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歷1559年。
天南行省。
一男一女沿著一條蕩漾波光的河水漫步。
男人面目堅硬,臉頰瘦削,一頭灰白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他身披黑色大衣,右手握住一根細長的手杖,目光不時飄向被太陽照耀的泛著金光的河面,看似平靜的河面,實則暗流涌動,浪頭撞在河心的礁石上,撞出白花花的水花。
走在他身邊的女人穿一身深藍衣裙,雙手在身前握住,幾次想要開口都忍住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她終于說出了心底的話。
“決定了嗎?”
“嗯,決定了,我從白河以南加入你的遠征隊,一路打過三山五水,走了那么遠的路,也該歇一歇了?!?
“可是天南行省還有一半的領土在魔君的控制之下,張穩你真的要走嗎?”
名為張穩的男人將手杖換到左手,右手食指指向河對岸笑道:“這里是五水的最后一水,過了河,遠征隊直逼天南行省首府,我不信你大梁地榜第一的應寒夜拿不下來?!?
應寒夜臉色微變,急切道:“你從來不會說我的地榜名次的,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我不在意這些的……”
“我在意。”
沉默。
唯有沉默。
張穩嘆了口氣:“寒夜,你是遠征隊的領袖,也是大梁的代表人物,而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我留在你的遠征隊里這么久,已經讓很多人不滿了,畢竟我的階位最低,拉低了隊伍整體階位?!?
應寒夜握緊了雙手:“遠征隊核心一共六人,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四人,誰說的,我回去就……”
“除名?你是地榜第一,另外還有地榜六十三,人榜十一和十七,以及三十二,我連人榜都沒上,不怪人家有閑言碎語。”
張穩停下腳步,回憶里多了很多過去的畫面。
當年他還是一個十三歲拾柴少年,和十一歲洗衣女工出身的應寒夜兩人組隊,突破無數艱難險阻,成功組建遠征隊,踏上這條英雄路。
十五年時光荏苒,少年變成胡子拉碴的男人,洗衣女工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天之嬌女,他們在河邊相遇,也應該在河邊結束。
應寒夜咬牙:“我不管,當年若不是你將機緣讓給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應寒夜,等我打破天南首府,斬了魔族督軍,便來尋你?!?
“別說氣話,我停在練氣十年,始終不得圓滿,上次在牛頭山已是萬分艱險,魔族連續四支小隊前來斬首,若不是我用盡了保命手段,恐怕已經死于非命,寒夜不可意氣用事,別忘了你許下的大愿?!?
牛頭山之戰堪稱人類對魔族正面作戰的首次大捷,堂堂正正的擊潰魔族主力,應寒夜更是臨陣突破,連斬三名同階魔族戰將,登上地榜第一的位置,風頭一時無兩。
相比較之下,差點丟了性命的張穩就要黯淡很多,之前質疑他的聲音再次增大,混在人類第一遠征隊中的練氣,榮譽都是躺贏,甚至有人揚言,哪怕牽條狗都比這家伙強。
應寒夜吸了吸鼻子,收攏情緒,低聲問道:“你走之后……”
“我已知會同行馬參事,只要照著計劃書執行,天南行省盡在你手?!?
“你要去哪里?”
張穩笑道:“寧河?!?
寧河,三山五水其中一水,魚米之鄉,富庶之地。
應寒夜卻臉色一變:“你要去靜思寺?!”
“你還記得?”
“你當和尚了,我怎么辦?不行!”
寧河最出名的是一座位于深山中的寺廟,據說是大梁開國皇帝曾經化緣的地方,張穩也和應寒夜一同造訪過,方丈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張穩和佛有緣,嚇得當時的地榜高手當場拔劍挾同伴沖出山門,當然事后少不了一番賠禮道歉……
男人停下腳步,淡然道:“我是去后方休養,至于當和尚,那也不至于?!?
見張穩去意已決,應寒夜攔不住,不甘道:“你別去跟那些和尚廝混,若讓我知道他們再說什么有佛緣,我就拆了靜思寺的山門!”
