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韓安軍的準信,李楓一下就站起來了,一百塊錢還有些許的票,這下他李大富裕回來了。“搭棚屋的事算是成了。”
“咋了,這還沒吃上席面咋就傻樂起來了。”
“嘿嘿,富田叔,那啥這不是為安軍高興嘛。”
李楓屁顛屁顛進屋,還是富國叔家這堂屋敞亮,半截磚頭墻的房子就是好,比土坯茅草屋高了半米之多。
地面也用了灰磚頭,平整,真平整,屋里擺設的大條幾,八仙桌更顯得敞亮。
還得當干部,別說啥都好,李楓心里嘀咕坐上八仙桌,門口的位置,沒法子,他年紀小,好在倒酒的事有安軍在。
只是這席面稍微差點意思,炒雞蛋,豬油渣炒白菜,炒茄子,炒臘肉還是自己帶來的。
酒還行杏花村,一塊來錢一瓶,算的上不錯的酒了。
不管了吃菜,雞蛋和臘肉都不賴,春花嬸子炒菜還可以啊。
“這咋還桿子老虎上了?”
喝酒就喝酒,老虎桿子雞蟲的別說挺來勁的,小筷子一敲嗷嗷叫,李楓跟著拍手。“喝喝喝,安民趕緊的。”
“你小子,等著,俺一會找你練練。”
“別別別。”
開玩笑,自己可不會敲老虎桿子,五魁首,六六他倒是會一點,小蜜蜂也行。“再說這酒也沒多少了,嘿嘿。”
“行了,喝點貓尿就犯渾。”
韓富國瞪了一眼安民,李楓對著韓安民嘿嘿一笑。
“正好大家伙都在,你建房的事咋說?”
韓富國瞥了一眼李楓,這小子也不是啥好玩意。
“哪里還有啥說的,只等著隊里的木材了,隨時可以開建。”李楓放下筷子。“富國叔,要不你先把木材給批了,你放心錢回頭我就上交。”
“滾蛋。”
不等韓富國說話,韓富田就忍不住翻白眼了。“你小子,倒是打的好算盤,隊里木材本就少,俺可聽說你這小子不光光要擴建二間房子,還打床鋪桌椅,這得多少木材。”
“富田叔這話說的,咱們壩子靠山還能差這點木材。”
“屁話。”
韓富田橫了一眼李楓。“你曉得個屁。”尼瑪,富田叔你喝點酒咋還出口成臟了,李楓無語,其實他不曉得,前些年大旱,你當人不好過,山里樹就好過。
樹皮被剝掉了不說,后來像樣點的樹不是被砍了賣錢就是被砍了回家吃,這些年才長出來點成材的料子,平常建房還得用,各家打條子批點木材都要跑多少趟。
李楓說的輕巧,這要是全給他批了,壩子里還不鬧騰起來了,他這個會計可不好干了,要知道前些天他侄子批兩間房子木材他都扣了一些。
“成成成,富田叔,我錯了成了吧。”
李楓拿過酒瓶給韓富田,韓富國倒上杯酒,別說這小酒盅挺好,要不用杯子一人一杯都沒的,酒盅好,小小,一瓶倒個幾十酒盅。
“哼,擴建房的木材,俺批了。”
“打家具的,你自己想法子去。”
“別啊。”
開玩笑,家具才是大頭,這家伙一下被扣了,李楓急了。
“富國叔,你幫著說說話,富田叔這太小氣了點。”
“俺看挺好,你家沒啥人打啥家具。”
韓富國說著頓了下。“你要是年底娶媳婦,俺就讓福田給你批幾根好木頭。”
“娶媳婦?”
李楓無語了,這一個個天天都是媳婦,咋話說的。“得,我不要木頭總成了吧。”
“呵呵呵。”
上菜的韓安兵媳婦李紅英都給逗樂,還有不愿意娶媳婦的。“達,俺那莊子好些小閨女呢,要不俺幫著撮合撮合。”
“李家莊?”
