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信亦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只是抓起的她小手,輕輕將其握在掌心。
許妝月說出了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想法之后,情緒似乎也變得敏感了許多,開始不自覺地胡思亂想:“你……你是不是因為愧疚才接受我的?”
簡信亦沉默了兩秒,微微收緊手掌:“不是。”
“那是因為什么?”
“因為喜歡你。”
“……真的?”
“我認真思考過了。”
“嗯……”許妝月動了動右手的拇指,與他的手指輕柔地糾纏在一起,“我想見你了。”
簡信亦收斂思緒,低頭看她:“我不是在這兒么?”
“我是指現實。”
“你還在研究院吧?”
“我跟導師說一聲就行。”
“……”
“下個月……不,下周我就回去一趟。”許妝月仰起臉看著他。
她說的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堅定的陳述。
簡信亦忽然發現她的眼角還有殘留的水漬,下意識伸手輕輕一抹:“好。”
緊接著,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來幾天?”
“一周吧。”
“那你住哪兒?”
“你家。”
“我家就一張床。”
“有什么問題嗎?”許妝月微微抿起了嘴角。
“嗯……沒問題。”簡信亦想了想,感覺家里確實可以睡兩個人。
即便不算臥室的雙人床;他家客廳的那張沙發,也可以展開當臨時的單人床鋪。
“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我就去訂機票!”許妝月終于露出了笑臉。
簡信亦見狀,微笑回應:“好。”
兩人之間的交流,又回到了最恬淡、最舒適的狀態。
就在這時,教室后方忽然傳來了伊人隱隱約約的歌聲。
【今宵明月不是上選,只合陪我輕輕談;別管胭脂濃淡,桃花輸人面。有情人在戲里兜轉千年,等一聲喊,沖天和地拜上一拜,才算圓滿……】
簡信亦和許妝月對視了一眼。
“她這是想成親了?”簡信亦問。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是在唱我的心境。”許妝月斜了他一眼。
“你想結婚了?”
“都說了是一種心境,心境懂么?”
“想結婚的心境?”
“……”
許妝月不想跟他說話了,“走吧,該玩游戲了。”
“好。”簡信亦很干脆地站起身。
這下倒是輪到許妝月略感詫異了:“這么聽話?”
她還以為,對方會再占她一會兒便宜呢。
“我現在是你的小狗了,當然要聽話。”簡信亦牽著她的小手,邁步走向教室后門。
“小狗?”
“昨天不是都跟你說了嘛,我要是在‘喜不喜歡你’這件事情上騙了你,我就是小狗;現在我就要兌現承諾了。”
“……”許妝月回憶了好久,才終于想起來,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當時貌似說的是‘喜不喜歡江湖有貓’吧?”
“但是當時的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倆就是同一個人。”簡信亦很坦然。
“唔……好吧。”許妝月聞言也不再糾結,轉而笑著說道,“那你叫一聲給我聽聽。”
“我不會叫。”簡信亦果斷搖頭。
“小狗明明最會叫了……你不會叫,那你會什么?”
“我會舔。”
“……”許妝月懷疑這家伙在開很下流的玩笑,但她沒有證據。
說話間,簡信亦拉開了教室后門。
此時,伊人的歌已經唱至高潮部分。
【……問你不問天,桃李梅蓮誰嬌艷,一路心花滿,勾起手指走不煩。敢盼青春老,歲歲長相見……】
聽到開門的動靜,歌聲戛然而止,伊人也躲不見了。
塔芙:(ˉ▽ˉ)/
“……”簡信亦沉默兩秒,說道,“走吧,我們去賽柯軍械。”
說罷,他便摸著“伊塔”的腦袋,調整面容,帶頭走出了個人空間。
許妝月把自己變回成“江湖有貓”,緊隨其后。
進入“游戲”世界后,兩人依然站在賽柯軍械的入口處。
周圍時不時有玩家路過,向“伊塔”投去好奇的目光。
簡信亦環顧一圈,沒有見到什么熟人,便直接走到電梯前,詢問“原”的情況。
電梯里的電子合成音即刻回答:“他回來過,但又出去了;預計一個小時內回歸。”
“一個小時內……”簡信亦想了想,回頭看向許妝月,“那我們就在這兒等著?”
“可以。”許妝月點點頭。
簡信亦又把目光轉到了“伊塔”身上:“塔芙你呢?想去賽柯軍械內部;還是暫時先在地面上待著?”
塔芙:“伊人說想在附近逛逛。”
“塔芙!”小機器人身上傳出了伊人氣憤的叫喊聲。
簡信亦沒有出聲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許妝月,讓對方做決定。
他今天是聽話的小狗。
“沒問題,正好我們可以去接一下枕霜。”許妝月點頭答應了下來。
簡信亦一怔:“枕霜已經到了?”
“嗯,她剛剛聯系我了,說是差不多十分鐘之后到這邊。”
許妝月走到“伊塔”身旁,摸了摸對方的小圓腦袋,“走吧,我們散步去。”
塔芙:(*^▽^*)
兩人一機器人,轉身走向大廣場。
來到玩家最密集的區域,簡信亦在人群中看見了于沛鈞的身影。
他腳步微頓,偏頭問道:“知道是誰傳播了,你談戀愛的謠言嗎?”
許妝月微睜雙眼,轉頭看他:“你知道?”
簡信亦抬手指了指于沛鈞:“就是那個大喇叭了。”
許妝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停頓一瞬,又很快反應了過來:“于沛鈞?”
她有點不敢相信。
對方的風評不是一直都挺好的么?
唔……或許對方的風評,在小圈子里,早就已經“爛”了?
遠處的于沛鈞,這時候也看到了簡信亦兩人。他眼前微微一亮,轉頭跟身邊的同伴說了兩句,隨后便帶著同伴走了過來。
“嗨,又見面了。”
“呵,你還有臉主動打招呼?”簡信亦冷笑一聲。
“呃……”于沛鈞撓撓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站在一旁的許妝月,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這不能怪我,只能怪我那個朋友沒忍住,跟他的朋友也說了這件事……”
簡信亦沒理他,偏頭看向他身邊的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同樣很眼熟,似乎也是沒有改變容貌的現實名人。
他稍稍回憶兩秒,便想起了對方是誰,隨后表情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這個家伙,好像也不是一般人啊!
嗯……他想到的不一般,不是指對方的身份不一般,而是指對方的性格不一般。
這家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個跟于沛鈞同級別的奇人。
……甚至猶有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