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要救我。”

碧云發現了金箭，吃了一驚。如果不是元辰撲了過來，他就直接一命嗚呼了。

“是誰要殺碧云？”

石磯的臉沉了下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箭都射到她家門口來了，再不管不顧豈不成任人揉搓的軟柿子。

“這是交給我處理吧。”

元辰將箭從地里拔了出來手捏住了刻字的地方，收進來袖里。

他瞄見了上面的刻的城塘關李府，嘆了口氣，這是就怕人家找不到你啊。

“為什么救我們？”

石磯從憤怒中反應過來，如果元辰知道此事的話，那應該就和哪吒脫離不了關系咯？

難道是闡教的人，要殺了她的弟子，引她下山報仇，破了教主所說的殺戒。

拿自己開刀，截教眾人紛紛落入封神榜，以殺平殺，以殺止殺。

唯一她想不通的是，元辰應該是站在闡教那邊的，而且從之前的觀察來看，他不是個好管閑事之人。

“我不知道，下意識的反應吧。”

元辰愣了一下，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按道理來說，碧云死了，石磯死了，跟自己毫無關系，只要自己乖乖的做好哪吒的師父，就會好處不斷。

可自己剛才想到，腦子就如走馬觀花般閃過了這些天的相處，便腦子一熱直接救了碧云，改寫了事態發展。

“你幫了我，我幫了你，算個扯平吧。”

元辰找到了一個好的借口，準備去找哪吒，把這件事情平息下去。

就算后面太乙找他麻煩，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多謝。”

石磯少見的笑了笑，一下子給人感覺不再死氣沉沉，猶如春雪初化，冬日暖陽。

碧云傻眼了，他家師尊，居然還會笑？

自己跟了她幾百年，頭一次見到她笑，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望著元辰已經消失的地方，他眉頭緊鎖，來了句；“師尊啊，我覺得這小子喜歡你。”

言外之意，你不要被人家的表象給騙去了，姐弟戀不提倡啊！

“沒有”

石磯面色恢復如初，撿起來元辰意外掉落的香囊，輕輕嗅了嗅，不以為然地說道：“是我喜歡他。”

———

待元辰回府的時候，哪吒已經跪在了祠堂里，李靖用藤條使勁的抽打他。

“混賬，你竟敢射出震天箭，你知不知道我們李府全要跟著你陪葬！”

藤條抽打的聲音和謾罵聲交織、哪吒跪著一言不發，忍著一個字都沒說。

元辰也注意到他的那元黑氣越發濃郁、難道說、這是他的怨氣？

“大人，箭在我這，哪吒并沒有射出，大人看在他沒有釀成大禍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元辰將箭雙手奉上。

“哼，這次都敢帶著震天箭離家出走，下次呢？”

李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要被活活氣暈過去。自己的兩個兒子，都那么乖巧聽話，哪吒怎么就跟他上輩子有仇似的。

要說小孩調皮些，他也認了，可是犯的錯誤一次比一次大，他真怕哪天兜不住了。

“大人，天色已晚，我會好好說教他的。您先休息吧。”

李靖看了看外面，想到自己再瞇一會就要上朝了，點了點頭。

祠堂內，終日不滅的油燈，照亮著李家祖先的木制牌位，元辰看了許久。

“為什么離家出走？”

他深呼吸幾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

“我以為……我不值得你們找我。”

“所以你帶走寶物，就是怕我們所有人不來找你，但是為了寶物，也會拼命找到你？”

“嗯。”

哪吒低著頭，言語中帶著哭腔。

“哪吒，你比這些東西重要多了。”

元辰摸著他的頭，就算真的射出了震天箭，李靖也沒有想過交出自己的孩兒。

哪吒聽到這話，滿腹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

”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他不停地抽泣，小身軀一抖一抖地，同時體內的黑氣也降下去了。

看來，這東西也是導致哪吒闖禍的由頭。

元辰下定了決心，要把這黑氣從哪吒的體內剝離出來。

————

乾元山，金光洞內。

兩位小童子正在下棋，太乙品茶觀看。

執黑子的小童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落入敗勢，良久后開口道：“師尊，這哪吒射出震天箭，李靖府中掌管失職，丟了御賜的寶物，不就要倒霉了嗎？”

另一位執白子的童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哪吒射出震天箭，利大于弊，師尊也是順應天數，這李府百姓的死活，與我們何干？”

太乙點了點頭，人如螻蟻，命如草芥。

他們是仙，不是神，不需要表現出為民服務、悲憫眾生，以便受人景仰，萬世供奉。

突然間，他的神識感受到了什么。

手中的茶杯掉落，原本悠然自得的神情轉為震驚之色。

竟有人，破了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