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絕頂聽的入了神,忽然道,“這劍竟然還有怨靈,真是聞所未聞!”
高山仰止道,“先生不知,我鑄劍門鑄劍,是以仇敵之血為引子,融入劍靈,如果這人有冤屈,那么他的血就會在劍里生出怨靈,一旦寶劍有了怨靈,那這把寶劍必是不祥之物,它會吞噬劍主人的精元。”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你們給那怪人的仇人名單有誤?”凌絕頂問到。
“我們幫主反復(fù)查探過,當(dāng)時所有人都在場,看得真切,這大仇敵決不可能錯!”高山仰止篤定的說到。
凌絕頂眉頭緊鎖,問道,“那如此說來,此人并無冤屈,為什么會出現(xiàn)怨靈呢?”
高山仰止道,“此事一直讓人很費解,上官幫主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事情過去,總得解決,此事因我?guī)椭饕粫r貪念而起,也許是那怪人被殺,靈魂不去,回來找我派復(fù)仇藏身在劍中,害死了許長老也說不定。后來我們派人去找天宗請罪,還獻上了我派以殘劍鑄造的諸多神兵利器,甚至幫主自行斬斷了一只手,以求天宗宗主饒恕我等的罪過。沒想到我們越是求他,他越生氣,還將我們派去請罪的十位弟子挖去雙眼,割掉了耳朵,放了回來。天宗宗主還揚言說,十日后,讓我們洗干凈了脖子等著,他要率眾前來滅門。可憐我們一心巴結(jié)天宗,卻弄巧成拙,反惹怒了天宗,真是世事難料啊!”
凌絕頂?shù)溃拌T劍門有錯在先本來我也不便多言,但上官幫主已經(jīng)斬斷了一只手請罪,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天宗宗主羞辱你十?dāng)?shù)名弟子,卻依然不依不饒,也有些太霸道了吧!”
“誰說不是呢?我們派去的弟子受到如此大辱,一定要和天宗火并,上官幫主卻不想惹事,本著息事寧人的態(tài)度,尋求各位大俠的幫助,本來長安第一仁俠陳無功為人仗義,多為江湖人士化解了不少仇怨,可是我們鑄劍門是個小門派,陳無功號稱仁公,高高在上,我們怕請不動他,思來想去,只有玄門六逸這樣的江湖俠士,我們興許有希望可以請得動,是以我們上官幫主派我來到此處。眼看著十日之期,還剩三日了,我卻還沒找到玄門六逸的蹤影,唉!”高山仰止將事情講了一遍,凌絕頂?shù)扔行┏聊@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確實錯在鑄劍門上官昆侖,要不是他起了邪念,他也不會弄巧成拙和天宗結(jié)了怨,不過這里面有許多蹊蹺之處,就是怨靈怎么出現(xiàn)的呢?何況,凌絕頂?shù)热耸峭馊耍Q(mào)然介入中原門派爭端,怕不容于中原武林,反遭驅(qū)逐。可要小心處理才好。
高山仰止見凌絕頂不說話,客氣說道,“幾位是怕幫不上忙才不說話的么,不要緊,凌先生,我們上官幫主說了,生死有命,此事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也沒什么,鑄劍門雖然是個小門派,也不怕他天宗,就算決一死戰(zhàn),也不能失了氣節(jié)。”他這話猜透了凌絕頂?shù)牟糠中乃迹瑓s不避諱的說出來,真是個坦蕩的家伙。
凌絕頂正欲說話,歐陽云風(fēng)道,“說得好!鑄劍門果然都如張大俠一般,鐵骨錚錚,不怕邪惡,行的端,坐得直,在下十分佩服!”
凌絕頂心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天宗,強行出頭也不好辦!但歐陽云風(fēng)說要幫助鑄劍門,自己也不好反著說,于是道,“高大俠誤會了,我等不是怕事,而是在想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事情有些蹊蹺,如能找到原因,說不定問題可以迎刃而解。不過,高大俠放心,張平陽張大俠是我們同生共死的好朋友,他的門派出了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幫到底,這樣,我與你們同去鑄劍門,說不定也可以幫上忙!且我等與張大俠多年不見,也是十分想念,正好借此機會與他敘敘舊情!哈哈哈哈!”
