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延綿數十里,綠幽幽的竹葉被微風一吹,沙沙的響聲不絕于耳。
一條碎石子小道,一直從竹海外筆直穿入,一直到竹林正中央的一片空地。此地方園約莫二里,被人為開墾出來。
前端栽種著許多水稻,在這盛夏時節,它們被金黃色沉甸甸的稻谷壓的直彎了腰。稻田被剛剛的那條小道分為了左右兩個部分,小道旁有兩條水渠連接著稻田。
順著小道繼續往前,是兩片菜園,種著各類夏季的時蔬,在這水渠的助力下,在這烈日里長勢倒還頗為喜人。
水渠的末端通著一大畝正開著荷花的池塘,看其源源不斷的從渠口出水,里面的水深卻不減分毫,看來應是活水,只是不知源頭在哪。
從池塘在往里,則是一間木屋,只有一層,占據了大約一畝地。木屋的前院被人栽種了些許不知名的花,有些正在開放,只是花的顏色并不艷麗,顯的很是淡雅,跟它們主家一樣。
木屋靠左的廂房,厲飛雨安靜的躺在床上,不知何時身體發出了淡青色的微光,隨著心臟的跳動,胸前一起一伏,看樣子已經沒有大礙,就是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
床不遠處,有一張木椅,木椅上坐著一人,他正對著床的方向,手掌撐著腮幫子,手肘靠在桌子上,閉著雙目,竟就以這種姿勢睡了過去。
“啪...啪啪”
門被敲個不停,好一會秦小林才被喚醒,他半睜著眼,先是看了眼床,見到了那奇異的青光。
“咦...”秦小林目露驚奇。
昨天回來時,還沒有這光的,厲大哥看來機緣不小啊。昨天我誆騙辛師姐說,厲大哥其實沒死,只是氣息很弱,她們離得遠,所以才沒有發現。
現在這般異像可不能被其他人瞧見,雖說辛師姐這半年來一直表現的淡泊名利,可財帛動人心。不行,我不能冒險用厲大哥的命去考驗他人。
想到此處,秦小林一下子就清醒了,丟了個陣法盤在床邊,又掐弄法決,一道紅光順著陣法盤射去,才起身迎了上去。
陣法盤一接觸到紅光,其就出現了陣陣漣漪,沒一會,一道白色光幕從中而出,就豎在床邊,隨后隱去。
這時,再看厲飛雨,已然像個常人躺在那,身上的青光消失不見。
“秦公子,小姐問您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坊市?!毙∶芬娗匦×职胙谥T出來,又把門帶攏,神神秘秘的,有些奇怪。
“我...去的,稍等?!鼻匦×置嗣亲?,本打算拒絕,后轉念一想上個月襲擊竹林的那批邪修,心里不放心主仆二人的安危,又改了口。
秦小林回到房間,取出枚玉簡,神識探入其中,不知道輸入了什么后,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小梅領著秦小林,直接往門口走去。
辛如音站在院前的那畝池塘,正出神的望著里面多多盛開的荷花。
陽光下,光影把她的身形勾勒的格外優美,與荷花一起構成了一副完美的畫卷。
“小姐,秦公子來了?!毙∶烦鲅宰尞嬛腥藦幕ɡ镒吡顺鰜怼?
“秦師弟,厲道友如何了?”辛如音轉過身,語氣溫婉。
秦小林低著頭,思索一翻,開口道:“厲大哥已無大事,應該是與修士爭斗時,用了秘法又不幸落水,這才一直沒有醒轉。”
“昨日,卻是我們看走了眼,差點把厲大哥活埋?!鼻匦×钟盅a充了一句,好似有些后怕。
“幸好,秦師弟你細心?!毙寥缫粝肫鹆四巧肀凰轄€的衣裳,心里疑惑,卻也沒有把這事說出口,只是轉過身時,神色莫名:“那我們就走吧?!?
出了竹林,就是一片臨江的淺灘地。
淺灘往南數百米被一座山崖阻隔,山崖上怪石林立,高約百丈。
往北數百米,沙地漸漸變成肥沃的土地,那塊土地上樹木叢生,衍生出一大片密林,這也是去往最近一個坊市的必經之路。
除卻這山崖和密林外,淺灘這四周空無一物,視野開闊。
一行三人,走的不慢,沒一會就來到了密林中。
“秦師弟,你和厲道友是怎么結識的。”辛如音走在前面,用手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提到了耳朵后。
秦小林落在后面,暗中叫苦不迭,這一路辛如音問了太多關于他和厲飛雨的事情,難免讓他覺得是否被這位師姐發現了什么。
“當日...”
秦小林把他從太南坊遇到厲飛雨的大概情況,講了出來。
“秦公子,你說厲公子,風度翩翩,可是我怎么沒有看出來?!?
小梅想起那張丑陋、衰老的臉,似乎對此不敢茍同,出于對于秦小林因為救治厲飛雨而耽誤小姐未去成坊市的不滿,就又想繼續開口。
秦小林聽了,不知道厲飛雨后來遭受了怎樣的苦難,也想起了厲飛雨此時依舊昏迷未醒,神色一黯。
“小梅。”辛如音明眸掃了眼秦小林的神色,又轉向侍女,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接著安慰道:“厲道友,吉人自有天相,秦師弟不必憂心?!?
“我知道的,辛師姐。”秦小林神色好看了些。
這密林因土質肥沃,又臨近江河,不缺水源,在一棵棵大樹下,又長了許多人高的灌木。
“我們還是快點趕路,也能早些回來。”辛如音掃了眼道路兩旁那些叢生的灌木,緩緩開口。
三人速度加快,沒一會就走遠了,身影消失在密林。
又過了一會,路左邊的灌木,嘩啦啦一陣響動,從里面走出一灰衣中年男子。
這人身材高大,一道拇指粗的傷疤從左額頭斜著穿過鼻梁,順著右臉頰,一直到耳朵下方,面目猙獰,正神色冰冷的盯著辛如音等人離開的方向。
“終于出來了?!被乙氯诉种欤瑹o聲的笑,讓人不寒而栗。
.“一個煉氣七層,兩個三層,且再讓你們多活一會。”
想著上個月探路的幾個同伙,在竹林死的凄慘模樣,他沒有仗著自己的修為,托大的追上去,而是“噌”的一聲,朝另一個方向馳去,顯然是報信去了。
觀其顯露的氣息,正是昨日盯梢的三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