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幾乎每個人。

都在為論語的出現，而感到震撼。

每個人都想知道，現在的嬴子風，面臨死刑的九公子，看到這樣的場景，會有什么樣的反應。

會因為孔圣人的認可，而感到高興嗎？

還是因為這認可，來的太遲了，所以感到遺憾？

不過，很快人們就發現，他們還是錯了。

嬴子風和他們任何一種意料，都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嬴子風，根本就沒有把那大人大意幾個字，放在眼里。

他只是淡淡的說道：“開什么玩笑，就憑你，想來評判我？”

什么？

嬴子風這句話。

讓現場一片嘩然。

讓無數人驚駭。

丞相李斯，聽到這話，更是嚇得差點摔倒。

胡亥有些站不住腳，直接跌倒在地。

這句話，實在是太驚人了。

面對孔圣人的認可，這樣的前所未有的榮耀。

嬴子風，居然說孔圣人沒有資格認可？

這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孔圣人的認可，那可是多少人窮其一生，做夢也想得到的事情。

可是他，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結果，嬴子風平靜的說道。

“世上無數人遭受苦難，在旱災當中，苦苦掙扎，拼命求生的時候，儒家的人，在哪？”

“王元成這樣的家伙，沽名釣譽，名動天下的時候，又有哪個儒家人，真的仔細調查過，了解過這個家伙的真實面貌？”

“他們在私底下，又害了多少像狐媚兒這樣的人？可曾見到過儒家的人，仗劍而出，懲奸除惡了？”

“我可以說，我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光。因為，我從來沒有變化過。”

“可是，儒家的人，敢這么說嗎？孔圣人行走于世間的時候，確實做過無數的好事；可是現在，你們儒家，真的繼承了他的精神嗎？”

“你們非但沒有繼承他的精神，相反，在這黑暗世道當中，你們反而成了那些家伙的幫兇。”

“既然你們是罪惡的幫兇，那么你們哪來的資格，這樣評判我？哪來的理由，來討論我？”

嬴子風的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都如同炸雷。

這不僅是在質問儒家，也更像是自問蒼天。

所有的人，在這一刻都呆住了。

他們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嬴子風。

實在是太意外了！

太出乎意料了。

果然。

這時候，論語劇烈的震動起來。

隨后，上面那璀璨的光芒，也變得有些黯淡。

那樣子，好像真的被問住了。

隨后。

那大仁大義幾個字，也破裂了。

論語合上了。

然后，又畫出了一道黯然的光芒，就這樣，離開了人們的視線。

那個樣子，看起來有些灰溜溜的。

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曾經的儒家弟子李斯，突然覺得臉上無光。

他不敢相信這一切。

九公子。

完全沒有接受孔家瘆人的認可。

論語，也被他硬生生的罵了一通。

最關鍵的是，被罵了之后的論語，居然沒有任何一句反駁的話，真的就這么灰溜溜的離開了。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說明孔圣，認為嬴子風說的是對的。

認為儒家，包括孔圣自己，現在確實沒有資格，來評價嬴子風。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李斯能夠想象的極限。

這樣的盛況，前所未有。

他也是一個學者，他相信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忘懷這樣的事情。

這個刑場上的年輕人，給他帶來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難道說……”

“你真的，真的就是這個世界上，僅剩下的唯一的光嗎？”

——

在仙境中。

白胡子老頭，感覺莫名的暢快。

“小子，說得好哇。”

“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早就讓人看著非常不爽了。”

“孔子成圣之后，早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下來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道貌岸然，像什么話？”

“儒家，早就跟以前的儒家，完全不一樣了。不過，只是沒有人，敢揭開他們的虛偽罷了。”

“今天，你罵的這么暢快，哪怕是孔圣，也不敢反駁，只能那樣灰溜溜的，消失了。”

老頭一邊喝酒，一邊大笑：“好小子，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這小子，真的越來越讓人喜歡了。”

結果隨后，他就聽到了嬴子風的聲音：“沒有什么，我只是說了幾句我心中想說的話罷了。”

“老爺爺，你幫過我很大的忙，也幫過天下很大的忙，你說什么，我不管認不認可，都會尊敬你。可是，儒家的人，就是不行。”

老頭兒覺得這話暢快無比。

他一邊喝酒，一邊嘆息。

“你這樣的性格，實在是太直白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兒。”

“別的不說，那些家伙，是可以詆毀你，謾罵你的；甚至，他們可以把你寫進書里，在萬古以后，不明真相的后人，還會繼續罵你。”

嬴子風異常平靜：“如果，我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討得他人的歡心，那么我的信仰與堅守，將變得毫無意義。”

老者再次沉默。

他搖搖頭：“所以，才會有那些事情，才會被人誤解，才會讓人質疑，才會讓天下人都是無法容忍你。”

“你……”

老人想了好久之后說道：“這15年來，你真的沒有后悔過？你真的覺得，這個世道，還值得救？”

嬴子風依然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還是那么平靜。

“在那黑暗當中的一束光，當他出現之后，他考慮得最多的，是怎么驅散黑暗；而不是自己，到底該不該出現。”

刑場上。

那畫面里，嬴子風轉眼間，已經在開始思考，怎么才能抓住王元成。

在刑場上，人們還處于震驚當中。

在他們的腦海當中，還在不斷的回檔剛才嬴子風，斥責孔圣的聲音。

這太讓人意外了。

哪怕是祖龍，現在也感覺有些精神失常，有些魂不守舍。

“陛下！”

不知道從何處，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人們下意識的，就沿著這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

只見人群忽然讓開，中間出現了一輛馬車。

在那馬車里面，有一個老者。

老者看上去垂垂老矣，虛發皆白，一張臉上，早就已經布滿了皺紋。

他彎腰駝背，走路非常的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