高山仰止道,“那樣太好了,如能得到各位大俠的相助,在下感激不盡。不過我們奉幫主之命尋找玄門六逸,不能半途而廢,此事也得有個交待才好!”凌絕頂點了點頭。
高山仰止吹動了一片葉子,發(fā)出清脆的響聲,不一時,一個背負(fù)寶劍的高大漢子飛身而下,走了過來,高山仰止道,“景師弟,這些是我們大師兄的朋友。這位是凌絕頂凌先生,這位是...”
凌絕頂忘了介紹,急忙道,“哦,這位是歐陽云風(fēng)少俠,這位是譚婆婆和程姑娘,旁邊那個是鐵臂山神葉子青,另外那個是夜游神韋禁。”凌絕頂將歐陽云風(fēng)等一一介紹了一遍。
高山仰止道,“這位是我?guī)煹埽凶鼍靶行兄埂!?
眾人見過行禮,高山仰止交代了一遍事情,景行行止自行去找玄門六逸去了。高山仰止帶著凌絕頂?shù)韧T劍門走。
鑄劍門遠在鑄劍山,是一處絕佳的山脈,山形險峻,靈氣四溢,那里離軹縣不遠,約百里路程,眾人駕馭輕功,走了一夜,都有些疲累,高山仰止提議大家休息一下再走,歐陽云風(fēng)扶程碧霄在樹下坐好,拿出隨身攜帶的水壺給程碧霄喝,十分貼心的樣子,程碧霄莞爾一笑,喝了一口又把水遞還歐陽云風(fēng)。
兩人的甜蜜被高山仰止看在眼里,高山仰止十分欣賞的看著,程碧霄忽然看到高山仰止的眼神,點頭微笑,高山仰止急忙收了眼神,看向別處,顯然有些不好意思。
忽然一個聲音道,“嘿嘿嘿!沒想到鑄劍門會去請玄門六逸來做幫手!我天宗要殺的人,就沒有殺不掉的!我說要滅門,天王老子來了,也一樣是個死!”
那聲音沉重而渾厚,十分傲視天下的樣子,高山仰止道,“敢問前輩是天宗哪位高人,可否現(xiàn)身一見!”
話音未落,三個道人裝扮的青衣漢子落在樹林中,此時已是清晨時分,天光已經(jīng)透亮,那三人個子不高,為首的一個長耳朵、大鼻子的黑臉漢子,另外兩個似乎是他的劍奴,只聽為首的那漢子道,“老夫乃天宗傳劍長老史可久!”
高山仰止拱手行禮道,“鑄劍門高山仰止見過史長老!史長老誤會了,我們?nèi)フ埿T六逸不是為了對抗天宗,而是希望玄門六逸來從中調(diào)解此事,希望化干戈為玉帛!兩家不要因為誤會,傷了和氣才好!”
史可久邪魅一笑,道,“誤會?你們害死我許長老,這筆賬如何能化解?我天宗如就此放了你們,豈不成為天下笑柄!”
那史可久說話滿滿的殺氣,高山仰止笑臉相迎,卻沒有得到絲毫尊重,高山仰止也不生氣,而是說道,“此事也確實是我派做得不對,還請史長老高抬貴手,大家各讓一步如何?如果天宗實在不解氣,你看此事如何調(diào)解,我鑄劍門都可以按你們的意思去做!”
史可久道,“我讓你們都去死,你們愿意么?”
歐陽云風(fēng)道,“豈有此理,你們天宗到底是何許人也?鑄劍門如此想讓,你們卻一再咄咄逼人,也太不通人情了吧!”程碧霄卻拉了拉他的手,希望歐陽云風(fēng)可以冷靜一點,歐陽云風(fēng)話已出口,此時也只能靜觀其變。
史可久看向歐陽云風(fēng)道,“你是玄門六逸中的哪一位?”
凌絕頂此時急忙說道,“哦,史長老誤會了,我們不是玄門六逸,而是張平陽張大俠幾個不成器的朋友,也是來調(diào)和此事的!”
史可久冷笑道,“調(diào)和?你們好大口氣!憑你們幾個小人物也配來調(diào)和我天宗?笑話!”
凌絕頂和顏悅色道,“我等確實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不過,史長老,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鑄劍門雖然有錯,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如果此事確實不可調(diào)節(jié),我們身為鑄劍門的朋友,也實難袖手旁觀!還請史長老多多與人為善,與人方便,自己方便不是!”
凌絕頂說得極為客氣,卻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如果真要動手,他們是站在鑄劍門這一邊的!史可久哈哈一笑道,“聽你口氣,你自認(rèn)為有些本事嘍?”
