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爭執之后,李世民最終還是帶上了昏迷的道明,而小芷坐在了江流的身前。
六人四騎向著嵩山腳下而去。
馬蹄聲起,塵土飛揚,六人皆是警惕著四周,防備著邪教之人的偷襲。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很快就到了黃昏時分,道路變得不再清晰可見,遠處的燈火影影綽綽。
黃家村應該就在不遠處。
江流看著周圍茂密的叢林和逐漸狹窄的道路,知道此處是埋伏的好地點,心中的警惕大起。
“諸位,村子就在前方一里處,再需片刻就可抵達了?!?
正當老者開口之際,江流突然感到身下的馬匹絆到了什么東西。
馬匹直接發出一聲哀鳴,跪倒在地,兩條血線從馬前腿處飆射而出,濺到了江流臉上。
江流和小芷一個重心不穩,直接騰空而起,被甩了出去。
“嗖——”
接著,道路兩側的密林中竄出數十道森然的冷箭,穿過微沉的夜幕,直奔眾人而來。
小芷被甩飛在空中,面對索命的冷箭,只能驚恐的瞪大雙眼,等待著死神的逼近。
“鐺——”的一聲,絕望中的她看到一把青銅長刀在面前旋轉,輕松擊落了即將飛至面前的利箭。
她感到身子一輕,一只手臂將她穩穩托住,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個俊俏的小和尚。
江流單手拖著她,另一只手揮舞青銅刀,擋住了射往咽喉要害的那只箭。
而面對另一只射往后背的箭便無法再有效抵擋,只能變換位置,避開要害之處。
噗,冷箭射中江流左肩,發出穿透層層厚布的聲音。
傷口并不算深,也沒有出血,這都得益于江流長久以來修習的金鐘罩鐵布衫等橫練功夫。
另外幾處戰場,絕情長劍輕鳴,十分靈巧,輕松格擋住攢射而來的冷箭,護住了茶鋪老頭和自身。
李世民一手抱著昏睡的道明,一手施展天子劍法阻擋著利箭,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顯然不如絕情從容不迫。
這時,密林兩邊傳來悉悉窣窣的聲音,一道道身影奔襲而來,皆是普通民眾打扮,一看就是和白日里所遇的“桃花劫”成員脫不了干系。
江流眾人雖應付得了第一波箭襲,但面對四五十個手持利刃的殺手卻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這些殺手都是煉氣初期到中期左右的修為。
江流,李世民,絕情三人此時皆是從馬匹上跳下,將小芷和茶鋪老頭圍在中央。
“嗯~發生什么事了!我再也不敢騎了,諦聽大哥饒命!”
道明被李世民托著,應是被之前的戰斗驚醒了,頓時睜大了眼睛大叫了起來。
“啪!”李世民拍了拍道明的腦袋。
“快起來戰斗了!”
道明落在地上,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也是神色一肅,站在了三人旁邊,此時擁有戰力的四人各自鎮守一個方位,都是緊握手中的刀劍。
黑暗之中,敵人從四面八方涌來,每人都要應對十余個人的襲擊,身上各自都平添了數道傷痕。
劍光縱橫間,絕情的一身白衣此刻已經被鮮血染紅,如同盛開的血色蓮花。
她的面前倒下了八九具尸體,皆是被一劍刺中要害而亡,個個面露驚駭之色。
絕情劍重殺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天子劍相對而言就要溫柔許多,雖氣勢煊赫卻滴水不漏,殺傷力不弱的同時能夠防住完美格擋住敵人的進攻,因此李世民除了真氣消耗外并沒有什么傷勢。
而道明的情況就不是很樂觀了,他臉色慘白,搖晃著原本別在腰間的小瓶子,無數黑氣蔓延在周圍,形成一個個魂體旋渦,攻擊著前方的敵人,不斷有刀劍加身,在他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印記。
江流是除了李世民外受傷最輕的,這都得益于他練的金鐘罩和鐵布衫,身上傷痕多但都不太深。
他雖然游刃有余,但整體局勢卻越來越差。
他心中一沉,若是再繼續這樣守下去,他們四人必定會體力不支身受重傷,甚至有減員的可能。
“我們的配合太差了,不能很好發揮各自的優勢。”江流在心里如是想著。
“道明,你退到后面去施法,我幫你守住這方!”
“李大哥,你和絕情姐配合一下,你負責防御,她負責進攻?!?
“我們并肩作戰的能力太差了,需要配合起來!”江流接連吐出幾句話,一個健步到了道明的面前,一記疊刀術甩出,頓時將他面前的敵人劈成了兩截。
李世民和絕情聽道江流的話后相視一眼,并肩作戰了起來。
天子劍如同綿綿江水滔滔不絕,外圓內方,外圣內王,大氣磅礴將二人周身護的密不透風。
絕情劍削鐵如泥,直刺要害,如同伺機而動的毒蛇,在天子劍的遮掩下更加的詭異莫測。
道明也打出了作為遠程法師應有的傷害。
他搖晃著小瓶,倒下的一具具尸體頭顱皆是冒出黑色煙氣,逐漸凝聚在道明的眉心,形成了一枚烏金色豎眼。
那豎眼猛然睜開,一道黑色光芒從中激射而出,如同九幽地獄的冥光,瞬間將面前的十個敵人蒸發。
眾人的動作在外部壓力的作用下越來越熟練,配合得也更加的默契,周圍的尸體越來越多,堆積起來。
血液浸染了整片土地,也染透了眾人的衣衫。
如此激烈的戰況下,已然分不清是敵人和自己的血。
敵人不斷減少著,刀光如織,劍光隨影,突然間密林中傳來一聲厲嘯。
一支比之前粗了許多倍的精鐵箭從密林深處疾射而出,尾羽帶出一條絢麗的火焰,瞬息間突破了江流眾人的防線,直奔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芷咽喉。
此時的諸人并沒有像最開始那般四方守護,卻是讓敵人抓住了空擋。
眼看那箭即將射中,小芷驚恐的眼神中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蒼老身影。
正是她的父親,擋在了她的面前。
長箭透體而出,最終卻是停在了她咽喉的一指之處,箭簇上帶著滴滴血跡。
巨大的力量早已將那老者的內臟震得四分五裂,此時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睛復雜地看了看小芷,癱倒在了地上。
“爹——”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響徹林間,驚動了遠方正要休憩的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