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拍攝繼續。
警局,高啟強初次露面,因為打架,被抓起來問話。
當年是大年夜,李響和安欣是負責審問的警察。
李響為人正義,專心審問。
安欣聽完高啟強的講述,看到這個渾身是傷的老實人,也多有不容易,被對方欺負了。
恰逢此時。
高啟強唯有的兩位家人,高啟盛和高啟蘭,來給他哥哥送餃子。
安欣見狀,破例給高啟強送餃子,還讓他聽到隔壁播放的春晚。
今天要拍的,就是這場戲。
有柳景云扮演的高啟盛,整個劇組,但凡能夠喘氣的,都對柳景云有著絕對的信任,他的演技,什么戲份駕馭不了,更何況是這樣簡單的戲份。
和當時KTV的爆發和前后對比,根本就沒有一點點可比性。
高啟蘭由周浣溪扮演。
宋文扮演高啟強。
張正業扮演安欣。
安欣將同在審訊的李響支開,并給高啟強遞過去一份餃子。
張正業身穿警服,坐在凳子上,吃著餃子,道:“你要是現在還不吃的話,那個餃子就黏在一起了。”
“警官,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讓我回去吧,我弟弟妹妹不會做飯。”宋文捧著飯盒,沒有心思吃飯,掛念著家里的弟弟妹妹。
鏡頭中,張正業從凳子上站起來。
忽然一下,忘詞了。
柳景云站在旁邊,看著鏡頭兩人的表演,沒忍住,再一次喊道:“咔!”
“張正業,你今天怎么回事?!”柳景云質問道。
這一場,宋文的表演沒有任何問題,反而是張正業,連著被柳景云喊咔了三次,這一遍,表演出來的效果,依然是讓柳景云感覺不到滿意。
反而,處處漏洞。
“不好意思,導演。”張正業低著頭道歉。
柳景云沉聲道:“不用和我道歉,大晚上的,你耽擱的是大家的時間,和他們道歉吧。”
柳景云冷著臉,他生氣的樣子,整個劇組不是第一次見,但生氣到這種程度,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上一次,因為一個配角一直心不在焉,愣是拖了大家一個下午的時間,當時柳景云也是很生氣,一通劈頭蓋臉,愣是把對方說的無地自容。
從那個時候,柳景云在劇組多了個稱呼——片場暴君!
也是從那時開始,大家在片場的時候,也會變得格外小心,走進這里之后,就會把自己最認真的一面展露出來。
可今天張正業的狀態,別說是柳景云不滿意,劇組其他人見了,也會感覺到很不滿意,連續NG,每一次都沒有一點點長進和變化。
不關乎演技好壞。
而是張正業一直不在狀態。
“你扮演的是安欣,一名心懷正義的警察。
因為審訊,同情高啟強,不從法理的角度,從人情上,給他送餃子。
讓他感覺到年味,弟弟妹妹的關懷。
可是,你仔細想一下,你在演什么,眼神飄忽,心里有事兒?!”
柳景云沉聲說道。
換做其他人,柳景云可能不會這么生氣,張正業不同,他在演技上,可以和宋文打的有來有回,放眼劇組,也算是最拔尖的那一撥。
柳景云對他的標準,也就稍微高了些,和沒演過戲的李香娣不同。
“對不起!”
張正業低著頭,小聲說。
他也不想,可是他今天確實精神狀態不好,沒法正常入戲。
“行了,你好好準備,想一下怎么改進,休息十分鐘。”
柳景云說完,轉身離開。
等他徹底離開后,片場的凝固和緊繃,才算是稍微有所緩解,不少人感覺到如釋重負。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呆過那么多的劇組,居然是在19歲的柳景云的劇組,讓他們感到最不輕松。
柳景云走到外面,抬頭望著漫天星空,星光燦爛,稱得上盛景,這是他前世今生執導的第一部戲,所以在很多細節上,要求會非常的嚴苛。
哪怕是有外掛加持,在劇組呆著,也遠沒有想象中輕松。
每天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問題和困難,一部電影,一部劇集要誕生出來,實在是太不容易,要誕生一部精品劇集,那更是難上加難。
“柳少!”
陳湖走過來,招呼一聲。
“嗯?”
柳景云應了聲,并未回頭,天空的盛景,在前世可不多見,特別是大城市,他就沒有看到過星星,所有的燦爛,源自老家鄉下,看過就忘不掉。
“我聽到他們在里面說起一件事情,張正業是因為妻子早產,今天中午進的醫院,現在什么情況還尚未得知,所以他才會……”陳湖說道。
“好了,知道了。”
柳景云點頭道。
十分鐘休息結束,拍攝繼續,這一次張正業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勉勉強強的融入進角色,繃著,終于是順順利利的把這場戲拍完。
柳景云沒有喊咔。
這是今天最后一場戲,拍完,就算是結束今天的拍攝。
明天接著。
這邊結束拍攝,張正業脫下衣服,換好自己的衣服出來,看到柳景云背對著他站,火急火燎離開的心思,因為柳景云突然出現而變得緩慢。
“柳導?”
張正業招呼一聲,道:“今天確實是我做的不夠好,晚上回去我一定多多調整,不拖累大家。”
“知道了。”
柳景云認真的道:“有事情記得說出來,我不想發火的。
身上錢還夠嗎?”
“啊?!”張正業有點沒聽明白,轉頭看著柳景云。
柳景云把手上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拍在張正業身上,燦爛一笑,道:“明天,后天,沒有你的戲份,大后天早點回來。去吧,注意安全。”
說完,柳景云先一步離開。
在張正業的印象中。
明天后天,分別都有至少兩場,關于他很重要的戲份。
居然因為他,把拍戲日程,做出了大范圍的調整!
他看著柳景云離開的背影,他什么都沒有提起過,柳景云卻好像是什么都知道了,拆開紅包一看,里面是一沓一沓的錢,鼻子莫名酸酸的。
捧著這個大紅包。
張正業飛奔向醫院。
“柳導,我一定為安欣,肝腦涂地!”張正業心思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