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是無非無寵辱,有花有果有林泉。”
“云淡風輕,傍花隨柳,將謂少年行樂。”
“石女簪花,木人勸酒,為我此間聊住。”
“但掀篷、數(shù)尺梅花,人跡鳥飛俱絕。”
“三清高坐寶花臺,誰知此景無中有。”
“性結重陽花馥郁,萬年千載不凋殘。”
“一生幾得花前醉,兩鬢難禁客里秋。”
“.......”
是夜,繁星滿天,風中不時傳來蟬鳴蟲語,以及三個男人的吟詩作對聲。
春城無處不飛花。
眼下陸小鳳、花滿樓以及花似錦三人,便是在玩飛花令。
三人輪流說上一句前人所作的帶花的詩句,誰說不上來就要挨罰。
雖然這個世界與花似錦穿越前的世界不同,前人詩句也大有差異,但他出身花家,自幼飽讀詩書,玩起飛花令當然沒問題。
但很快,陸小鳳就撂挑子不干了。
“不玩了,不玩了!我輸了就喝酒,你們倆輸了卻喝茶,這不公平!”
花似錦望了望兩個空壇子,無語道:“你都把酒喝完了,現(xiàn)在才說不公平?恐怕這不公平才正合你意吧?”
花滿樓也微笑道:“陸小鳳,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和六哥喝茶,你喝酒,這本就說好了的。”
陸小鳳聳了聳肩,“反正酒也喝完了,這飛花令是玩不下去了。再說了,你們倆出身花家,自幼讀書,跟我這么一個大老粗玩飛花令,這本就不公平。”
聞言,花滿樓微笑著搖了搖頭,似乎很是無奈。
陸小鳳抬頭望了望窗外的月色,起身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睡覺了,這些天我可都沒睡好。”
花似錦瞥了陸小鳳一眼,道:“怕不是這幾日陷入溫柔鄉(xiāng)了,才沒睡好吧?”
“那你這可就冤枉我了。”
陸小鳳一臉的無辜,“我這幾天可都是在大牢里度過的。”
花似錦得意地嘲笑起了陸小鳳。
“沒想到你陸小鳳,居然也能被抓進大牢?”
陸小鳳聳了聳肩,道:“我要想跑,當然沒人能抓得住我,不過那大牢實在是很有趣。我陸小鳳通常都是比較喜歡有趣的事情。”
“能吸引你陸小鳳的大牢,莫非是關著美人和美酒的牢房?”花似錦道。
“美人美酒倒是沒有,只有一堆冰冷的鐵鏈和柵欄,不過里面的機關倒是很吸引我。”
陸小鳳說到這里,擺了擺手,“罷了,我要走了,你們不用送了,這次怎么也得睡一個三天三夜。”
話音剛落,陸小鳳就朝著窗戶外一躥,緊接著身影就消失在月色之下。
花似錦看著陸小鳳消失的方向,忽然道:“陸小鳳這幾天,恐怕是去了朱停建造的牢房。”
“朱停?”花滿樓沉吟道:“你是說為大通錢莊制作銀票的朱停?”
“不錯。”花似錦點了點頭。
對于朱停,他與花滿樓可并不陌生。
因為他們花家,正是大通錢莊除了大明朝廷之外的另一個大東家。
而朱停,又是專門為大通錢莊制造銀票印版的人,他們當然少不了碰面。
說到這里,花似錦不禁眉頭一皺。
“希望這次風波能夠盡快平息吧。”
花滿樓聽到這話,不禁問道:“六哥,你在說什么?”
話音剛落,百花樓外忽然傳來了馬兒的嘶鳴聲。
緊接著便是一聲大喊:“啟稟六公子、七公子,老爺有令,請二位公子回府!”
.......
返回花府之后,花似錦以及花滿樓便去見了花家的家主花如令。
但奇怪的是,花似錦是在議事廳見到花如令的,而且氣氛十分緊張。
此時此刻,富麗堂皇的議事廳內已坐滿了人。
說是坐滿了人,其實也就三個人。
坐在最上方的,則是一個面容方正、身著錦衣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便是花家的家主,花似錦以及花滿樓的父親,花如令。
而在花如令的兩邊,則是坐著一個跟花似錦差不多大的青年人,以及一個大肚便便、滿是富商氣息的中年人。
這兩人中,年齡大、胖的便是大明全國各地七十二家大通錢莊的總掌柜,錢掌柜。
另一個年輕的,打扮得像是書生的人,則是花如令的五子花晚節(jié)。
寒花晚節(jié)、繁花似錦、鮮花滿樓......花如令是讀過圣賢書的,是以給自己幾個兒子起名都是極有文藝氣息。
當然,花家有七子,并不僅僅有這三花。
至于其余的四花。也就是花家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則是早早成家立業(yè),并且分別前往北方的宋國、西方梁國、以及西南的吳國、吳越國這四國的分號,打理花家的生意了。
老五花晚節(jié),是因為需要考取功名,這才沒被派出他國打理生意去。
老六花似錦之所以沒出國,則是因為花似錦自己太過頑劣。當然,這也是花似錦故意為之。畢竟要是去打理生意賬本了,那就沒時間簽到了。
老七花滿樓,就不用多說了。一個瞎子是沒法打理生意的。
此時此刻,看著花如令一臉的嚴肅,又看了看大肚便便的錢掌柜一眼,花似錦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自己這次又沒有去那醉月樓敗壞花家的名聲,為何花如令還是一副陰沉的臉色?
看來,這錢掌柜還是忍不住做出那件事了。
心中揣測,花似錦卻還是給花如令見了禮。
“父親,節(jié)哥。”
見此,花晚節(jié)卻不禁嘆了口氣。
“節(jié)哥,你干嘛?”花似錦徑直問道。
花晚節(jié)又不禁嘆了口氣,“此刻正值多事之秋,若是不能云銷雨霽,恐怕就要萬事皆休了。”
花如令則是擠出一點微笑,說道:“錦兒、樓兒回來了?坐下吧,正好有事要告訴你們。”
花似錦以及花滿樓拱了拱手,便在下方的座位坐下。
這時,花如令才一臉陰沉地道:“錦兒,樓兒,出大事了!大通錢莊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花似錦不禁一驚,卻還是溫聲問道:“出什么大事了?莫非是有人敢劫大通錢莊?”
花如令搖了搖頭,道:“還是讓錢掌柜說罷。”
聽到這話,錢掌柜便站起身,面向花似錦以及花滿樓。
只見他一臉的慌張與焦急,語氣中又含有掩飾不了的驚慌。
“兩位少東家,出大事了!大......大通寶鈔出事了!”
“大通寶鈔?”花滿樓眉頭一皺,“大通寶鈔能出什么事?錢掌柜,你先不要慌張,還請慢慢道來。”
花似錦并不說話,則是眼睛微瞇著眼在錢掌柜身上巡梭掃視。
錢掌柜重重一拳砸在手心上,懊悔地哭訴道:“大通錢莊這兩百多年的老店,這下就要敗在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