這家伙眾人臉色一變,石春花拉了一把李紅英瞎說啥呢,雖說人家李楓帶了兩孩子,可不能這么糟蹋人。“少說兩句。”
“行行行,木頭批不了,回頭多給你批點毛竹吧。”
韓富田心說三哥家這個二媳婦可真是,李家莊啥情況,你不曉得嘛,唉,要說這個李家莊也是造孽。
咋就出了那么個玩意,那個民兵隊長,巡邏組的教導員竟然干出那些破事,前些天被舉報了跟著李家莊幾乎所有婦女都有染。
唉,這事不知道該怪誰,這個教導員肯定有問題仗著政策,扣帽子,誰不怕,李紅英她達那個大隊長干的也不合格,這么些破事要擱在韓家壩,韓富國不打斷他的腿。
這會還提給李楓介紹他們李家莊的,唉,這個李紅英也是不懂事的。
李楓不太明白,咋了,似乎氣氛有點不對勁,忙笑說道。“福田叔那不成啊,你至少多給兩根木頭,打個床鋪不是。”
“行行行,多給你兩根。”
韓富田擺擺手。“喝酒,喝酒。”
吃完飯,李楓還嘀咕呢,咋就安兵他媳婦說句場面話,氣氛就變了呢。“咋回事,真是怪了。”
“不管了,明拿了錢就開始建房。”
回到家里,李楓把照相機賣了出去的事和高就,高成一說,兩人也挺高興。“等明天就開始弄起來,咱們不搞土磚了,直接夯土墻,這樣可以節(jié)省點時間。”
“可惜,木材給的少。”
李楓問著高成毛竹他會弄不,記著小時候毛竹做的桌椅,床倒是常見,這些年倒是少見了。
“我試試,沒太弄過。”
“回頭回現代下載些資料,再弄些成手的工具。”
李楓肯定不會弄這個,只能靠高成了。
第二天一早,吳勝男就帶了錢過來說幫著吳小鳳勻著相機。“吳公安,你檢查下,沒毛病,咱們就算成了。”
“沒問題。”
吳勝男臉色不是太好看主要還是昨天晚上李家莊開的大會,整個莊子婦女閨女沒一個上臺的,這事黃勝男雖然氣憤卻無可奈何,甚至李家莊的男人都沒有站出來說話的,一個個縮著脖子如條狗。
整個會場很安靜,男人們吧嗒旱煙,女人耷拉頭,最終結果多半是不了了之。
“吳公安,這就回去?”
“去李家莊有點事。”
“李家莊?”
李楓心說昨天李紅英提到李家莊嘛,出啥事了,吳勝男沒多說,只是神色十分難看。“怪事了,這位吳公安工作熱情挺高的,這是咋了。”
不管了,有錢了,李楓喜滋滋的把錢往口袋一揣,哼著小曲向著大隊走去。“富田叔,我來交錢了。”
“等會,俺給你算算賬。”
韓富田拉過算盤,快速撥弄算盤珠子,不愧是算盤叔,這手算盤玩的可是真順溜。“五個長木頭,八個短木頭,再有十根毛竹,八十五塊錢。”
“你交多少?”
“交五十。”
好家伙,比李楓想的要多一些,這可不成全交了,口袋里錢可就沒多少,這還不算工錢,買米買面買菜的錢,這得穩(wěn)一手。
“先交給六十。”
韓富田瞥了一眼李楓,這小子不穩(wěn)當還是多交些錢省得隊里嚼舌根。
“行吧,六十就六十。”
六十塊錢一交,韓富田開了票就可以去庫房找老韓頭領木頭,毛竹,這都是上好的木材直接可以用的。“這倒是省事不少。”
“還得說一聲雇人的事。”
建房子,光是大叫嫂子,安頓,安春可不夠,得快些建設好了,這都好些天沒下雨,誰知道會不會過幾天就下下來了。得爭取下雨前搞好房子,這不李楓又跑了一趟隊里。
“雇人?”
韓富國和韓富田對視一眼,這小子又給他們出難題。“咋,你家三口再加上安頓他們還不夠?”