凌絕頂正欲說話,卻聽高山仰止卻道,“史長老,今日離貴派宗主約定的十日之期還有三日,怎么史長老你們卻提前了時間?沒想到堂堂天宗,也會食言!”
史可久道,“我天宗行事,無需向你請示,許長老乃我生死之交,提前動手又如何?我自替我兄弟報仇,與我宗主無關(guān)!!”
高山仰止道,“你如此意氣行事,就不怕丟了天宗的臉面?”
史可久道,“我怎么做,與你無關(guān),廢話少說,今天你們請來玄門六逸也好,這幾個三角蝦也罷,老夫已經(jīng)在此等候多時,就等著將你們一網(wǎng)打盡。哼哼哼,也不知你們上官幫主現(xiàn)在死了沒有,昨晚我五大長老開始攻山,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
高山仰止見史可久早就派人攻山多時,氣憤道,“史可久,你卑鄙!”
史可久冷冷一笑,道,“報仇還講什么規(guī)矩,傻嗎,好了,你們是自盡呢還是自盡呢?”
凌絕頂上前,微微一笑道,“自盡我們還沒學(xué)會這個招式!要不史長老你給我們演練演練,我們好長長眼界!”
史可久冷冷說了一聲‘找死!’說罷,史可久手上多了一柄長劍,那劍渾身碧綠,晶瑩透亮,劍身散發(fā)著一種強大的氣息,只見史可久飛身而起去戰(zhàn)凌絕頂,一劍一劍刺向了凌絕頂?shù)男乜冢杞^頂雙掌變幻,化身千萬道掌印,從四面八方打向了史可久,史可久身形一晃,憑空消失,閃現(xiàn)到了凌絕頂?shù)谋澈螅杞^頂感覺背后劍氣冰寒,渾身一震,俯身躲過,隨即一個翻身后退,雙掌交錯,掌影打向了史可久的肩頭和頭頂,史可久又是身形一閃,憑空消失,隨即出現(xiàn),閃現(xiàn)到了凌絕頂身側(cè),一劍橫掃,凌絕頂中招,退后了幾十步。史可久劍氣冰寒,威力巨大,凌絕頂沒留神,被劍氣掃了一下,差點受傷,以腳點地,飛身而起。此時史可久又是一閃,已經(jīng)到了凌絕頂背后,一掌擊來,凌絕頂在空中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吐了一口鮮血,跌在地上。
史可久冷笑一聲,身形一閃,已在凌絕頂面前,史可久長劍就要刺中凌絕頂胸膛,歐陽云風(fēng)一拳隔空擊了過去,一道強大的氣浪沖擊,讓史可久倒退了幾十步,重重摔在了一棵樹上。
史可久被一記重創(chuàng),說道,“沒想到中原除了陳無功,還有人會有如此深厚的內(nèi)力!”
歐陽云風(fēng)道,“過獎,這點微末功夫,在天宗面前不值一提。”
史可久騰的站起,雙目如炬,渾身散發(fā)一股原始的氣息,一束精光閃現(xiàn),他舉劍飛身而起,朝歐陽云風(fēng)頭頂就是一劈,嘴里念道,“隱地八式!”他的劍氣籠罩住歐陽云風(fēng)全身,歐陽云風(fēng)怎么動向,那劍都會變化攔截,剛好那個位置,劍往哪個方向都容易去。歐陽云風(fēng)見他的劍氣已經(jīng)避無可避,想起天尊地卑訣中有一式,叫做剛?cè)嵯嗄Γ素韵嗍帲且园藗€宮位相互激蕩,讓力量轉(zhuǎn)移的招數(shù),歐陽云風(fēng)雙拳交織,激起一個漩渦,那旋渦乃是八個宮位相激蕩而產(chǎn)生的,史可久一劍刺進了旋渦,忽然手上失控,被那旋渦卷掉了長劍,長劍在漩渦中高速旋轉(zhuǎn),歐陽云風(fēng)順勢將長劍一帶,長劍沒入歐陽云風(fēng)身側(cè)的一棵石頭中,直沒劍柄。史可久吃驚之下,一掌襲來,被歐陽云風(fēng)旋渦一彈,啪的一聲,史可久退了幾十步,跌倒在地,又是吐了一口鮮血。
這邊兩個道袍劍奴見狀,紛紛抽出寶劍,劍身燃起熊熊火焰,齊齊攻來,歐陽云風(fēng)也不和他們糾纏,利用那氣浪旋渦,卷走了兩位家奴的劍,雙拳同時擊打,一拳一個,可憐兩個武奴顫巍巍在地上抖動不已,氣絕身亡。
史可久見歐陽云風(fēng)厲害,身形一閃,隱沒不見,卻見遠處樹林中葉子擺動,一道影子影子越行越遠。
歐陽云風(fēng)走過去扶起凌絕頂,給他輸入真氣療傷,不一時凌絕頂恢復(fù)紅光滿面,凌絕頂?shù)溃皻W陽少俠如今的功力,堪比西圣龍母他老人家了!”