堂堂地榜第一,竟然也混的一身匪氣,張穩實在哭笑不得。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應寒夜送了一路,要不是張穩推她回去,恐怕遠征隊就要群龍無首了。
十多年來,他們第一次分別,不僅應寒夜不適應,張穩也不習慣。
但他們不得不接受事實。
張穩之所以離開,他看出了遠征隊里有人對他圖謀不軌,自身實力上不去,地榜人榜的高手們有的是辦法對付一個小小的練氣。
我在明,敵在暗,防不勝防,不符合張穩一貫的行事風格。
應寒夜又是焦點人物,所有視線都盯著她,在她身邊的張穩自然也無法隱蔽。
另外,張穩此次離去,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十多年前,少年少女在白河邊相遇,原本無法踏上修行道路的兩個人意外得到了一份機緣,說來也是巧合,這份機緣必須拆成兩半才能發揮作用。
應寒夜那時許下大愿,愿驅逐魔族,恢復故國,而三山五水的最后一水橫插的天南行省便是終點站。
兩人均是根骨天賦,平平無奇,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便是大愿發揮的奇效了。
張穩坐在沿途路過的一家茶攤,買了碗茶一個人慢悠悠的喝著,周圍也坐了七八位路過喝茶的過路人。
“聽說了嗎,地榜第一的絕世高手應寒夜前日打破魔族在天南行省布置的防御大陣,直逼首府,不日將收復大梁全境。”
“大梁全境還早著呢,北方……”
“不可說,大梁國土就在天南止步?!?
先前說話的過路人趕忙轉移話題:“各位知道嗎,聽說應宗師隊伍里的那個練氣終于滾蛋了,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憑什么混了一路的功勞?”
“可不是,也幸虧應宗師脾氣好,要是換成我……”
眾人議論紛紛,仿佛對前線之事了如指掌,親眼所見。
張穩端著茶碗一口喝完,起身離開,如此普通的他,自然也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若猜的沒錯,應寒夜急著打破天南行省,就是為了半路截我?!?
“她只懷疑遠征隊里有人對我不滿,沒有懷疑有人試圖殺我?!?
“牛頭山一戰,哪來那么多巧合?”
張穩手持竹杖,步入一片竹林,恰在此時,疾風驟雨,雨珠落在斗笠,噼里啪啦作響。
男人身上麻布衣服濕透,踩著一雙熟軟合腳的草鞋,握著竹杖向前走去。
千里之外的戰場上,渾身染血的應寒夜一劍劈開魔族督軍的頭盔,血液漫過那雙不可思議的眼睛,魔族的旗幟也從城樓上飄落。
督軍一死,屬地各城望風而降,天南行省已在囊中。
“大愿已成?!?
張穩露出了一絲笑容,如他預想的那樣,大梁在應寒夜的奮戰下收復全境,那份遲到的機緣終于降臨到他的頭上。
練氣初期,蓄真,大成,圓滿。
筑基圓滿。
金丹……
張穩步履穩固,身后頭頂霞光萬丈,偏偏在這風雨之中不露真容。
“金丹大成?!?
他一步跨出,人已在百米之外。
十多年前,少年許下大愿,愿應寒夜大愿得成,己身修為至多到練氣封頂,大愿成則與應寒夜修為持平,不成則再也無法突破練氣。
不多時,風消雨停,夕陽斜照,竹林中哪里還有張穩的蹤跡。
……
披散著一頭長發的應寒夜來不及擦掉臉上的血跡,徑直回到后方大營,面見中軍大將。
她剛到,一位身材高大,身著黑色軍服的中年男人便迎了出來。
“我已知曉首府大勝,應……”
“王將軍,我有一事不明?!?
應寒夜面無表情,死死盯著對面那人的臉。
王將軍不以為意,春風拂面般笑道:“請講?!?
“王將軍為何沒有按照計劃行事,四面合圍卻又在東北角漏了一線,放跑了魔族王子?!”
王將軍似乎早就猜到了應寒夜要說什么,語重深長道:“我看計劃有疏漏,自行填補空缺,早聽說張穩空有虛名,今天看來果真不假,四面合圍之勢,魔族豈不死斗?再說,魔族王子已是喪家之犬……”
王將軍后來還說了什么,應寒夜已經不想聽了。
天南行省的戰爭狀態很快結束,周邊魔族以最短的時間撤離,返回北方,梁軍不費吹灰之力收復失地。
青云歷1560年,梁皇大赦天下,除去與魔族勢力接壤的地區,減免租稅,休養生息。
地榜第一應寒夜成為洵王義女。
同年,天地人三榜高手返回各自洞府山門,大多不再出世,榜上除名。
……
三月春寒料峭,第二水曲江邊來了一位頭戴斗笠的男子,他抬起頭,看著城門樓上的兩個字。
曲江。
幾名士卒攔在城門口,年輕男人一邊從口袋里摸出過路費,一邊看向道路兩側跪在地上沖著過路人磕頭的男男女女。
恰好他身邊路過的人低聲道:“叔父,去年十月便宣布免稅減租,為何還有這么多賣兒賣女的百姓?”
“是非之地,切勿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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