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
科長的臉上閃過一絲回味。
活了這么久,第一次見到將鈔票弄成香煙棒,塞在香煙里面送禮的。
二十萬。
妥妥的大手筆。
他的目光落在許大茂的臉上。
老許頭的兒子,還真是得了老許頭的遺傳,這送禮的本事,與生俱來,且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只不過這東西拿不拿得,燙不燙手。
得問清楚。
塞滿了鈔票的香煙盒,被原封不動的推到了許大茂的面前。
雙方雖沒有說話,但各自的意思均已經通過這包小小的鈔票煙,清晰的傳遞給了對方。
一個送。
一個推。
僅此而已。
“科長,這煙您放心大膽的抽?!扁n票煙再一次被許大茂推在了科長的面前,“專門給您買的。”
這一次。
科長可沒有再把鈔票煙反推給許大茂。
用眼神瞟了一眼被許大茂二次推來的鈔票煙,后朝著許大茂意有所指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科長,您也知道,我家老頭子就是放電影的出身,掄起別的,我許大茂或許什么都不是,但掄起放電影,我許大茂說第二,沒有人敢說他是第一。倒帶、保養、播放等等之類的步驟,我都熟記于心,我就想科長能夠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
“事情有點不好辦呀。”
“科長,我知道您擔心什么,無非是擔心我許大茂在說大話,要不咱們這么著,您找幾個人考核考核我,我要是做的精準無誤,您也別讓我當什么實習放映員,您直接提我當正式的電影放映員,要是我做的不行,咱啥話也不說,我老老實實的跟著人家學本事,您看怎么樣?”
科長略微思考了片刻。
成。
他得好處。
不成。
他也得好處。
里外里都是穩賺不賠的局面。
自然樂意促成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錢。
拿得也就心安理得了。
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僅僅就是讓其網開一面,如果許大茂真的本領過人,轉正是遲早的事情,自己無非將許大茂后面的轉正給予了提前,順水推舟的人情,干嘛不要。
再說了。
又不是拿自家的東西做人情。
何苦來栽。
許大茂的放映術,真要是達到了獨立播放的水準。
將許大茂提前轉正。
對科長而言,百利無一害。
宣傳科的神童放映員。
傳出去。
他也臉上有光。
功績!
心里認同了許大茂的說詞,只不過面上還依舊保持著一種上位者的冷峻。
“聽你這么說,我要是不給你這個機會,顯得我有點打壓人才了,既然這樣,咱們索性就試試真假,不過丑話說在頭里,你要是真的本領過人,別說直接提正式的電影放映員,就是讓你當宣傳科的小組長,我也是舉雙手贊成的,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你的本事不過關,鬧了笑話,可便怨我翻臉不認人?!?
敲打的語氣。
飛入了許大茂的耳簾。
原本還把心懸在半空中的許大茂,聽聞科長這般語氣,忐忑不安的心情愈發的平靜了。
牽牛要牽牛鼻子。
換成別人。
許大茂還真不敢送這個禮。
關鍵眼前的這位,他上一輩子有過一定的了解。
“科長,您盡管把心收在肚子里面,我許大茂只能給您臉上爭光,絕對不會給您臉上抹黑,老話說的好,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溜,我許大茂是不是真的本領過人,您讓我上手擺弄一下就成?!?
見許大茂說的這么認真,科長心中的疑慮打消了數分,在他的張羅下,負責軋鋼廠宣傳工作的副廠長出現在了考核現場。
在這些人的關注下。
許大茂將宣傳科的電影放映設備一一擺開,輕車熟路的依著腦海中的記憶,操作起來。
機器。
就仿佛成了許大茂肢體的一份子。
擺弄機器、倒帶、播放等等,全都做的一絲不茍且精準無誤。
科長的心。
落地了。
看樣子。
許大茂還真的不是在瞎吹牛,人家是真的有本事,這操作設備的水準,沒有十年工夫是下不來的。
……
軋鋼廠。
食堂。
傻柱的心情有些失落。
原本還以為自己可以如許大茂所恭維的那樣直接當做飯的大師傅,但是殘酷的現實,宛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傻柱的臉頰上。
家傳的譚家菜傳人,又能如何?
還不得繼續干一年學徒工!
萬幸許大茂跟他一樣,也是學徒。
心里極其不平衡的傻柱,一想到許大茂跟自己是一個德行,意外的平息了他的怒火。
只要不被許大茂超過,一切都好。
哎!
嘆息了一句的傻柱,剛把土豆抓在手中,軋鋼廠激情澎湃的大喇叭猛地傳來了一段殷情的高歌。
高歌作罷。
一則通報響起。
“清晨的陽光普照大地,勤勞的軋鋼廠人又開始了他們一天新的勞動,下面由我宣讀一則廠領導對新進員工許大茂的表彰,十七歲的許大茂,以他精湛的技術,征服了電影放映員道路上的所有坎坷,從今天開始,我們偉大的軋鋼廠將引來一位新的員工,他就是宣傳科電影放映員許大茂同志?!?
“噗通”一聲。
傻柱手中的土豆掉落在地上。
前腳平復了心情,將自己弄成阿Q的傻柱,后腳便變得五味雜全。
他不聾。
廣播的內容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許大茂成了正式的電影放映員。
在看看他傻柱。
家傳的譚家菜傳人,自打記事起,跟著何大清游走在灶臺周圍,不是幫著削土豆,就是在幫著切白菜,遇到一些不怎么重要的飯菜,傻柱還的親自動手。
結果一個閉著眼睛都能把飯做熟的人,卻還的繼續當一年學徒工。
瞧瞧許大茂。
在看看自己。
都是四合院的住戶,做人的差距為什么這么巨大?
一想到自己剛才朝著許大茂撂下的那些狠話,傻柱就仿佛被人按在了爛泥地里面,渾身上下委實不得勁。
怎么就這樣了那!
憑什么他是學徒,許大茂就成了正式的電影放映員。
想不明白。
也琢磨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