳五銖并行流通,民間因使用不便,所以又改成了一錢,但是名聲壞了,訛言其有不利于皇帝的征兆,因為“六“字似叉腰哭天子,所以民間謠傳,“太貨六銖錢,叉腰哭天子”。
3年后,陳叔寶即位,廢除此錢,但民間存量不少,仍然繼續(xù)使用,也是同一年沈客卿受到重用。
后主至德初,以為中書舍人,兼步兵校尉,掌金帛局,重賦厚斂,不問士庶,并責關(guān)市之稅。每歲所入過于常格數(shù)十倍,以供后主揮霍。
陳朝之所以在太建兵敗后,還能維持20萬的長江防線長達十年,太建年間或許是依靠太貨六銖的斂財,但至德到禎明,或許就真是靠搜刮了。
陳后主的寵臣中高位者多無實權(quán),面對龐大的財政壓力,只得重用小吏,這些小吏大多可以放開膀子干!沈客卿,陽慧朗這些人多是如此。
陳叔慎思索半晌,轉(zhuǎn)頭問道:“那么誰來當沈客卿呢?你來當嗎?”。
“不是我,我不干,這事我干不來”。陳術(shù)連連擺手,拒絕三連,這事真沒法干,名聲會爛大街的,那怕陳朝現(xiàn)在當場面亡,史書也會寫“陳術(shù)者,岳陽佞幸,橫征暴斂,欺下魅主”。陳術(shù)連列傳都進不了,定多附在陳詳傳,或者陳叔慎傳中,或者散見于各中傳紀。
陳叔慎再次陷入沉思問道:
“郭太怎樣?”。
“郭太可以,郭太當衡陽王府的別駕屈才了”。
“除了設(shè)關(guān)立卡,征收商稅,還有別的可以遏制他們的手段嗎?”。
“有”。
“何解?”。
“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