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還有你的骨頭呢。”

同樣的話語響起，這一次卻是在自己身旁。

石毅驚恐的抬起頭，看見自己母親以極其詭異狀態扭頭看著他，露出與東方一模一樣的瘆人笑容。

她咧嘴笑著，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細小的觸須從牙縫里竄出，拼命的扭動著。

“好弟弟，才剛開始呢。”

東方體內的觸須伸出，將臺階上的石昊包裹進自己的肚子里。緊接著從身體里抽出一根長長的觸須，將自己的肚子縫補好。

東方擔心自己敞開胸懷時會把石昊抖出來。

畢竟，這才剛剛開始。

自己用如此大的代價置換而來的至高的力量，怎么可能只是為了殺人。

死，太輕松了。東方讓他們比死還難受。

讓他們感覺一下，自己的痛苦。

天上烏云密布，有風雷聲動，片刻間便下起了蒙蒙細雨。

這是雨族人在施法，他們在雨天環境下能發揮出更強的實力。

大澤百里延綿，烏云蔽日，整個天地都變得灰蒙蒙的。

“孽畜！你擅闖我雨族禁地，若非看在武王當面，我等早將你伏誅于此，而你卻不識好歹，敢在我族禁地出手傷人。”

“今日！別說是武王！就算是人皇親至為你求情，你也必須得給我死在這！”

一位雨族族老眸光燦燦，怒意十足的指著東方，身后懸有八柄斷劍，此刻正嗡嗡作響，勾勒出繁復的脈絡，神異不凡。

“外太公！”石毅目光無比陰沉，如同一只野獸般死死盯著東方。

“毅兒，你且退去祭壇中！”

雨斷劍語罷，暴呵一聲，雙手掐訣，震開洞天，體表浮現出一道道紋路，散發著瑩瑩白光，氣勢磅礴。

只見那身后的八柄斷劍簌簌飛出，頃刻間消失在雨幕中，待當在次出現時，卻已距離東方不足十米！

“死！”

隨著死字落地，禁地內頓時狂風大作，暴雨滂沱，那八柄斷劍瞬間刺向了東方的四肢！

雨斷劍以踏足銘紋境不知多少年！實力深不可測！

而那詭異的東方，卻只有搬血境的氣息！

無論他蘊養了多少根至尊骨，境界上的溝壑，永遠不是天賦能夠彌補的！

所以在雨族人看來，雨長老的這八劍，不會出現意外！

但怎料！這八劍，卻偏偏出了意外！

就在那八柄斷劍觸碰到東方四肢的一瞬間，密密麻麻的黑色觸須從東方的四肢涌出，將那勢不可擋的斷劍包裹其中。

而后，只聽有鏗鏗的金鐵顫鳴聲從東方體內傳來。

東方的皮膚下有物體蠕動著，順著四肢移動到了脖頸，緊接著，出現在了胸膛里。

透過胸前皮肉的縫隙中，雨族人得以看到那已經化為東方脊椎骨的斷劍上爬滿了黑色的觸須。

“該死的是你！”

東方伸手洞穿了脖子，從后頸處取出那柄被觸須縫合在一起的八柄斷劍，猛然沖向雨斷劍。

大雨滂沱，東方持劍破開雨幕，不斷滴落血水，密密麻麻的觸須擋住了后頸處的破洞。

東方的速度快的令人，沒有人看清他是怎樣出劍的，當他們反應過來時，雨斷劍的嘴巴里已經插上了那柄斷劍。

雨斷劍仰起頭，看向東方的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震驚之色早已溢于言表。

斷劍貫穿了他的喉嚨，順著食道捅穿了他的會陰，整個人如同被串起來的烤乳豬一般。

但他并沒有死，他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身體各處都傳來疼痛感。

東方手持劍柄，將雨斷劍提了起來，伸手洞穿了他的胸口，將自己胸口里的心臟按進去，用觸須縫補好，又將雨斷劍的心臟拔了出來，按到了自己體內。

他將朝著禁地內得石毅猛地擲去。

“把劍拔出來，你外太公就還能活著哦！”

“不僅如此，看看你娘，他現在還沒死哦。”

東方殘忍的笑著，表情極度扭曲：“你只要把你外太公身體里的心臟放回你娘體內，你娘就又能疼愛你了呢。”

“如果你不那么做，我就把你的骨頭挖出來！”

石毅瞳孔驟縮，看著被劍洞穿的外太公，又看了眼祭壇外的他母親。

“我會幫我他們報仇的！”

石毅小小的臉頰上寫滿了堅毅，看向東方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重瞳散發出陣陣光煙，冷聲道：“你變成了怪物，但我不是！”

“是么？”東方卻依然笑著：“你沒得選。”

說著，東方在雨幕中劃下一道道痕跡，亦如當時在小黑屋中的痕跡一般。

密密麻麻的眼睛從陣法中浮現，瞳孔中有黑霧噴出，彌漫在祭壇中。

漸漸的，黑霧中傳來莫名的囈語，如同深淵的低吟一般。

正匆忙朝著祭壇趕來的雨族人還未曾反應，就陷入了黑霧之中。

延綿百里的雨族大澤被黑霧籠罩，驚動了所有人。

恐怖的氣息彌漫在黑霧之中，祭壇內，雨族的神靈法旨散出陣陣光芒，看上去無比祥和。

但只片刻，神靈法旨便被黑霧中的存在抹去了痕跡，化為飛灰。

“嘻嘻！”

“嘿嘿！”

“我們又出來了！”

三顆頭顱從黑霧中浮現，發出瘆人的笑聲。

“是領頭的！我又看見他了！”

“大人有沒有想我們啊！”

“領頭的劈我！你上次還沒劈我呢！我要兩個嘴巴！能吃的快一點！”

雨墨瞳孔驟縮，立馬回想起了當時在小黑屋中的遭遇，心中的防線從動搖到崩潰一氣呵成。

“王八蛋！王八蛋！”

雨墨變得無比猙獰，流露出無盡的殺氣！

他要在這些怪物動手之前先殺了他們！

只是，當他正準備動手時，就感覺到自己心口一疼。

他低頭看去，那頭顱不知何時已經洞穿了他的胸口，正叼著他的心往黑霧中跑去。

雨墨眼前一黑，一位自己就要斃命于此時，卻見又一顆頭顱叼著另一顆通紅的心朝他跑來。

“大人！我來給你送愛心啦！！！”

“嘿嘿！”

“大人我對你好不好！你能先劈我么？我想要兩個嘴巴。”

在雨墨的注視下，一條條觸須鉆進他的心口，將那顆不知屬于誰的心縫在了他的身體里。

“大人我走嘍！不用想我哦！愛你么么噠！”

隨著頭顱飛走，身邊的黑霧也漸漸消散。

所有人都像沒發生過什么一樣。

祭壇外的東方也已不見蹤影。

石毅胸口鮮血橫流，胸口黝黑的至尊骨散著烏光。

他沒被換心。

他被換了骨。

換上了一根無論如何都取不掉的至尊骨。

（感謝你甜不甜的月票！）

（感謝一行白鷺上青天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