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
然后大兵哥說了說涅家的情況。一提到涅家,大兵哥的情緒一下子失控,但他沒有哭,只是在流淚。大兵哥詳細地向魏春冀講述了自己與涅家的故事,從他被收養為涅家衛士鐵兵,到成為我的衛士,再到一同與我和涅家人輝煌,最后到如今落魄。大兵哥說自己與涅家的關系原本是非常好的,只是因為誓言與使命使得他背叛了涅家;又說自己對此事有多么沮喪與難過,但因為我而無怨無悔。
大兵哥的心里非常矛盾。若為了誓言就要舍棄他的忠誠,若為了忠誠就要舍棄他的信仰,二者不可得兼,這真是個艱難的選擇。重感情的大兵哥選擇了前者。一日為鐵兵,終生為鐵兵。一日為首腦之手,終生為首腦之手。他僅忠于他真正愛的一切——那即是他的信仰。
大兵哥愧疚地說:
“我感覺我犯罪了。我背叛了給予我二次生命的涅家,也背叛了收養我的家父大人。我感覺我就是個無可救藥的混蛋!是白眼狼,是昧了良心的畜生。”
魏春冀安慰他道:
“別太過自責了,其實你做的也不完全錯誤。你只是在堅持你的信仰,固守你的本心。”
“那是種自私啊!那不是我該做的事情......”
“可你最后不還是選擇留下了嗎?為了你的主人。”
“對......”
大兵哥抽泣了一下。
“為了我的主人,我選擇背叛涅家。雖是一場瀟瀟灑灑的離去,但我的心里常飽含愧疚。我這一輩子就一個使命,那就是守護我的主人和養育我的涅家。原本這份使命是需要我為之操勞一生,觸手可得;而現在卻遙不可及,因為涅家拋棄了我的主人。”
“涅家無情,可你有情。這是這場悲劇里最值得慶幸的地方。雖然使命無法完成,但你還能履行自我的誓言,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別看我們落魄于此,但我們還如過去一樣快樂地活著,挺好的不是嗎?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嗎?”
“你為什么總是那么樂觀?”
“因為陽光總喜歡親吻我的臉。”
“人越是落魄,不該越是墮落嗎?身經百戰的我都在這種環境下發生了變化。為何你始終如一?”
“我覺得一切都還好。而且吧,我認為人不該在這種環境下變得越來越現實,而是該變得越來越能接受現實。這是一種樂觀,也是一種面對生活的態度。就像大兵哥你一樣——別看大兵哥你不表達你的喜怒哀樂,但其實你才是我們當中最樂觀的那個人。你也是始終如一的樣子,不是嗎?”
“哼......你小子猜的還挺準。——應該就如你說的那樣,我也是老樣子?應該是吧......”
“為了主人而奮斗,就和當初一樣。大兵哥你沒變得愈發現實,而是愈發忠誠。”
“你小子可真會說話,凈說大實話。”
“別太在意涅家的事了,那畢竟都已經過去了。若一時放不下的話,就把它放到心中的某個角落吧,等它變成花朵,你也就自然可以坦然去面對了。”
“害......總是有些過意不去呀。畢竟那是養育我的家......”
最后大兵哥說了說我的情況。一提到我的現狀,大兵哥頓時淚如雨下,他傷心地哭了,那是他在外人眼前第一次哭泣。悲愴之情將他纖細的心擊垮,堅強的他難以忍受內心的悲傷,哽咽幾聲,忍住哭聲。盡管無數次擦眼淚,試圖平復情緒但無果,淚真誠的流著,擠壓許久后爆發的、如海嘯一般的情感不允許他再堅強下去。
大兵哥非常難過地說:
“我的主人啊!你看看她現在的狀態,一天比一天憔悴啊!記得當初,我主人哪一天不是春風滿面。可現在......唉......怎么會這樣,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魏春冀輕拍大兵哥堅實的肩膀,又露出藹然的微笑,安慰受傷的大兵哥。大兵哥逃避似的動了一下肩,似乎倔強到不肯接受安慰,但隨后乖乖地接受這份來之不易的安慰,他的倔強似乎早已經被生活粉碎。大兵哥郁悶地說:
“想當初啊,我主人哪有現在這樣落魄呀。那時候,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地區首腦!還是一家強大企業的老總,多神氣啊!你看現在,都落魄到連性命都保不住了。可憐我主人這一身的才華了。要是那群畜生沒有做出那些壞事,哪能會有這些事啊!”
大兵哥拿起酒杯灌下杯中的酒水,悲愁之情伴著酒香彌漫開來,大兵哥不由得更難過幾分。魏春冀在一旁靜靜的傾聽大兵哥的傾訴,他的神情被大兵哥感染,也有些悲愁。大兵哥沮喪地說:
“當我看到我主人現在的樣子的時候啊,我心里別提有多難受了!尤其是見到她痛苦的微笑,我都......都難過得不行啊。我不想看到主人那么痛苦,我想看到她幸福快樂的樣子。我希望我的主人每天都能活在幸福當中......”
大兵哥流著熱淚,露出一抹純真的笑容。那笑容令人心酸。大兵哥因我而感到自豪,他笑著夸贊我道:
“我主人笑起來的樣子,最好看了。我敢說我主人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沒人能比我主人還要好看,主人是最棒的。”
大兵哥轉頭就夸贊魏春冀:
“你小子也是真有福氣,能奪得她的芳心。你要是和她好好過呀,以后生活肯定得幸福著呢。”
大兵哥變臉迅速,他的歡笑總是短暫而珍貴的,因此他的笑容讓人覺得格外燦爛。大兵哥不解地問:
“唉......為什么呀,為什么老天要這么對待我的主人呢?她明明什么罪都沒犯......她只是做了她自己而已呀!要是那也是一種罪,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不過,但若這真是罪的話,那請由我來背負吧!我不能讓我的主人受到傷害,一分也不能!”
大兵哥又喝下幾杯酒,酒到胃中愁更愁,不知不覺酒水里混入了幾滴淚珠調味,這讓本就飽含愁苦的酒水更有幾分愁滋味。大兵哥在飲下一杯冰冷的啤酒后,突然一下子哭了。大兵哥邊哭邊說:
“對不起......主人!鐵兵沒能守護好你......鐵兵辱了使命。”
大兵哥盡力忍著心中的悲痛,可越忍這份悲痛就越濃烈。他在飯桌上掩面哭泣,倔強的他不忘用手擋著臉,怕別人看他笑話。大兵哥拿出真誠的心,用飽含愧意的語氣懺悔道:
“都是我的錯啊!我要是再努力一點,主人你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我恨啊!為什么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連主人都守護不了,那我還能做些什么?我愧對主人!我愧對所有人!”
魏春冀非常同情大兵哥,大兵哥為這個家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大兵哥有多辛苦,他總評價大兵哥的愛是:“默默無聞為你抗下全部,你只管享受幸福就好”,這是多么偉大的行為啊!細細數來,家中貢獻最大的人一直是大兵哥。
大兵哥幾乎為這個家操碎了心,現在家中絕大部分的花銷都由大兵哥一個人來承擔。大兵哥非常無私,即使自己過得再苦,也要讓我們吃得好、穿得暖、過得開心。這樣偉大的奉獻精神,怎能不讓人潸然淚下?大兵哥是我見過最偉大的男人,能遇到他這樣的衛士是我這一世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