歐陽云風(fēng)笑了笑,道,“這三人功法詭譎,神出鬼沒,天宗的道門神功也是不可小覷!”凌絕頂點了點頭。
高山仰止被歐陽云風(fēng)的神功所折服,跑上來道,“原來歐陽少俠你們是世外高人啊,在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歐陽云風(fēng)說道,“高大俠過譽了!此時天宗攻山,我們還是快走吧!”高山仰止點頭贊同,眾人以輕功前行,不一時來到鑄劍門所在的神劍山下,山下歪七扭八躺著十?dāng)?shù)名鑄劍門弟子,高山仰止大叫不好,一路奔上山去。
入了山門,這里到處都是石陣和劍池,石陣邊也都是鑄劍門弟子的尸體,眾人穿過石陣,赫然看到前方立著一柄巨大的石刻寶劍,那寶劍石刻約有數(shù)十人高,寶劍上書三個篆書大字,“鑄劍門。”
這里遍地都是鑄劍門弟子的尸體,眾人走得近了,才看到寶劍石刻下,有一個劍池,劍池前方有個大平臺,大平臺上隱約立著許多人,還有兩人正在打斗。
眾人加快腳步,漸漸到了平臺下不遠的地方,這才看清平臺上,左邊約百余人都是道人裝扮,右邊十幾人卻是匠人裝扮,那道人裝扮的就是天宗弟子,那匠人裝扮就是鑄劍門的人。只見鑄劍門弟子中,立著一個長須赤髯的中年漢子,他身形高大,國字臉,一聲灰色長袍,赫然而立,一直衣袖隨風(fēng)飄揚,卻是少了一只手臂,此人正是鑄劍門幫主上官昆侖。
臺上張平陽和一個天宗弟子正在激戰(zhàn),張平陽一身太公劍法如今已經(jīng)是出神入化,威力更大,比先前上了一個大臺階,多少有些蛇王劍法的影子,只不過威力還不是太大,張平陽一劍刺傷了那天宗弟子,道了一聲“承讓!”
高山仰止跑上臺去,向上官昆侖行禮道,“幫主,高山仰止來晚了!”
上官昆侖見是高山仰止,問道,“你總算回來了,我讓你請得玄門六逸呢?”高山仰止正待介紹歐陽云風(fēng)等人。卻只聽得一聲大喝道,“玄門六逸在此!”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從歐陽云風(fēng)等人身后飛躍而出,跳到了臺上。
眾人看著臺上那人,只見他身材短小,身形消瘦,胡須如干草,臉色蠟黃,眼窩深陷,門牙也缺了一顆,一身灰色衣服已經(jīng)是破爛不堪,褲子都已經(jīng)遮不住小腿,他手里拿著一根干枯的破竹竿,抱手行禮道,“在下水竹艄公幕飛煙,見過上官幫主!”上官昆侖單手回禮,道,“久聞大名!”
緊接著空中飛過來兩個青年漢子,兩人腳踩著寶劍,滑行而來,這是御劍飛行術(shù),眾鑄劍門弟子咿呀驚呼不已。看那兩人在空中姿態(tài)飄逸,恍如神仙一般,他們一個身材肥胖,是個光頭,圓臉大眼無須,身上青色的衣服已經(jīng)被洗白了,上面還縫了許多布袋子,另外一個身材清瘦,個子高高的,臉長長的,眼睛小小的,下巴下唇只見有一個黑點一樣的胡須,他也是一襲青色布衣,身上也縫了許多布袋子。兩人繞過寶劍石刻,飛行而下,落在地上,寶劍卻自行飛升,歸位二人手中,上官昆侖見他們?nèi)绱吮绢I(lǐng),贊嘆不已。兩人見幕飛煙第一個到,胖子說道,“幕飛煙地上走路都比我們快,我們這御劍飛行是退步嘍!”
幕飛煙道,“你們兩兄弟路上有說有笑的,當(dāng)然要慢一些!”