“富國叔,這不是想要快些弄好嘛。”
李楓說道。“至于我家三個,你也知道,高就他們倆要打家具,哪里有空幫手,我還要招呼一家子吃喝,最多打打下手,要不這樣你看我再雇三四個人,放心工錢我現結,絕對不拖工錢,打條子。”
“行,這事俺們曉的,回頭讓人過去。”
韓富國看著屁顛屁顛出了門的李楓。“這小子可又給俺們找事做了。”
果然,沒多大會功夫,李楓要建房雇人的事就傳開了。好家伙,半個壩子人都跑隊里來了,八毛一天還有好吃喝,家里小娃子都能跟著沾光。
一個個的誰不想去,再說這時節(jié)本身不算太忙,一時間,韓富國和韓富田家里可算熱鬧了。
“你說說這小子,咋就不能省心點呢。”
韓富國被幾個老嫂子,嬸子一陣說情要照顧院子里的人。
“唉,剛你不曉得二媳婦還找俺說這事呢,想要安兵也去干活。”石春花無奈,這二媳婦咋沒點腦子呢。
“啥,老二家的一天天都想啥呢。”
韓富國氣的拍桌子,這事別說他,韓富田幾家都不能去人,要不壩子還不鬧開花了,即使他靠著威望壓下來,可背地里少不了被人嚼舌根。
“俺也說她了。”
石春花嘆了口氣,你說說這幾個媳婦,沒一個稱心的,老大家太過實誠,老二家吧,愛占便宜問題沒啥腦子,老小家是公社書記家的閨女怕是這以后不會回壩子的。
“你咋想?”
“還能咋弄,還按著上次的來。”
韓富國一想到這又要鬧騰,腦瓜子都疼,這都是李楓這個王八小子,咋就不能吃點苦嘛,自己家三個大男子漢,擱著別家自己建房都不成問題,現在倒好,雇傭三個還不夠。
“俺去一趟福田家,合計合計。”
韓富田這邊也是腦瓜子疼,幾個侄子全跑來了,還有嫂子,說了半籮筐話,話里話外都是自己這次還不照顧親戚,那就說不過去了。
“三哥快坐。”
“你這邊人選弄的咋樣了?”
“你瞅瞅。”
韓富田拉了張紙遞給韓富國。“安友家,安雨,安成,這倒是不錯。”三家和安頓,安春,大叫嫂子家差不多,困難戶,為人方面都還算老實。
“行就這么定吧。”
“怕是這兩天不得安生了。”
韓富田笑笑。“三哥,公社這兩天不是開會嘛,咱們出去躲兩天。”
李楓可不曉得,自己雇人鬧的挺熱鬧。“明一早就開干,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正好趕著回去。”
一合計三十天左右回著現代,這算是最長的一次了。“還好選的是容易級。”
“老板,你回來了。”
“聊啥呢,挺熱鬧。”
李楓心說,高就高成兩兄弟還挺八卦的。
“周圍幾個莊子的事。”
高就小聲說道。“老板,咱們那點事怕是沒人會提了。”
“為啥?”
“周圍幾個莊子出了幾件大事。”
高成把打聽消息和李楓一說。“畜生啊,這些人咋不去死,抓起來沒有?”
“唉,這事說來就挺氣人的。”
高就小聲說道。“開了會,不過沒人作證,這事怕是不好辦,我聽說當場吳公安就發(fā)了脾氣。”
“唉,難怪一早吳公安臉色不好看了。”
吳勝男可是立志為貧下中農做主的,可那曉得當事人還沒人站出來。
“你不知道不光光李家莊一個莊子出岔子。”
高就說話直搖頭。“這年月我聽說有幾個有知青的大隊,這會也鬧了些事情。”
“鬧啥事情?”
“有人舉報,大隊干部拿捏她們不給開介紹信啥,鬧的挺大,聽說有些知青……。”高就說話直搖頭。“唉,你說說,這些孩子懂啥,威脅幾句怕是啥都答應了。”
“可不嘛。”
普通家的孩子能有多少見識,干部家還好點前些年怕都回去了,現在留下來基本都是普通工人家的孩子。“唉這事氣人歸氣人,可咱們想管也沒那個本事。”
“老板,要不你寫幾篇文章。”
“啊。”
李楓一愣,傷痕文學過去他倒是對傷痕文學有點嗤之以鼻,現在嘛。“行,我就寫兩篇,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發(fā)表,唉,算了,權當我白干好了。”
《傷痕》嘛可以深點寫嘛,女孩為了理想舉報媽媽下鄉(xiāng)被強算什么,見不到媽媽最后一面算什么再來一個懷孕不知道爸爸是誰,最后難產女孩子死了,小娃子出生就有病最后病死了,這家伙buff疊滿了。
狗日子,李楓覺著自己這寫的還真挺拉情緒值,十分自媒體。“別說,這玩意還真不需要太多文筆。”寫起來還挺順暢,一下午功夫李楓竟然寫了出來。
修改是不可能修改了,太狗血了,太悲劇了,李楓決定了立馬給寄了,至于選擇報紙,文匯報吧,人民文學怕是不給刊登,唉,算了還是多寄幾家呢。