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埃奇伍德塔。

狄恩把十字架和弗蘭克的尸體放在地上，捏著下巴陷入沉思。

十字架的狙殺，明顯是昨夜人劫的余波。

只是誤中副車。

不。

也可能不是誤中副車。

而是十字架要殺的目標本來就有兩個——自己和弗蘭克。

自己毫發無損，弗蘭克卻死了。

按理來說。

懲罰者身為這個世界的眾多主角之一，頭頂主角光環，不應該這么輕易的死掉。

但是現在。

弗蘭克真的死了。

狄恩感覺，這個鍋只能自己來背。

因為自己的插手，弗蘭克的全家沒死，他也沒有成為那個兇名赫赫的懲罰者，而這顯然偏離了他應有的命運軌跡，導致他沒有獲得屬于懲罰者的主角光環。

沒了主角光環的弗蘭克，面對十字架的超遠距離狙殺，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撲了街。

“命運能給你的，我也能給，命運不給你的，我也要給！”

狄恩看著弗蘭克的尸體，似乎在做出承諾，又似在自言自語。

血光流溢。

一滴鮮紅欲滴的本命魔血從掌心緩緩浮現。

晶瑩剔透，美輪美奐。

手掌一翻。

魔血悠悠落下，滴入弗蘭克額頭的破洞里。

咚……咚……咚……

心臟再次開始跳動，已經凝固的血液也重新奔騰起來。

腦髓在重組，骨骼在增生，傷口在愈合……

短短幾個呼吸。

弗蘭克的身體便徹底復原。

但魔血的能量才剛剛開始釋放。

咚咚咚……

心臟跳得越來越快，響亮而密集的聲音幾乎連成一線。

弗蘭克的身體忽然動了。

像離開水的魚一樣，在地上瘋狂蹦跶。

一滴魔血。

就是一甲子法力。

豈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

即便弗蘭克的身體經過五行方術的改造，體質大大增強也不行。

不一會兒。

他的眼耳口鼻全都開始流血。

狄恩搖了搖頭，揮手放出一個血色氣泡，將他包裹在內，幫他鎮壓暴動的魔血。

“啊……”

弗蘭克突然醒了過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鼻涕眼淚一下子飆了出來。

“唉……”

狄恩一臉嫌棄。

哪怕有血色氣泡的鎮壓，魔血的余威依然不容小覷。

弗蘭克像羊癲瘋一樣抽搐起來，全身各處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骨骼肌肉斷了又長好，長好又斷裂。

反反復復，沒完沒了。

弗蘭克痛得無法呼吸。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質正不斷變強。

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立刻昏過去，偏偏精神力好像也獲得了一些強化，始終保持清醒，并且十分亢奮。

三小時后。

“Boss，為什么我死了之后，意識一直被困在身體里……”

弗蘭克活動著仿若新生的身體，忍不住問道。

狄恩指著他胸口已經變淡了很多的紅白黃綠藍五個圓斑，“五行禁法的其中一個用途，就是封禁靈魂，龍帝甚至曾經用它鎮壓過數十萬的怨靈。”

“幸好它將你的靈魂困在身體里，否則想要復活你，就必須先花大力氣把你的靈魂從地獄撈回來。”

幸運？

我看是不幸才對吧！

為你工作的人，永遠別想罷工，因為就算是死了，也會被復活過來繼續干活。

弗蘭克翻個白眼，暗暗腹誹。

“這家伙也是黑幫派來的？狙擊槍玩得不錯嘛！”

他踢了踢十字架，咬牙切齒的說道。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這家伙一槍爆頭？

真是奇恥大辱！

爆頭的瞬間，那種可怕的感覺，體會過的人，絕不會想要再來一次。

要不是這家伙已經是Boss的俘虜，弗蘭克真想掏槍給這家伙的腦袋來上一梭子。

“不錯？”狄恩玩味一笑，“十公里的超遠程狙擊，他的確玩得不錯。”

“十……十公里？”

弗蘭克的舌頭生平第一次打結。

“你的槍法已經很好了，卻還屬于正常范圍，但是他的槍法已經超出了正常范圍，像什么子彈時間，弧線射擊，超遠程狙擊，玩得一個比一個溜。”

“子彈時間？弧線射擊？”

弗蘭克不明覺厲。

“子彈時間是指心跳速度達到每分鐘四百以上時，因為大量的腎上腺素進入血液，造成人擁有超常的視力和反應速度。”

“在這種情況下，看到聽到的一切都會變慢。”

“這種變慢，其實并不是別人真的慢了，而是因為自己的速度變得太快了。”

“而弧線射擊，就是人在這種極速狀態下，在開槍后子彈出膛的一剎那，手腕極速的抖動，賦予子彈一個水平的加速度，從而使子彈的飛行軌跡形成一個弧線，繞過障礙物擊中目標。”

狄恩將子彈時間和弧線射擊的大概原理娓娓道來。

弗蘭克越聽眼睛越亮。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在他被狄恩一次又一次的魔法改造之后，已經漸漸朝著非人的方向發展。

槍械這東西，遲早和他漸行漸遠。

但他畢竟和槍械打了半輩子的交道，硝煙的味道已經深入骨髓。

現在聽說了這種超出常規、神乎其技的射擊手法，當然會心里癢癢，想要深入了解和學習。

就算今后的戰斗中用不上，閑暇的時候拿來自娛自樂也好啊。

“Boss，我想……”

“想就去做，弗蘭克！”

狄恩一臉我支持你的表情。

既然復活了，還不趕緊干活！

“做什么？”

弗蘭克一頭霧水，感覺自己跟不上Boss的腦回路。

“去干他們啊！他們的地址是XXX街17號紡織廠……”

狄恩已經用傀儡蟲讀取了十字架的大腦記憶，紡織廠這個傳承千年的殺手組織在他眼里已經沒有秘密了。

“可是Boss，我才剛死過一次，復活后又被你摧殘了幾個小時，我感覺很不好，我想要休假，回家陪陪老婆，看看孩子，我兒子馬上要過生日了……”

弗蘭克表示比起子彈時間、弧線射擊什么的，自己更需要老婆孩子的安慰。

“弗蘭克，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狄恩幽幽道。

弗蘭克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Boss，為什么要急著干掉他們，讓他們多活幾天不行嗎？”

“因為他們的紡織廠是一個城堡，雖然舊了點，但位置很不錯，偏僻又安靜，很適合隱居修煉，我想盡快搬過去，而且……他們人很多，個個都身強力壯，殺過人，染過血，我正缺這樣滿身煞氣的魔法材料……”

“好吧Boss，他們有多少人？”

“大概幾百人……反正不到一千人。”

“天吶，你殺了我吧！”

“弗蘭克，你也不想讓你兒子看到你腦袋開花的樣子吧？”

狄恩微笑著拿出了照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