二人哈哈大笑,見了上官昆侖,同時道,“布袋兄弟風(fēng)行中、風(fēng)吹絮見過上官幫主!”上官昆侖也是單身回禮道,“久仰大名!”
一聲哈哈大笑,道,“你們有說有笑,我可是一路都在飛,還是跟不上!”
只見四個人在空中飛行而來,他們不是腳踩寶劍,而是御氣而行,三人成三角之勢,在空中搖搖擺擺,似乎騰云駕霧一般,周圍的云層都跟著湊了過來,為首的是一個面容清秀的中年漢子,目光炯炯有神,他一身白衣,衣著干凈素樸,有一種儒家特有的氣質(zhì),他抓著一人,正是景行行止,他身后另外有兩個人,一個是麻布衣服,五十歲上下,他的臉上凹凸不平,胡須稀疏,方臉小眼,厚唇,他的手臂粗大,虎背熊腰,背上還背著一個大鐵錘,另外一個也是五十歲上下,他的臉色黝黑,短眉毛,三角眼,他一聲黑色衣服,背著一個斗笠,仿似山中自由自在慣了,連飛行都是一種天高任鳥飛的姿態(tài)。
幕飛煙道,“白衣神農(nóng),你手上提了個人,我們空手而行,怎么能相提并論!”
那白衣漢子道,“不提不行啊,要跟你們比慢,就要做好準(zhǔn)備,否則豈不是輸?shù)煤軕K!”
說話間,四人落在大平臺上,依次說道,
“白衣神農(nóng)任天行見過上官幫主!”說話的是白衣的中年漢子。
麻布衣服的漢子道,“天罡錘江山月見過上官幫主!”
黑衣漢子也道,“西山樵夫凌中鶴見過上官幫主!”
這六人一個是艄公出身,兩個是裁縫出身,一個是農(nóng)家出身,一個是鐵匠出身,一個是樵夫出身,雖然六人穿著樸素,甚至有些鄙陋,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性自在,不拘束,卻都有些放浪形骸之外的姿態(tài),故稱為玄門六逸。各個瀟灑自如,來去如風(fēng)。
上官昆侖單手向六人一一回禮,道,“久聞玄門六逸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上官昆侖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六位大俠,幸甚!幸甚!”
這時,景行行止上前道,“景行行止見過幫主!”
上官昆侖道,“你找來玄門六逸有功,不必拘禮!”景行行止道,“也是我運氣好,正好見他們在溪邊議事,去將我們的事情說了一遍,六位大俠提著我就走,我本來也可以走的!”
任天行道,“早知道你可以走,我就自己走了,還好耗費真氣提著你,多費勁啊。”
幕飛煙道,“任大哥你要不提著他,只怕是我們先到了,他明日都還沒有到!”玄門六逸哈哈哈大笑,上官昆侖道,“玄門六逸真乃天人也!”
此時高山仰止上前道,“幫主,我在路上碰到六個世外高人,他們是...”高山仰止指了指歐陽云風(fēng)等人,上官昆侖瞥了一眼歐陽云風(fēng)等,見他們土里土氣,卻穿著寬大漢服裝模作樣,不是很喜歡,打斷高山仰止道,“唉!你不必多言!此事我找的是玄門六逸,其他外人就不要參與此事了!”隨即他對歐陽云風(fēng)等道,“今日我?guī)椭杏写笫拢銈冞h來辛苦,我贈與你等一些金銀,且下山去吧!”顯然上官昆侖很是瞧不起歐陽云風(fēng)等人的樣子。
歐陽云風(fēng)、凌絕頂、韋禁和葉子青聽得此言面有怒色,正待發(fā)作。
這時張平陽見了歐陽云風(fēng)等,上前道,“歐陽少俠,凌先生,你們怎么來了?”
凌絕頂和歐陽云風(fēng)等行禮道,“張大俠,別來無恙!”張平陽與歐陽云風(fēng)、凌絕頂、葉子青、韋禁等一一行禮,十分高興。
到了程碧霄時,張平陽愣住了,他問凌絕頂?shù)溃霸趺矗齻?..”
凌絕頂?shù)溃皬埓髠b,這位程姑娘如今已經(jīng)嫁給歐陽少俠為妻!”張平陽吃驚之余,忽然笑了,道,“好,英雄配佳人!張平陽見過程姑娘,以前多有得罪!”
程碧霄道,“往事如煙,何必再提!張大俠俠義過人,碧霄也是十分欽佩的!”
