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大爺便拿著一疊大黑十走了出來。
他數了數，將錢遞給陳新年，淡笑道：“這里是一百二，你數數，先把自行車買了，錢不用急著還我。”
“誒。”陳新年將錢接過，也不點數，直接放進了口袋里，咧嘴笑道：“一大爺給多少，那就是多少，您放心，我以后有錢了，第一時間就還給您。”
說完便樂呵呵地離開了。
走到后院，徑直去往二大爺劉海中家。
二大爺坐在堂屋，吃著花生米、喝著小酒，一副優哉游哉地模樣。而他的三個兒子就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眼巴巴的看著，口水直流。
看到陳新年，二大爺面露訝異，隨即問道：“哦，是新年啊，怎么突然來我這了？有啥事兒啊？”
“沒事兒，就過來看看您，聽食堂人說您今兒個請客吃飯，就想著看還沒有剩兒，來蹭點葷腥。”陳新年笑著說。
二大爺趕忙搖頭：“你別聽他們瞎說，我哪有錢請吃飯啊？吃饅頭還差不多，你來我這啊，是找錯地兒了。”
陳新年繼續問道：“我聽說二大爺您最近想幫劉光齊找工作，是有這么回事兒吧？”
二大爺點頭：“這個倒是有。”
“劉光齊是高中生，想去車間，廠里應該很歡迎啊，怎么還需要勞煩二大爺您呢？”陳新年疑惑著問。
二大爺仿佛被戳到了某種痛處，臉色漲紅，本來花錢請客已經夠心疼的了，還被李副廠長冷臉相待。
回了車間，又被孫主任找去談話批評，說他不好好工作，只知道投機取巧，可謂是雪上加霜，可把他郁悶壞了。
大二爺肯定不能跟陳新年說實話，要是讓他知道自己想讓劉光齊頂他的位子，那不得炸嘍。
雖說他是二大爺，地位高，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把人逼急了，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兒來。
二大爺指了指劉光齊：“這小子膽兒小，一個人不敢去，所以我才帶著。”
“懂了。”陳新年點頭道：“那如果有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二大爺您就盡管開口，我現在是組長，跟車間領導關系也不錯，二大爺您也別不好意思。”
“行，行。”二大爺點頭。
陳新年抓了把花生米，告辭離開。
……
從二大爺家出來后，陳新年發現自家門是開著的，婁曉娥在她自家門口掃雪，看到陳新年后，笑道：“咦，回來啦？”
陳新年走上前，笑道：“是啊，現在年底，工作忙的緊。”
“也是，你也別太辛苦了。”婁曉娥心疼地說。
而后又朝著陳新年屋子昂了昂頭，疑惑道：“這何雨水怎么回事兒？剛剛我見她跑到你屋子里去了，還把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我上次不是給了她顆糖嘛，她就饞那口，估計又是借著給我打掃的勁兒想吃點。”陳新年回應道。
婁曉娥道：“這傻柱也真是的，自己三天兩頭大魚大肉，白白胖胖的，自己妹妹都快瘦成竹竿兒了，也不知道喂點油水。”
陳新年點頭：“可不嘛，不然她怎么會想著往我家里跑？”
“娥子，吃飯啦！”
這時，許大茂的聲音傳了出來。
“新年，要不你去我家吃吧，我加個菜。”婁曉娥低聲說道。
陳新年搖頭，低聲道：“老是去也不好，你今晚……”
“嗯。”婁曉娥滿意點頭，樂呵呵地進屋了。
陳新年回到屋子，何雨水還在擦玻璃，看到陳新年后，頓時笑顏如花，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新年哥，你回來啦？”
陳新年刮了刮她的瓊鼻，笑道：“我再不回來，你不是得想死啦？”
“我可沒有。”何雨水嘀咕道：“我最近一直在回想，新年哥你在河邊跟我說的話，我覺得這種關系特別好，于是就過來幫你打掃屋子了。”
“真乖！”陳新年說著，又從兜里拿出五顆水果糖，抓著何雨水的手，將糖放在她手里。
何雨水驚訝道：“新年哥，這會不會太多了？你得多破費啊！”
陳新年搖頭道：“只要你開心就好。”
陳新年將門鎖好，何雨水吃完糖，陳新年也仔細感受了一番甜味。
……
幫何雨水把衣服穿好，陳新年問道：“你哥最近有沒有給你吃細糧？”
“嗯，吃了的，現在每頓都有一個白面饅頭。”何雨水笑著說。
“那就好。”陳新年點頭，心想難怪好像大了些。
何雨水離開后，陳新年開始燒水，從倉庫取出白菜燉臘肉，又把最后剩的臘肉蛋炒飯給消滅。
夜里十點，陳新年房門被輕輕扣響。
打開門，是婁曉娥。
婁曉娥走進屋子，陳新年笑著問道：“倒了？”
“嗯。”婁曉娥笑著點頭：“沒幾杯就倒了，可真沒用。”
許大茂雖然善交際，但酒量也是真的差，陳新年將門鎖好，抱著婁曉娥朝著床鋪走去。
……
事后，陳新年點燃一根煙，婁曉娥面色潮紅，還沒完全緩過勁兒。
畢竟陳新年的戰力遠非許大茂能比，見過雄鷹，就不會待見烏鴉了。
婁曉娥輕輕撫摸著陳新年的后背，笑著問道：“你覺得何雨水怎么樣？”
“怎么突然問這個？”陳新年反問。
婁曉娥道：“我看你也不小了，是時候說門親事了，總不能天天跟我瞎混吧？”
陳新年捏了捏她的臉：“我就是喜歡瞎混。”
而后又道：“雨水確實挺漂亮，但現在還是學生呢，再說了，他哥也不一定同意，你呀，就別為我操心了，以后多治治許大茂，他在外面，可沒少沾花惹草。”
翌日上午，陳新年來到廠里，徑直朝著唐主任辦公室走去。
看著桌上的物資，唐主任喜笑顏開，連連點頭道：“好啊，不愧是新年同志，你辦事兒，我放心！”
陳新年笑道：“都是應該的，唐主任您連自行車票都給我了，我不吃不喝，也得把東西給您弄來。”
唐主任點頭：“嗯，你就趕緊存錢，我這票，可得趕緊送出去，不然過期就沒用了。”
陳新年道：“您現在就給我吧，我昨兒找咱們院里的一大爺借了錢，已經夠買了。”
“一大爺？”唐主任面露疑惑。
“就是三車間的易中海，八級鉗工。”陳新年笑著說。
“哦，他呀，是個有錢的主。”唐主任說著，將抽屜打開，拿了一張自行車票出來，遞到陳新年面前：“這票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價格你也知道，要不是我有自行車，肯定是不能給你的。”
“您對我好，我心里門兒清。”
陳新年笑著將票揣進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