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何雨水臉蛋兒像極了熟透的蘋果,大眼睛水汪汪的,伴隨著輕微地喘息,她輕聲道:“新年哥,我……”
“怎么了?”陳新年笑著問。
“我也不知道,但是感覺很奇怪。”何雨水輕聲說。
陳新年摸了摸何雨水的臉,從兜里拿出幾顆麥芽糖跟水果糖,放進她衣服袋子里,柔聲道:“晚上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如果你哥以后不讓你吃細糧,你就告訴我。”
“好,新年哥。”何雨水說完,起身戀戀不舍地走了。
何雨水穿過月亮門,正準備回屋,被蹲在門口抽煙的傻柱叫住。
“雨水,你跟陳新年說了嗎?”何雨柱問道。
何雨水走到傻柱身前,輕斥道:“哥,新年哥他才剛買自行車,你就惦記上,也太過分了,再說了,他采購工作也忙,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傻柱撇了撇嘴:“得得得,我不騎總行了吧,你到底是我妹還是他妹啊,怎么胳膊肘還向外拐了?”
“不想跟你說話。”何雨水嘟囔著,朝著自己屋子走去。
傻柱拍了拍腦門兒:“真是蓋了帽兒了!”
……
何雨水走后,陳新年燒水,下了碗面條,用麻辣兔丁做碼子,還放了幾片火腿,美滋滋地吃了一頓。
吃完飯,睡了個午覺,下午陳新年推著車出門,正好碰上了推著自行車、剛放完電影回來的許大茂。
許大茂看著嶄新的二八大杠,驚訝道:“陳新年,這是你買的?”
陳新年點頭:“不然呢,還能是你給我買的啊?”
許大茂撇了撇嘴,平日里他自詡除了三位大爺,就數他在院兒里地位最高,之前經常跟陳新年嘮嗑,也是因為能在他面前裝一裝,擺弄身份。
這下倒好,現在陳新年不但升了組長,連自行車都買了,這讓許大茂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他不服。
但一想到自己有婁曉娥這俏媳婦,陳新年還是光棍兒,心里就舒服多了。
“得,你去忙,先不跟你聊了,娥子還等著我呢。”許大茂說完,趾高氣昂地推著車往四合院走。
陳新年騎著車來到廠里,在廠門口停住,保衛科老王見到后,從崗亭走出,驚訝地說道:“喲!這自行車都開上啦?可以啊你小子!”
陳新年笑著從兜里拿出大前門,遞給老王一根,呵呵笑道:“就是圖個方便。”
忽然,他看到崗亭里還有一個人,于是又抽出一根煙,喊道:“范科長,來一根?”
是保衛科科長范傳鑫。
范傳鑫三十來歲,是正兒八經軍人出身、上過戰場的人,后來受了傷,就退伍了,帶著介紹信直接來軋鋼廠入職當科長。
范科長走到陳新年面前,將他手里的煙接過,平日里他們兩并無交集,碰見了也不說話,畢竟陳新年老是低著個頭,愣誰都不想搭理。
今天既然陳新年主動開口,他肯定不能掉面兒。
范科長將煙點上,笑道:“可以啊陳組長,越來越像樣了。”
“您說笑了。”陳新年道:“上次那個事兒,還是多虧你們保衛科出手,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咋辦才好。”
范科長擺了擺手道:“小事兒,老王跟我說過,你人不錯,而且張光耀確實有作風問題,保衛科肯定不能姑息的。”
閑扯了兩句,陳新年將車停放在車棚,徑直朝著采購科走去。
周大牛出去采購了,林秀芬還在,陳新年摸出一根煙,林秀芬看到后,朝他走過來,拿起桌面上的火柴幫他點上,而后躊躇道:“陳組長,我有件事兒想跟你說。”
“秀芬姐,有事兒就說吧,不用這么生分。”陳新年笑道。
“你現在都是組長了,該有的上下級關系還是要有的。”林秀芬道:“這不馬上過年了嗎?我家里條件你也知道,老人不能動,丈夫也沒用,還有倆孩子等著喂飯。我準備今天就下鄉,到現在物資也不多,到時候能不能多拿點?”
陳新年沉思了幾秒,緩緩道:“秀芬姐,我前兩天已經跟副廠長提過了,他也降低了采購標準,這事兒吧,還真有點難辦。”
“唉~”林秀芬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就是想問問,不行就算了。”
“不過……”
“不過什么?”林秀芬眼露精芒。
陳新年繼續道:“我最近路子比較廣,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告訴我,但是能弄到的物資也不多,這點你要清楚。”
“那敢情好啊!”林秀芬驚喜道:“我現在就寫出來,你到時候看著弄。”
隨即又面露難色。
“是因為錢票的事兒?”陳新年問。
“嗯。”林秀芬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陳新年緩緩道:“秀芬姐,我理解你的情況,但我的物資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需要花錢票才行。”
“我知道……”林秀芬輕聲道:“但是我真想過個好年。”
陳新年起身,問道:“你丈夫到底是什么情況?”
“別提了,提他我就心煩,叫他找工作吧,沒文化,好工作也找不著,去干雜工,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動不動就喊累,現在還躺家呢。”林秀芬說著,眼淚不禁流了出來,帶著哭腔道:“你說說,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
對于林秀芬的處境,陳新年也能理解,一個女人,拉扯這么一大家子著實不易,就這樣還沒被張光耀吃死,也算是另類了。
陳新年將林秀芬眼角的淚水斂去,笑著說道:“別哭了,臉都花了。”
林秀芬輕輕拍了拍陳新年胳膊:“我都這樣了,你還取笑我。”
“這樣,物資我會想辦法,一定讓你跟你孩子過個好年,但你家里其他人,我就管不著了,錢票你可以先欠著,等下次關餉再給我。”陳新年淡淡地說。
“那敢情好!”林秀芬驚喜道:“新年,你也太好了,比我家那個死鬼丈夫好一百倍,不,一千倍!”
隨即低聲嘟囔:“要是我早點認識你,肯定可勁兒追,非把你弄到手里不可!”
陳新年抽完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掐滅,輕笑道:“現在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