張平陽正欲說話,卻聽上官昆侖道,“平陽,大敵當(dāng)前,你去跟一幫不相干閑雜人等談?wù)撌裁矗俊憋@然上官昆侖十分不悅。
張平陽道,“幫主,他們可是我的朋友,不是什么外人!”
上官昆侖道,“哦,既是平陽的朋友,你們來相助,也是有心了,我很欣慰,不過玄門六逸在此,這里自會解決,他們?nèi)魧嵲谙肓粝拢粼诖颂幣杂^便是,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擾了高人行事!”
張平陽見上官昆侖十分怠慢歐陽云風(fēng)等人,面有怒色又不好說出口,只好對歐陽云風(fēng)等深表歉意,道,“歐陽少俠莫怪,我?guī)椭魉?..”
上官昆侖突然喝到,“張平陽,你還在說!是不是想要脫離幫派!”張平陽只得住嘴,像歐陽云風(fēng)等回以歉意的眼神,無奈的回到平臺上。鑄劍術(shù)乃是干將傳人所創(chuàng)立,鑄劍術(shù)代代相傳,到了上官昆侖這一任,鑄劍術(shù)更是巔峰造極,但是武功卻不怎么樣,張平陽入鑄劍門后,漸漸有些搶了上官昆侖的風(fēng)頭,上官昆侖對張平陽多有猜忌。是以上官昆侖不太喜歡張平陽和高山仰止這一派系,多有打壓。張平陽心知肚明,卻也不好發(fā)作。
這么一被輕慢,歐陽云風(fēng)有離開之意,卻抹不下面子,畢竟是張平陽的朋友,就這樣走了,張平陽那里怕不好看,但不走,被上官昆侖如此輕慢,咽不下這口氣,他們可是看在張平陽的面子上才來的,沒想到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程碧霄看出了歐陽云風(fēng)的心思,又見韋禁、葉子青等都面有怒色,于是小聲道,“如果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們就走吧!我們只是與張大俠有交情,又不是與上官昆侖有交情,張大俠為人心懷坦蕩,不喜歡人幫忙,我們就是走了,張大俠也不會怪罪的!”
凌絕頂?shù)溃拔覀兇饝?yīng)了人家來幫忙,這樣走了,豈不是言而無信!”
程碧霄道,“是他們自己不要我們幫忙,又不是我們有違諾言,怕什么,我們走吧!”
歐陽云風(fēng)道,“我只是關(guān)心張大俠的生死,其他的與我們無干!”
程碧霄做了一個鬼臉道,“好吧!那我們就冷眼旁觀吧!只要不是張大俠落難,我們一概不管!”
歐陽云風(fēng)等留下觀看,沒有人理他們。
此時白衣神農(nóng)任天行道,“道門天宗以劍法名揚天下,是道門三宗中勢力最大,威望最高的門派,天宗宗主萬歸宗,據(jù)說已經(jīng)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更有十大侍劍長老,劍法震古爍今,創(chuàng)了一代武林神話,江湖傳言,許長老的同人劍,木長老的大有劍,曲長老的無妄劍,史長老的小蓄劍,常長老的歸妹劍,古長老的明夷劍,江長老的噬盍劍,章長老的中孚劍,易長老的既濟劍,吳長老的未濟劍,號稱十大神劍。今鑄劍門一事,十大神劍就來了五劍,真是蔚為壯觀也!”任天行不知道其實是來了六劍,只是傷了一劍,那一劍說不定在哪里躲著療傷呢。程碧霄想著想著偷偷笑了笑。
一個面容黝黑而有光澤的青衣漢子上前道,道,“早就聽說玄門六逸愛管閑事,處處插手他人是非,只要江湖人士一招手,你們就屁顛屁顛的跑來了,真是伶人藝妓都沒你們這般隨叫隨到啊!諸位的高風(fēng)亮節(jié),我古天成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水竹艄公幕飛煙道,“早聞古長老愛放狗屁,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古長老你這狗屁一響,軹縣城都要抖上三抖!哎喲喂,你這臭味都能熏到了長安城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茅廁廁神上街找樹葉子擦屁股去了呢!”幕飛煙揪著鼻子,另一只手在鼻子前面扇著風(fēng)。背上背著一根竹竿,他彎腰躬身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猴子,滑稽可笑。程碧霄見他污言穢語,本不太喜歡,又見他姿態(tài)滑稽可愛,忽然掩嘴一笑,又有些喜歡此人的率性真實了。凌絕頂看了看幕飛煙,也是有種惺惺相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