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門外的秦淮茹，陳新年知道肯定又是賈家母子作法了，他雖然不是舔狗，但也沒有把秦淮茹拒之門外的理由。

招呼秦淮茹進屋，讓其坐在火爐旁烤火，添了把柴，問道：“秦姐，你這是咋了？”

秦淮茹縮著身子，帶著哭腔道：“我丈夫剛剛才回來，滿身酒氣，還讓我伺候他洗澡，結果我正準備燒水，他倒頭就睡下了，衣服也沒換，叫也叫不醒，等會還得去排隊領糧食呢。”

陳新年大概知道是怎么個事兒了，秦淮茹家里應該是沒了糧食，想等著自己丈夫帶吃的回來，結果賈東旭自己花天酒地，全家都餓著，現在這個點兒上門，無非是想討口飯吃。

陳新年并不是小氣的人，但也絕不會白給，他輕聲道：“秦姐，肚子還餓著吧？”

秦淮茹捂了捂肚子，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難為情道：“不好意思啊，我其實也不想找你的，但實在是太餓了。”

陳新年笑道：“秦姐哪兒的話，你今兒個算是來對了，正好我晚上買了兩個雞蛋，自己吃了一個，還剩下一個準備明兒早上吃，既然你來了，我現在就去煮給你。”

陳新年說著便起身，朝著廚房走去，秦淮茹望著他的背影，抿著嘴唇，心想陳新年對自己真是太好了，自己如果跟他在一起，比賈東旭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可惜沒有如果，秦淮茹也知道這個道理，既然陳新年對自己這么好，自己只能用其它的來報答他了。

雞蛋煮好后，陳新年拿給秦淮茹，秦淮茹小心翼翼地剝著，生怕剝出一點蛋白。

秦淮茹吃著雞蛋，陳新年坐在她身旁，攬住她的腰身，柔聲道：“暖和些了吧？”

“嗯，暖和。”秦淮茹笑道。

秦淮茹吃完雞蛋，陳新年便拉著她去了床鋪上，兩人坦誠相見，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卻又順理成章。

……

事后，陳新年點了根煙，秦淮茹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兩人都彼此感受著對方的體溫，回味著先前的余韻。

秦淮茹伸出食指，在陳新年胸口輕輕撓了撓，笑道：“新年，你今兒個關餉，還有錢吧？”

陳新年聞言，當即道：“秦姐，你……唉，你真不用這樣！”

“啊？”秦淮茹疑惑道：“你……都知道了啊？”

“嗯。”陳新年正色道：“我知道你因為我沒自行車，又是采購員，覺得很不方便。但是真不需要你幫忙，雖然我工資不高，但一定要靠自己努力去買，我希望你能支持我，而不是幫我走捷徑。”

“我……”秦淮茹欲言又止。

“好啦，等會該去糧站了，你快些回去，等會被你婆婆看到可就不好了。”陳新年輕聲說。

秦淮茹點頭，“嗯”了一聲，起身將衣物穿好，轉頭深情款款地望著陳新年：“新年，姐雖然不能嫁給你，但是也想做你的女人。”

說完還未等陳新年回應，便跑著出了屋子。

陳新年抽完煙，又感覺肚子有些餓了，于是起身，燒了水，又從倉庫里取出一些香菇豬肉水餃。

一碗水餃下肚，陳新年感受到一陣暖意，此時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半。

雖然放糧時間是早晨五點，但從凌晨兩三點開始，就已經有人過去排隊了。

糧食部門會根據實際情況，提前幾天讓人們長支下個月的糧，這樣子人們不管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得拼上個整工。

到時候需要拿上糧本、面袋去糧食供應站，排隊領糧。尤其是到了月底，糧站一公布長支下個月糧食的日期，買糧的人就蜂擁而上，大人小孩兒齊上陣，生怕去晚了搶不到。

城里的糧食是嚴格按照各家各戶，每個人的年齡和工作定量供應，需要用糧本或糧票購買。

而職工是按工種和崗位確定的，數量各不相同，粗糧與細糧都是統一按比例供應，標準很復雜，分的也精細。

定量一般是從小孩子出生時起步，隨著年齡的增長，糧食定量也逐年增加。

成年人以前的標準是28斤，這兩年困難，調到21斤了，臨時工是憑單位的介紹信，經糧食局批準，分輕重體力勞動工種，按月增加。

等到國慶、元旦和大年，還額外再增供一些白面、大米等細糧，至于具體數量，并不固定。

等凌晨兩點半，陳新年從床鋪上爬起，穿好衣物、拿好糧本，離開屋子去往糧站。

糧站此時已經有了不少人排隊，秦淮茹已經到了，傻柱站在隊伍后面，嘴里叼著煙，陳新年走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傻柱回頭，呵呵笑道：“嘿，你今兒個也來這么早啊，上個月放糧人都瞧不見。”

“可不嘛，所以以前老挨餓。”陳新年笑道：“來根煙。”

“你這才剛關餉，自己不知道去買啊？”傻柱哼哼道：“下次記得還我。”

陳新年拍了拍胸脯：“得，沒問題。”

傻柱抽了根煙遞過來，陳新年接過，點上，這時，許大茂走了過來。

許大茂頂著一雙熊貓眼，看著有氣無力，仿佛身體被掏空。

陳新年看著他，笑道：“許大茂，悠著點啊，都虛成這樣了。”

“他呀，天生就這樣兒，補都補不回來！”傻柱也跟著打趣。

許大茂沒好氣道：“說啥屁話呢，我這是沒睡好，你們懂個屁！”

說完又道：“陳新年，來根煙。”

陳新年搖頭，晃了晃手里的大前門：“我這根都是傻柱給的。”

傻柱聞言，對著許大茂笑道：“這樣，你叫我聲爺爺，爺爺就賞你一根，怎么樣？”

“滾犢子！”許大茂沒好氣道：“老子又不是買不起，你的煙給我都嫌臭！”

“嘿，你他媽找打是吧？”傻柱擼了擼袖子。

“來啊，老子怕你啊？”許大茂嘴也挺硬。

見兩人劍拔弩張，陳新年趕緊制止：“行了，今兒個放糧，是喜日子。你倆平時在院兒里鬧鬧也就算了，現在這樣，不是給周圍人看笑話么？”

傻柱跟許大茂望了望四周，發現確實有人在盯著自己，于是咳嗽了一聲，道：“算了，今兒個爺不跟你一般見識。”

“嘁，看以后老子怎么整你！”許大茂回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