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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不到么…”東方的目光從老巫身上移開，左右看向圍觀的路人們。

那些人看著老巫，眼神中充滿了崇拜，這些人中，有很多人并不是第一次看老巫做法，但老巫每次都能在他們的注視下創造奇跡。

騎在東方脖子上的木棉也一樣，法式結束，她甚至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還是說，我看錯了…”

東方瞇著眼，正午的太陽有些刺眼，照在白蛇的鱗片上，閃閃發光。

爬進白蛇眼中的腐蛆扭動著，看起來似乎并不好受，這真切的景象讓東方難以忘卻。

這不是幻覺，我也沒看錯。

只是他們看不到。

東方并沒有把真實的情況說出來。

因為那些人肯定不會相信，他們不會接受真相，反倒會覺得東方是個瘋子。

說不準那些人還會因為他詆毀了老巫將他抓起來。

法式結束，祭靈被集市的人抬走了，老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子有些顫抖。

寬大的白袍掩蓋了他那骨瘦如柴的身軀，老巫的目光混濁，牙齒也差不多掉光了，臉上滿是褶子。

片刻后，他的目光恢復了些許清明，左右看著，張開了嘴，巫村的人急忙將他抬回了轎子上。

老巫走后，圍觀在此地的路人也紛紛散去

“好奇怪。”東方沉吟，木棉抱著石昊從東方脖子上滑了下來。

“沒想到在離開前還能看到一次巫神仙做法，還是如此近距離，也算是圓了兒時的夢想了。”木棉面露憧憬，心滿意足的說道。

木棉抱著石昊，回頭看向發呆的東方，提醒道：“你不是說要去找巫神仙問下小昊的情況么？他現在正好在集市，要不現在去？”

“不了。”東方回過神，見到了老巫的手段，他怎么可能敢去讓老巫出手治療石昊的傷勢。

他可不希望石昊的骨頭上爬滿白蛆。

“不去了么？”木棉有些遺憾的說道：“老巫很靈驗的，我小時候患過一次重病，差點死去，就是請老巫治好的。”

東方突然皺眉，拉住木棉，質問道：“你病哪兒了？”

木棉有些不明所以，怪異的看了眼東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口疼，不過都好了七八年了。”

“讓我看看！”

木棉說完，東方立馬伸出手朝著木棉的胸口扒去。

“你干嘛！集市還有別人呢！”

木棉嚇了一跳，急忙后退了幾步，抱著石昊一臉謹慎的盯著東方，小臉微紅。

東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禮貌，產生了誤會，尷尬的收手解釋道：“我只想看下你生病的地方。”

“可是已經好了很久了…”木棉抿了抿嘴，語氣弱了幾分，低著頭小聲說道：“不過你不放心的話，要看去樹林里面看…”

“好。”東方點點頭。

前往小樹林的路上，木棉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問道：“你剛才看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了么？是巫神仙？”

與東方相處了這么長時間，木棉自然知道東方有時候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東方有些猶豫，只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木棉若有所思，道：“可巫神仙已經兩百歲了，年紀比我太爺都大很多，他不會害人的。”

東方沉默，木棉畢竟只是一個少女，并不知道人心險惡，但他不一樣。

兩個世界的遭遇，由于被人誤認為瘋子，他經歷過太多人情冷暖，狡詐算計。

“要脫掉么…”

樹后，木棉的聲音細若蚊足，臉也紅的快要滴出了血。

大白天的，遠處就是人來人往的集市。

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怎么可能不害羞。

“往下拉一點點就好，不用露的，我看到心口就行。”東方解釋道。

“奧。”木棉仰起頭，看著樹枝，小手小心翼翼的把裹胸往下拉。

“反了，心臟長在左邊。。”

“嗷嗷，我差點忘了。”木棉慌忙提起右邊，又將手放在左胸，重新下拉。

“夠了，看到了。”

東方的語氣有些低沉，眉頭緊皺。

“怎么了。”木棉小臉通紅的問道。

“上來！我們去找老巫。”東方將石昊遞給木棉，彎腰示意道。

東方臉色無比凝重，帶著木棉健步如飛，朝著巫村人離去的方向急忙趕去。

東方看到了一朵花。

生有五瓣，花瓣通紅，在木棉的胸上綻放。

一朵長在木棉胸口的木棉花。

只不過，順著花瓣往下看去并不是根莖，而是一只白色的，如同蠶蛹的蟲子。

蟲子一頭連接中綻放的花瓣，另一頭插入了木棉的心房。

因為蟲子的兩頭都一模一樣，所以無法分清哪邊是頭哪邊是尾。

一只蟲子，開了花。

這讓東方想起了地球上的冬蟲夏草。

東方主觀的認為，這只蟲子竊取了木棉心臟的能量，才讓它能開出花朵。

畢竟，以人為土壤種植奇珍異果的事情在這片天地并不少見。

山林間，傳來尖銳刺耳的鈴鐺聲，與巫村人詭異的吟誦聲混在一起，令東方心煩意亂。

“留步！”

東方追趕上了巫村的人，并沒有費太多力氣。

巫村人要扛著老巫，行走時還要一邊舞一邊走，速度不快。

老巫坐在轎子上，閉著眼，一動不動。

“村長今天已經做過一次法式了，你們有病要治療的話可以明天來巫村。”

一位頭頂插滿了鮮艷羽毛的巫村人走到東方面前，輕聲說道。

“我們沒病。”東方搖頭，目光轉向轎子上的老巫，抱拳道：“老神仙，請把你放在我朋友身上的東西取下來！”

轎子上的老巫聽聞此言，猛地睜開了眼，直勾勾的盯著東方，聲音無比沙啞：“你能看到我放的東西？”

“看不到，但能隱約感覺到。”東方否認道。

老巫沉默片刻，目光從東方那移開，轉移到了木棉身上。

“我記得你，你是木村的小女娃。”

老巫開口，平靜的看著木棉，又說道：“取下來并不難。”

“可是我不能殺人。”

說著，老巫看向東方：“她本應在八歲那年就死去，是我治好了她，為她續了性命。”

“她身體里的那東西已經和她融為一體，現在取掉的話，她會立馬死去。”

“如果你想幫你朋友取下來，我可以教你方法。”

“人不能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